制度理念什么也就算了，就那些做事只凭喜好的无厘头团员，真的建立起来，CEO会累到吐血而死。
这一群人即便在流星街也显得过分突出了——世界上总有天才存在的，人类社会中也总有让人敬仰的，和普通人不是一个世界的超人。
「我们来成立一个旅团吧？」我说。
「吓？」
那一天我是蹲在地上，抬着头看着他们。少年们零零落落的站在废墟的上方，阳光从上方直射而下，光耀地让人睁不开眼。
「我是头，你们是手脚。手脚按头的指令，忠实地行动，是为大原则。」
「那是以机能来说，并非以生死而论。例如，头死了，由谁继承也可以。应因情况，亦有脚比头重要的时候。这点要弄清楚，不要搞错了。」
「我的命令是最优先的，不过我的命却不是最优先的。」
「我也是旅团的一部分。应该让其活着的不是个人，而是旅团。以上。」
「听起来不错啊。」
「我没意见。」
「我也没有。」
「无所谓。」
「同意。」
「你们不在考虑一下了？」我很困惑地瞅着他们。
「啊，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为了利益屈就于某种规范或者他人之下”，这一点这里的每一个都是不屑一顾的。可是这两条规则看起来恰恰就有这样的气味——一个头，十二只手脚。手脚和头的待遇是截然不同的，手脚必须无条件服从头的命令。
可是如果服从的对象是库洛洛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虽然说，就头和脚的关系来说，这种想法的确是没错，但我认为设计出这种思想的家伙生物学一定不及格——即便十二条蜘蛛腿可以相互替代，腿也是永远没办法变成头的。
意思已经够明显了，虽然头是蜘蛛的一部分，但却是无法缺少的一部分。
所以说……或许我们应当成立的是蚯蚓团……
“……”手机那头的玛琪忽然不说话了。
“玛琪，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出乎意料。又有一点松了口气。”
“你在担心什么？”
“喜欢别人的名字抢用来用是无所谓。”她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但是这样不是意味着要把自己的名字丢掉吗？”
不是因为我喜欢，也不是抢过来的，玛琪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冷笑话了？
“啊，如果是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微微笑了笑，“原来那个名字……对我而言根本就没有意义。”洛西西这个名字，本来就是为了库洛洛而存在的，如果没有后者，前者当然没有任何意义。
当初我用的理由是什么？
「库洛洛这个名字已经有了相当的威慑力，用起来行事比较方便。」
「而且你们不觉得库洛洛？鲁西鲁这个名字一听起来就比较酷么？」
坚决不会相信我报出的理由的，估计也只有玛琪和飞坦。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吧，你好象很喜欢那小子啊。喜欢到要替代他吗？」飞坦好像对我说过。
「被你这样一说我到真的觉得自己很喜欢他。」
「……」
「开玩笑的。」
「……」隐藏在高领下的脸不知是什么表情。
「很难解释啊。你又不是我。」我叹了口气，「怎么说呢。总觉得好像他死了就消失了，什么也没办法留下，所以想要尽力能留下一点什么代替……」
「有点蠢。」
「的确有一点，这种事很高难度，哪里可能做到呢……」已经死去的少年的想法和未来，已经终止在那一刻，不会有任何的发展了。但活着的人不可能那样止步不前。
“……”似乎不再想要说些什么的玛琪，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之后，挂断了电话。听筒里剩下的只有忙音。
玛琪这丫头才是最难糊弄的那个。
挂上电话，去附近的药店买药。
药店和便利店是二十四小时店铺，夜晚也照常营业。“欢迎光临。”现在是接近万家灯火的时候，药店的女服务生打着招呼，看见来人有些处于意料地兴奋。“库洛洛先生来买药？”
我在附近有点人缘，有时候一个好一些的皮囊要比什么都来得有用。
“妹妹有点发烧。”我在架子上挑了几包药，“早上受了点惊吓。”
想起来布雷尔来接人的时候，的确是早晨天刚刚亮，车子开出去路上行人一个人都没有。
“那可要当心，最好还是去医生。”女服务生说，“上个月才刚刚爆发的流感病毒，很多人都感染了，好像还有发烧烧到死人的例子。”
“小毛病。”
“俗语说的好，小病不医大病吃苦。”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熟拈地接过我选的药包好，“啊，对不起。好像用我奶奶的话唠叨了。”
“三千三百六十介尼，找您一千四百六十介尼。谢谢惠顾。”
临走前服务生还奉送了奶奶牌退烧秘方。
我拿着袋子走出药店，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息。即便不说气息，在这样的夜晚，一个人影从不远处呼啸而过，也是很醒目的。
强，对方很强。片刻的念头一闪而过，我冲着那个气息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仅气息很强，而且速度也很快，除了飞坦，换作旅团里的任何一个其他人来追，肯定会追丢。不过幸好不多久，前面那个人的移动停止了。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我微微皱眉。
白天放完的火只剩下余烬，除了烧焦的木质结构发出吱呀呀地奇怪声音，静谧到诡异。昨天还是亚萨家，不过现在只能称作为亚萨家的遗址。——上午芬克斯放火的时候觉得烧得挺旺的，结果到现在都没完全烧完……而且到现在为止还完全没人发现……
亚萨家的生意虽然在港口，但别墅却是在非常偏远的角落，说得好听是幽静，说得不好听是荒凉。
这个男人的背影在灰烬前显得异常高大，抽气的声音在夜晚也很清晰。“怎么会这样啊，好不容易才有点线索。”男人叹了口气，把头转了过来。“喂，你跟着我干嘛？”
我到是没奇怪对方为什么会发现他，毕竟那速度根本就不是追踪，而差不多是追逐了。
“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可疑的人不是你吗？”
“……”男人剃着一个向天的短发，有一张显年轻的脸，就是胡子没刮干净，“那个……那个……你是这里的居民？”
“附近，我正在买药，被你吓出来了。”我举了举手上的袋子，“这里搞什么？拆房子吗？”
“……”男人抓抓头，回头看看烧成一片废墟的房子，忽然想起些什么似地说，“啊，你是这里附近的居民，我向你打听点事。”
“我只是来这里暂住的。”
“没关系，我又不调查户口。”
“只有住了一个月。”
“没关系，时间长短不重要。”
“我什么也不知道。”
“没关系。”他显得很高兴说，“好不容易有这么强的人，不帮忙说不过去。我请你喝酒好了。”
小城市里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但那些开过夜的小酒店到是很多。最后男人把我拖进了一家名为风月的店铺。打扮地相当花枝招展地老板娘跑来迎接客人，和服到是淡蓝色，上面有大朵花瓣，即显风韵，又不庸俗。
“客人是初次来吗？”老板娘问。
他熟捻地提了几个要求，老板娘立即退下，然后叫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端着酒菜上来。小姑娘或许不很貌美，但胜在年轻活泼，一边倒酒一边说着讨巧的话。
“你常来这种地方？”我的目光落到男人的左手上。无名指上戴着银色的戒指——这个世界结婚戒指也是带在同一个地方的。
他表情显得有些尴尬。“喂喂，到这种地方来也不意味着要做什么吧。”
“啊，你都说到做了。”我抬起头，“到这里来，没有什么不能做吧？”
他站起来正想要去开上面的空调，‘哐’地一头撞在了墙上。“喂，不要乱说话。”
第三十一章
“彻夜不归老婆会生气的。”
“如果真的她能管我就好了。”男人重重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可惜她再也管不到我了。内子去世已经好几年了。”
“……抱歉。”
“无所谓。”他又叹了口气，“我是不是该把戒指脱了？”
“戴着也是一种思念……不过，来逛这种地方的时候，就应该不动声色地塞到口袋里去。”
几杯酒一下去，肚子里就开始暖和起来了。本来以为是清酒，但满上却发现是度数很高的某种，淳厚得很。
“老婆当然很漂亮啊……当然是她追的我，追了我很多年，可是追到手就随手扔扔了。”这句话听起来好像被抛弃的家庭主妇一样。
“喂，你还没结婚吧？”他问我。
“不打算结婚。”我笑了笑，“结婚这件事太正经了，不适合我。”
开什么玩笑，你要我和男人结婚还是女人结婚？
“年轻的时候也这么想的，不过遇见真命天子之后就不一样了。”
遇见，或者已经错过了。
“所谓的浪子……怎么说呢。以前我也算浪子吧，整天不务正业泡妞打混……家里太有钱了，不用做任何努力就能得到很多东西。”
这不是传说中的纨绔子弟吗？
“老头子整天唠叨要我继承家业，我对做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啊。而且读书也很差劲，打架到是在行。结果把老头子活活气死了。”
“……”
“她啊，总是好像觉得用不完的热情。探险起劲得要命，玩游戏她也跑在第一个，就连狼要绝种了她也要着急——像我这样的好男人绝种了她到不急。”
这大概叫做老婆中毒症吧。什么都不管反而浑身难受，等她管你了你又开始后悔。
“热情是生活的一种态度。”
“没办法，被逼迫出来的。虽然我是个很懒的人，但周围几个都是会指使人的家伙。”他说着，“本来还说要罢他们的工，结果逃出来才发现——什么都不干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