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和细菌是不一样的……
“但是这本身就不可能。因为流行感冒爆发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感染了。据说那时候整个曼彻斯特都在发烧打喷嚏。”金顿了顿,显示出了一丝凝重,“所以仇杀应当是被排除了。”
“仇家被排除,不是更棘手了?”
“没错!所以更麻烦。”金的表情很苦恼,“本来想去问问他们要不要把人接回去,可是这下到好,连房子都让人给烧了。是一般仇杀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下子好像变得更复杂了。”
“喂,你刚才自己说的——你又不是警察,凶杀案不归你管。”我说,“那你还苦恼什么?”
“拜托我的那家伙,以前是内子的医生,那时候承蒙照顾,所以没法拒绝。”他苦笑着看着我,“你以为我想来啊?”
“这么说,艾米莉大小姐救活了?”
“救活了就好了。”金苦笑,“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刚开始进来那些日子还能说些话聊天的,这个月连清醒的时间都很少了。”顿了顿,他又说:“本来想看看,能不能让亲友提供一些免疫体。”
话虽然这样说,但金自己本身恐怕也不抱多少希望吧。
微微皱眉,我察觉到了情况的严重性——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很快金的忧虑就会变成我的忧虑。
派克。
普通的细菌感染?笑话。比起流星街,现在这种环境简直可以以无菌来形容了。
而念能力者的确是很少生病的。
与其说是针对亚萨家的病,到很有可能是血统问题。历史上也出现过很多特殊的民族。比如阿谢利尔族,这个种族出天才,但是却都活不久。设计高罗竞技场的那家伙貌似就是这个族的——即便身为穿越者,也逃不过二十三岁就早亡的命运。(莫:这和穿越者没什么关系,而且人家也未必就是……)
“简说我就适合做这种跑腿的工作。”金说。他才说到这里,他腰间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这时候的手机跟大砖头差不多,随身携带就如同绑一手雷,用它来砸人到是很合适。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他接了起来,“喂。”
线路那一头的声音又急又快,像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件。
“我知道了。”他挂掉电话,“医院的档案室着火,似乎是人为的,我要赶回去了。”
我问他要过手机,往我的手机上打了个电话。“需要帮忙打电话联络我。”
金也不客气,拿起手机记录了一下,说了声回见,就转身就急匆匆走了。
金才走掉片刻,靠近玄关里的电话也响了起来。住所的电话安装了分机,每个房间都有,响了数下,铃声还没有断掉的意思。我更忧虑派克的状况——哪有睡觉连铃声都振不醒的道理?以前她早就起来接电话了。(莫:那你干什么去了?)
“喂。”
“团长。”电话是侠客打来的,“我在调查亚萨家。”
“你说。”
“发现了一件颇有意思的事情。”
侠客住在本地最高级的酒店,距离这里不远。港口繁华的时候酒店林立,但不景气一到就纷纷倒闭,最后只剩下一家比较高级的酒店,不过设施相当齐全,甚至还有带网络的电脑。
“酒店里的人竟然对那位叫做艾米莉的小姐相当熟悉。”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据说这位小姐经常玩离家出走的把戏,很多次都是住到这家酒店来。提起来的时候,都亲切地叫她‘小艾小艾’的。还有两个年轻的服务生和她很熟。”
“结果这位大小姐还是一位相当受欢迎的客人啊。”我轻轻的笑了笑。
“没错。”对面的侠客也笑了起来,我可以轻易品尝出隐藏在他笑容里的讥讽。
事实上侠客在人群中也是相当受欢迎的。
人帅,嘴甜,脾气好——人可是一种相当主观的动物,因为觉得小伙子人很好,打心眼里就喜欢出来。
“根据一个服务生的口供,艾米莉小姐在离家出走之前的前两天,还在本地的酒吧里喝醉酒,是这个服务生送她到酒店住宿的。她好像说过一些:‘又是讨厌的酒会,我才不要去参加’‘我又不是他的工具’‘要结婚自己去结好了’之类的话。结果后来才参加完酒会的当天晚上,大小姐就真的翘家了。”
“这么说,总结出来的理由是逃婚。”我想了一下,“传染病菌是在这之前感染的。按照这种病菌的发作程度……派克是早晨进入亚萨家的,结果当晚就有症状出现。”
“团长……你在说什么?”
“……”我到是忘记侠客并不知道这件事了,“这里到是有件棘手的事。派克出了点事。”
我把事情概略地告诉他。
侠客查出来酒会的日期正在一个月前,而在这个时间点后,流行感冒才爆发开来,而亚萨家的人相继病倒。“那个感冒死人的事件在本地流传过,小地方一有点动静就人尽皆知了。”
“团长,你怀疑这是人为的?”
“虽说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不是人为……”我顿了顿,“酒会就在你那个酒店举办的吧。去问一下当天有没有什么突发事件。”
“好的。”
挂上电话,我按了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痛。
紧要还是得给派克请个医生。小城市医院就只有一家,但私人诊所不少。请了当地比较有名望的一个老医生来检查了一下,果然认为只是比较严重的流感。
吃过午饭侠客回来,手里提着一篮水果。八成又是饭店里的哪个服务生拿撤下来的水果篮做人情。
“有收获?”
“看起来都是些零星的小事。”侠客把篮子放在桌上,“鱼不新鲜,一个客人吃到一块坏的,当场就把酒店经理叫了来训斥了一顿。有个新来的厨房的侍者,酒会还没结束就失踪了,第四天在巷子里被发现了已经有些腐烂的尸体。”
“这个人的身份?”
“身份证明是假的,而且是那种很廉价的假证明。只不过酒店负责人贪图价钱便宜,那个年轻人又看起来很老实很可怜的样子。”他说着,把一张作的粗糙的身份证明递了过来。
除了小城镇,住酒店,大型交通工具轮船之流,都需要身份证明。我手上就有好几张不同的假证件。事实上我绝不会连续使用同一张证件,有时候就干脆偷渡或者采取其他手段。侠客自己有猎人证,但使用起来也很小心——用这张证件的时候,违法乱纪的事是绝对不干的……
照片上的年轻人的确一脸老实相。可是人已经死了,线索也就断了。
“嗯,还有。一个迟到的客人,好像从国外回来,闹哄哄的乱成一团,还打翻了香槟塔。”侠客继续说,“艾米莉小姐整个酒会都很低调,除了躲在一边吃东西之外,几乎没怎么说话。店里的服务生都觉得她没什么精神。”
除了死了一个侍者之外,都是很普通的突发事件。
“我可能会跟去查这件事,这段时间派克就交给你照顾了。”
“这个没问题。不过……”侠客微微皱眉,“即便追查到凶手,也不一定能够救到人的。”
“救人不行的话……”我耸了耸肩,转过身,“杀人总可以吧。”
夺走我们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谁都不例外。
床单是淡粉色的,混合着淡淡草莓香气,墙上挂着房东家女儿的玩具熊和玩具狗。派克的呼吸很重,脸颊上有着发烧后的病态红晕。营养液缓慢地向下滴着,扎入的手臂部分冰冷而苍白。
“派克,我要出去一阵子。”
当然派克是听不见的。
“派克,要努力活下去。”我摸着她发烫的额头。
没有人是不死的,张三李四或者是迈克尔杰克逊……都有可能会死。没有人来救你,所以一定要自己救自己。
桌上的盒子敞开着盖子。
派克出人意料地喜欢买那些华而不实的各种糖果,包装漂亮,新奇,她都会拿回家来,然后堆在一起,放进小小的盒子,搁在视线能看得见的地方。
红红绿绿的糖果在阳光的直射下,很快就会变质的。或许等不到床上的少女醒来,那些糖已经坏掉了。
我把盒子关上,塞到柜子里面。
侠客弄到资料中有近期出入港档案,但是十分杂乱,中间偶然还会还缺掉半天的记录,所以这份东西不能完全作为查证的依据。另外还弄到了酒会的出席名单,从名单上看,出入酒会的人都是温尔顿贸易协会的,多数都是港口经贸界人士。
虽然已经电子化,但这种小地方做得很糟糕。电脑配置很低,系统用的也是好多年前的,甚至连网络都还只是拨号通讯。
就在这条线索方面掰不出什么的时候,金给我打了电话。“你能不能到我这边来一下?”
“……你在哪里?”
“友克鑫。”友克鑫这个名字很熟吧?但事实是,友克鑫是世界大都市之一,就好像伦敦纽约那种地方,想不知道也很难。
可是我所在的地方距离友克鑫至少有一千公里。
“实验室着火,而且艾米莉小姐的血液样本和报告什么的都不见了。我们怀疑是人为的,我不放心简一个人去调查,你来帮忙吧。”他说得好像理所当然,“最快的飞艇的话,后天晚上早就能到了。”
大哥,现在是半夜十二点……
“要不要我包机?那样的话后天中午就能到了。”
“啊,那最好不过了。”
“……包机的钱……你报销吗?”
“那个没问题。”
“那么,请先把上次欠我的四万五千介尼付了。”
“……”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最后还是包机飞往友克鑫——当然发票也是带着的……他都说了包销了,我没理由推辞不是?这个世界的领空观念比较薄弱,私人飞行器也很多,经常看见被涂成五颜六色的飘来飘去的飞艇,这也从另一方面证明了有钱人多。不过那种当然那个是观光用的,速度方面差一点。
金给我的地址是友克鑫医院临床研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