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人好一会儿,才微微叹了口气,打开边上的热水龙头。洗完澡,酒店过了才把我要的东西送过来。吃了点东西,才少许恢复了些力气。
不就是和席巴打了一架,杀了一个人么,怎么十字架会跑到我额头上去的?
仔细想一下,杨老头的诅咒,早不发作,晚不发作,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而且还指定伊尔迷。如果说是以“我见过,并且知道伊尔迷是席巴的儿子”这一点来判断的,那好多天前我们就打过照面,还收了一张杀人打折卡。
难道是因为席巴在场的关系?
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额头上那个十字,那玩意儿是怎么来的?
猪肉检疫合格了,敲个图章。
猪肉卖了,敲个图章。
那也太扯了一点吧。多签几份不是搞得满身都是十字架了?杨老头又不是神棍……
我微微叹了口气,把想明白这件事丢在脑后。什么事都会发生,所以发生这样的事也不用太过奇怪——有句话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不过貌似这个词汇的定义是男女——不知道是不是包括男男。(莫= =:……)
发了一会儿呆,我想起印象似乎西索出现过,至于和他说过什么话,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不知道这时候小丫去哪里了。
只是我也没耐心等他回来做什么告别。等吃饱了喝足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往窗外那么一跳,跑路了。
等回到曼彻斯特的居所,侠客他们到都是在客厅里,气氛一副沉重的样子。看见我回来很惊讶。“团长,你没事?”
“……”
“因为发现了Sky的尸体。”玛琪言简意赅地解释。
那天我发现身体出现异状的时候,当然也顾不得Sky的尸体,随手就把他扔在几块石头的掩体中间。但一路鲜血淋漓地过来,很容易就会让人发现。
“团长出去的时候是说找Sky,而且又在温尔顿发生了那么一场骚动,很容易就可以打听出来。”玛琪继续说,“找到了Sky的尸体,却又找不到团长……”
“嗯,和揍敌客家的人打了一架。Sky是他们的目标。虽然杀了对方一个人,可是对手太强了。”我说,“回来的路上身体出了点问题。”
“团长……你的额头……”
“没错。”我笑了笑,“就是这个身体上的问题。”
有关杨老头的事,他们中间没什么人知道,就算玛琪也只是略微稍微听过一些不相关的,所以我也懒得和他们提。
“应该不影响什么吧,只是两条疤痕。”话虽然这样说,但其实和疤痕还是有点区别的,至少比疤痕好看些——不管怎么说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再好看也没什么用。
“虽然有了点麻烦,但幸好半路被人救了。”我耸耸肩——如果救人的是圣母玛利亚而不是西索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团长回来就好了啊。”侠客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终于可以把花子还回去了。”
“……”
棕色头发的年轻人把手一摊,嘿嘿笑着说:“没办法,在团长失踪期间,团长养的东西总要找人照看吧?”这种事估计也是猜硬币的,不过有玛琪这种要么不猜,要猜绝对是一准一个的人存在,侠客当然讨不了什么便宜。
“首先,花子不是东西。”那是你女儿,侠客。
“其次……”我微微侧过头,“你不要把花子弄得面黄肌瘦再还给我,我不收处理货。”
“怎么会呢。”侠客显然心情很好;笑得阳光灿烂,“团长不是经常说,不能虐待小动物么。”
这话怎么听都向是对我的谴责,我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直接上楼睡觉。
事实上我还远远没有恢复,现在不要说打架,只是简单地缠都觉得有些气不足。在这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几乎都是吃了睡,睡了吃。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睡觉的状态。侠客本以为能够把宠物交换给我,却不料我除了睡觉,连搭理他都很少,不由得大声叫苦。可惜在这里的一个个都是人面兽心,无人同情于他。
这样的吃吃喝喝睡睡大约持续了一个月(莫= =:我看你以前也没什么不同……),玛琪的电话又把这种平静打破了。
“团长,夏洛特被人杀掉了。”
老实说,我没想到西索为了加入旅团,还是杀掉了四号。
早知道我就应该留个电话号码给他,至少也留个言,说两句“要打架向着老子来,别去找老子的手下麻烦。”之类的摆个场面。
“是谁?”
“一个叫做西索的,他说他想加入旅团。”玛琪说话的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喜怒。
侠客因为避花子的难,借口网友见面,不知道逃窜到哪里去了,目前我的身边只剩下派克。不过玛琪的实力,我是信得过的,所以就让她把人给我带回来。
这次见到的西索,是打扮成小丑模样的魔术师。
所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穿着正装的西索,哪怕行为模式是相同的,但给人的压迫感绝对要比小丑装的他逊色地多。至少现在他扭动着腰杆,慢吞吞地从门口挪进来的时候,散发出的,绝对是挑衅的气味。
“欢迎加入幻影旅团。”我站起来微微欠身。
对于我完全视作不认识他的样子,西索显然也完全是一幅意料之中的表情——姑且不论我是不是能认得他,即便认得也是可以装作不认识的。
“嗯哼~你就是幻影旅团的团长吗??”
“是你想要加入旅团?”
“是的。”
“那么,我先说一下旅团的规则。”我懒得跟他罗嗦,直接步入正题,“无论什么情况下,我的命令是最优先的。有问题吗?”
西索明显对我的说明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哼了一声,就死死地盯着我。
“如果有问题,你当然也可以不加入旅团。”
我当然希望这家伙能够掉头就走,但很明显,掉头就走这种事大概只有到我被整得没了念力,丢了相好的时候,西索才会大发慈悲,掉转屁股。现在,他翻了翻白眼,发出了一声集中了颤抖精华的声音。“哦?我可以不加入么??”
“嗯,我们当然不能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我理所当然地点头,“但是……”我冲他微微笑了笑。这个时候的但是,通常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但是你杀掉了我的一个团员,无论那个团员多废柴,总是旅团的一种损失。那就要你出一点赔偿了。”
“哦??”他笑得诡异,“那么,要什么样的赔偿金呢?”
“比如说,你的命……我们就可以勉为其难马马虎虎当收破烂接受。”我瞥了身后的派克和玛琪一眼。
“这样的条件,看起来我不得不加入呢。”他微微笑着,看起来越发显得兴奋起来。
三对一,已经隐隐是一种威胁了,不过就某些方面来说,西索的忍耐力,还不是一般地强劲,他可能还能在其中感受到某种病态的快感也不说定。
“团员不准内斗。不同意见,以抛硬币来决定。”我又扔下一枚重磅炸弹。
“……”西索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曲,貌似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似的。
“有……什么疑问?”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嗯,没有。?”
“你杀死的夏洛特是四号,你替代他的位置,有问题吗?”
“没有。”丫估计郁闷地也只剩下“没有问题”这几个字了。
“那么,入团的事就这样说定了。”我托着下巴,“接下来,我们来谈谈每个月交纳团费的问题。”
“……”
“那个,你不会以为我们这个组织是免费的吧?”
其实我本来的确是想把西索轮殴致死的——然而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他总算救过我,恩将仇报这种事我还做不出来。所以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他进来,看看能不能感化他成为五好青年——估计这辈子是不成了,送他去下辈子大概还有点希望。
我敲诈了他每年几千万的入会费,快快地把他赶走。西索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反倒像个待宠幸的小妾。虽然自始至终他都在寻找出手的机会,但毕竟还是没给他找到。
老子这么懒一个人,想找我打架——你再多救我十次八次,我考虑一下。
“团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要缴纳团费?”
“……”
因为侠客逃走,花子又成了无人照看儿童。不是每个人都有觉悟成为父母的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弃婴才屡见不鲜——自己还是个孩子,又怎肯用双肩去扛那样的担子。
不过小丫头的确还算是比较好对付,对食物不挑剔,哭闹也比较少。虽然比狗要难养那么一些……当然了,多数都是派克在照顾,我最多也就是逗她玩。
“你看,你爸爸不要你了。”
花子在笑。
“你看,你这么大了还尿床。”
花子还在笑。
“你看,你你你……又吐我口水。”
花子仍旧在笑。
“不给你喝酒了。”
花子哭了。
花子这一哭颇有哭倒长城的趋势。甚至连我递过去的酒都不要,只顾自己哇哇地叫。虽然没多少眼泪,声势可真够吓人的。
“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病了?”
“刚才还是好好的。”我和派克两人研究了半晌花子的状态,也不像是有病的状态。小丫头想从床上爬下来似的,但是因为实在太小,还完不成这种壮举,看起来只像是在床上拼命折腾着滚来滚去。
“她难道是,想要下来?”我抱起她,她的声势就开始小了起来,却挣扎着向着窗户的方向扑腾。“嗯,呀,呀~”她还没有办法表达完整的意思,不过单个字的音节倒是能发出来。
“你想要出去?”
“派克,出去!”
我抱着花子,从窗户跳了出去,几下窜到了对面居酒屋的顶上。派克慢一步跟了出来。“团长……为什么……”
她的话音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