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之后，他们都低头思索起来，有的人眉头紧锁，有的是拖着下巴认真思考，更有的则是不断的捏着自己的衣角或是手指，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思考方式应有尽有。有几位相当注重礼仪的老臣看不下去，刚想要出声呵斥，就被我用冰冷锋利的目光给瞪了回去，再也不敢吭声了。
看着他们都各顾各独立的思考，我也非常的欣慰。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改革科考，不光是因为考试的面不够光，内容太过单一，更重要的是要选拔出一批头脑灵活，善于独立思考和创新的人才，而不是那些只会死抱书本不放，开口闭口就是祖宗礼法，圣人云之类的古董。
众位大臣本想就近的看一看他们的答题情况，可被我再次制止了，不但如此，我同时为她们也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以及方桌和座椅，让她们也一起写一份对自己所在部门的发展情况的设想和展望。这一下，整个大殿内都是一片研磨，书写的声音。侍从们在一旁不停地研磨墨汁，宫奴则机灵的为每个人添墨。整个大殿内此时只有我一个人清闲的坐在上面，当监考，百般无聊的同时，我仔细的观察每个人思考、书写时的习惯，从这些细小的地方其实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癖好。
在紧张、忙碌的考试中，一个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两个时辰一眨眼就过去了。
“时间到了，把考卷都收上来吧！朕这次要亲自批阅！”
此话一出，众考生都是欢喜雀跃，而大臣们则都打起了各自的小算盘，看着这些考生，心中已经开始算计着那些人可以拉拢进自己的家族。而我则看着她们，心中冷笑，我岂是那种专为她们做嫁衣的人，既然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才，当让、也只能为我所用！
入夜之后，右相府内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整个府邸就像是一座沉睡的雕像般寂静无声，只有右相陶文嘉的书房内还亮着一盏昏暗老旧的油灯，此时的她正在灯下奋笔疾书，仔细看去，竟然是一份告老还乡的辞呈。
我和小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她的书房门外，小月上前轻轻的敲响了房门。
“我不是说了吗，谁都不许来烦我！” 陶文嘉严厉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陶大人，我家主人有事来访，请您务必出来一见！”小月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安静的夜晚里也是异常得清晰。
“我到要看看你家主人是何方神圣，居然敢三更半夜的私闯丞相府邸，真是不把我灵国的律法放在眼里了！”
陶文嘉虽然愤怒，但是也明白情势比人强，能够让府里的侍卫毫无察觉的潜到了自己的书房人，绝对不是善于之辈，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现在就是高声喊叫也为时已晚，只能见招拆招了。
伴随着陶文嘉过来看门的脚步声，小月快速的退到了一旁。
“你到底是什么人？”
陶文嘉在开门的同时就高声的喝问，为自己壮胆也是制造一些声势。
“陶卿，方便请朕进去说话吗？”
我摘下头上的围帽，露出了真面目，轻声的笑着问。
“呃……皇上！”
陶文嘉看到了我的容貌后，一下子哑了声，刚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想要下跪，就被我用内力托了起来。
“爱卿不必拘礼，朕半夜来访是有要事跟爱卿商量！”
一边说着说着，我不容她反对的从打开的房门内大方的走了进去，小月则在外面体贴的关上了房门，站在外面守着。
“皇上，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为臣的？”陶文嘉已经彻底的从惊讶中清醒过来，一本正经的问。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到是无意间看到了她桌面上放着的写了一半的辞呈。于是二话不说，直接把那份奏折拿了起来，撕得粉碎，然后用内力把它震成了粉末，吹散在了空气中。
陶文嘉惊愕的看着我，不明白我此行的目的，只能闭上嘴，站在一旁等候着。
“陶卿，如果朕没有记错，你今年才刚五十出头，当了不到一年的丞相吧！现在正是风华正茂、前途无量的好时候，怎么就想到要告老还乡、卸甲归田了！”我平静的问，言语中却不由自主的带出了心中的不悦。帝王的气势更是透体而出，还不客气的向她施加压力。
“回皇上，臣虽然岁数不大，可是心却已经老死，对于政事是在是力不从心了！朝中有很多大人的能力都超过为臣，皇上可以选拔更适合的人来担任这个相国的位置。” 陶文嘉硬着头皮回答。
“陶卿此言差矣，爱卿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这次科考，要是没有爱卿的提醒，就彻底毁在了某些人的手里。”我的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收起了外泄的气势。
陶文嘉偷偷的擦了一下头上滑落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说：
“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既然已经知道，臣提供的那份名单确实是徇私舞弊的结果，臣……”
“陶卿，你就不用再把那些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了。”我挥手打断了她的话：“确实，在你第一次把名单呈上来的时候，朕确实非常的恼火，甚至有当场把你处决的冲动。可是下朝后，朕仔细的思考后才明白了你的苦衷……从那份名单上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朝中官宦世家和士族的势力分部情况，就凭着你这些年的做官经验，难道想要把这一点做的让任何人都看不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你拿着如此明显的名单给朕看，不就是为了提醒朕，科考要改革，而阅卷却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皇上您太抬举为臣了，为臣……”陶文嘉还想要狡辩，再次被我阻止了。
“第一次，也许是巧合，可是你第二次给我的名单也是大同小异，更是明明白白的按照家族的势力给这些人定好的名次，难道这也是你不小心弄的吗？朕出宫巡考的路线，只有你这个主考官清楚，怎么就那么巧的让我在一间不起眼的饭馆里听到了舞弊的事情，而更加巧的，那里面还有你的孙女陶吉！现在，陶卿还想要否认吗？”
面对我的质问，陶文嘉无言以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
“皇上，其实你要改变灵国现有的制度的决心，臣早就看出来了，而且从内心讲，臣非常支持您的做法，也认为这些改变可以让灵国发展的更好。可是，臣不是一个人，不是那种寒门出来的孤家寡人，而是一个庞大的官宦世家的族长！为了家族的利益，我不得不作出很多违心的，阻挠新政的事情。这令我非常的痛苦……”
陶文嘉的五官因痛苦而纠结在了一起，黝黑的头发中已经看得见屡屡白丝，双眉之间更是因为长时间的不展而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她的右手覆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说出了多年来压抑在心中的苦楚：
“从小，我学的礼仪道德就教我，身为人臣必须效忠君王、效忠朝廷；身为人子，必须要孝顺长辈。可是在这忠孝相矛盾的时候，我实在是无法取舍。这些年来，我夹在朝廷和家族中间，已经受够了这种两面不是人的做法。那份名单是我刻意为之，只希望皇上从里面能看出世家与朝廷之间的矛盾和利益冲突，希望在新政实施前皇上您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你怎么不跟朕明说，那样不但可以解决这些问题，还可以为你的家族保留原有的地位！”
“呵呵……我根本不想在维持这个肮脏、腐朽的世家……” 陶文嘉猛地激动起来，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了许多：“哈哈……为了自己的地位，可以狠心的丢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就为换回一个女儿来提高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为了自己家族的一点蝇头小利就可以把朝廷的机密出卖，这样的家族早就应给被毁灭了！其实当初我填写那份名单的时候，非常希望皇上您当殿追究，查抄了陶家满门！”
“那陶吉呢？”我虽然不能切身的体会到陶文嘉心中的痛苦，但是也很欣赏她这样决绝的手段，在为灵国开拓一个全新的局面时，这样狠绝的手段是必不可少的。
“其实她的身份在家族内部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早在我女儿和正夫死的时候就已经被揭露出来了，只不过为了家族中其他势力的平衡而留着她。这件事情只有族中少数几个实力派的人知道而已。我早已在科考成绩出来之前，就把此事写成了正规的文书交给了陶吉，并把她逐出了家门！”
“她既然不是你的亲孙女，你又何必这么在乎她呢？覆灭家族前还要自曝丑闻吗？”
“唉！虽然她并不是我的亲骨肉，但是经过这些年我对她的培养和观察，觉得她还是一个可塑之才，可以为灵国的发展尽一点绵薄之力，我也就死而名目了！”
“看来，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你非常不喜欢她！”
“我要是明着对她多一点儿关心，那就会为她带了多一分的危险，那些虎视眈眈这族长位置的人是不会放过她的！随着她的年龄越来越大，那些人看着她的目光更是凶狠了。只有我疏远她、讨厌她、轻视她，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她，同时也是对她的一种考验，她要是连这样的小情况都应付不了，将来如何能够成为国之栋梁！”
“呵呵……”我笑了起来：“陶卿，你就不怕我因为听了她们之前的对话而根本不相信她的能力吗？”
“这也没有关系，小吉会的可不止这为官一途，经商、武术，她都不差。现在陶家名下所有的商铺其实都是她在暗中管理的！自从她接手之后，这些商号每年的利润都是稳步增长！而且我已经把一些钱财和商铺转到了她的名下，所以不管她将来从事哪一行，都会尽自己力量为灵国的发展添柴加火！”
陶文嘉在提到陶吉时，那种骄傲和自豪的感情在不经意间流露而出。
“虽然她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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