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陵东痴痴地看着这个动人的背影,恍惚间以为自己来到了仙境。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琴音倏止,白衣人的动作停顿了下来,然后,‘他’以一种极端幽雅的姿态地缓缓站了起来,然后转动腰肢,回过身。
仿若瞬间被雷击中一般,福陵东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人那张几乎称得上艳绝天下的容颜,浑身被人点了穴道般完全无法动弹,酒也瞬间醒了大半。
他从未见过,能够美得如此惊心动魄的人。
这茫茫红尘中,我竟然遇到了你,我居然能够遇到你,这是否,是上天注定的缘分?福陵东看着白衣人,眼中涌现出狂烈的痴迷。
寻寻觅觅这么多年,他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爱情。
!
情迷风公子
“东儿!”
一声柔声细气的呼唤,止住了福陵东匆忙的脚步声,他有些无奈地回头:“额娘。”
紫薇轻移莲步,走了过来,即使是询问,她的声音依旧轻柔,语气依旧温婉:“东儿,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福陵东眼眸闪了闪,面上依旧笑着:“没有啊!”
“没有?”紫薇秀眉微颦:“可是你这几天一直来去匆匆,额娘想让你好好地陪着吃一顿饭你都心不在焉的,东儿,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额娘,额娘是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福陵东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将到口的话吞了回去。
“东儿?”紫薇轻唤,等待着儿子的回答。
“真的没什么?啊,额娘,时间不早了,孩儿和人约好的,就先走了。”福陵东说完,匆匆离去。
紫薇蹙眉看着福陵东的背影,若有所思。
怀揣着银两,福陵东踏进了倚醉楼,不同于一开始几次时的不安慌乱,他很自然地就走向了惑神馆。
今天,是风公子登台献艺的日子。
福陵东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台上那个人,他是这么的美,这么的妩媚,偏偏眉宇间还带着萦绕不去的哀愁。
福陵东只觉得恨不得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都掏出来给他,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心。
不不不,他知道的,他是知道的,我对他的深情表达得如此明显,他是个这般聪慧的人,玲珑剔透,怎么会不懂我的心呢?
可是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肯回应我?难道我的表现还不足以表明我的诚心吗?我是不会负他的,还是说,他在自卑?就因为他曾经沦落到烟花之地?
一定是这样!福陵东心中想着,看向台上白衣少年的眼神炽热之余,更多了几许怜惜。
傻瓜,我怎么会因为这个就看轻你呢?福陵东的脸上一片温柔,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将你从这个地方救出去的。
风公子感觉到那抹炽热的视线,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手下一颤,还好他的技艺高超,琴音倒是没有被影响丝毫,一曲奏毕,风公子不着痕迹地顺着那道视线看去,当下唇角就微微抽动起来。
我该说,果然又是你吗?!风公子这次是真的无言了,他就是不明白,这个糊里糊涂擅自闯进他居住的别院的家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虽然他每次都来捧自己的场这让他很高兴,这说明自己的魅力大嘛,但是时时刻刻都用充满爱慕的眼神盯着自己这就太过火了吧?而且这人明明看起来不是个不通文墨的人啊,可是自己明示暗示了很多次,就差直接对他说不喜欢他了,他却能每次就是能够有办法曲解自己的话,将那话理解成自己想要的意思,他跟这个人简直就是无法沟通了,偏偏他是客人,除了这样痴狂地盯着自己外又没有惹事,所以自己不能赶他出去或是拒绝让他进来。
风公子眉宇间的愁云更加浓重了一些,他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这么个人呢?唉,还是快快退场吧,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吧,这次一定要多派几个人守在院子的周围,决不能再让这个人有机会溜进去了。
看着风公子的身影隐进了白纱之后,福陵东却出人意料地没有进去,反而若有所思,良久,他猛地站起,向着周旋在客人中言笑晏晏的老鸨走去。
“什么?你说你要为风公子赎身?”老鸨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他,该不会是疯了吧?
“是,我要为风公子赎身,说说吧,你要多少?”福陵东厌恶地看了老鸨一眼,就是这个可恶的女人,害得他纯洁的白莲花不得不陷身污泥无法脱离。
老鸨在这风月场所混迹了多少年了,阅历丰富,怎么可能连福陵东眼中那毫不掩藏的厌恶都看不出来,心中立刻怒了。
“哎呦,这位爷想要替风公子赎身,老身本来不该阻拦的,可是你也知道风公子可是咱们惑神馆的招牌,是楼里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极品,这身价嘛······”
“你开个价吧!”福陵东眉毛一扬,傲气冲天。
很好,小子,你真的得罪我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老鸨怒极反笑。
“哎呦,爷,您对风公子可真好啊,让老身都万分感动。”老鸨装模作样地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掩去了眼中的嘲讽,挥了挥手帕:“既然爷这么大方痴情,那老身也不能不给些情面,这样好了,干脆点,一口价,两万两!”
“什么?”福陵东脸色微变,两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可是眼前又浮起风公子那绰约的风姿,眉宇间哀伤无助的失落,心中的火焰立刻如被浇了油般熊熊燃烧了起来,哼,两万两算什么?就算是五万两,他福家也拿的出来。
福陵东的自信并非空穴来风,令妃在世时曾经执掌后宫无数年,也私吞了很多宝物,毕竟发展人脉、收买人也是需要银子的,福家与令妃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所以令妃也放了很多东西在福家,再加上那些官员为了讨好巴结令妃而给福家送的礼,加起来也是一笔大的惊人的数目。
老鸨惊愕于福陵东的爽快,心中暗暗叫苦,她只是想削削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的面子,可是没想过要真的把自己的台柱子给卖了的,当下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开口道:“爷果然也是个爽快人,不过这件事毕竟和风公子的终身有关,我们这样随意处置,只怕公子事后知道了,会不高兴,要是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那就是老身的罪过了。”嗯,还是让风公子自己来应付他吧!
想起风公子这些天凄惨的遭遇,老鸨难得地起了几分同情心。
嗯,虽然她不信佛,但还是为风公子向观音菩萨祈祷一下吧,相处了这么多年了,好歹也有点烟火情。
“你说那位让福陵东无比疯狂痴迷的风公子是······”永琰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巧,他在客厅中踱了一会儿,皱眉沉吟:“你确定吗?”
“确定。”丰绅殷德点头,这是他亲自去调查出来。
“真是没想到啊!”永琰对于丰绅殷德的能力自然是信任的,刚刚也只不过是太过吃惊了而已。
停下脚步,永琰转身沉声道:“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阿德啊,你还是去看看和孝吧,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忙着查风公子的资料,都没有去看她,她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丰绅殷德微微一愣,想起小女孩噘嘴暗自生闷气的可爱模样,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看来你真的认定她了。”永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神情有些悠然:“师兄,你还记得,我们来这么多久了?”
“你十五,我九。”丰绅殷德淡淡地回答。
“是吗?”永琰看着远方,声音低低的:“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
永琰番外(一)
“对不起,对不起!”挚爱的人就近在眼前,一向坚强的脸上带着曾经让他无比心痛怜惜的泪痕。
“为什么?”他固执地看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哭泣着,不断地摇头:“对不起,对不起,遥,对不起。”
“为什么?”他依旧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是我不够爱你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明知道你是四哥派来的人,可是我还是把你留了下来,知道你的家人都在他的手里,所以我放弃了几乎唾手可得的皇位,父皇无奈之下越过我这个嫡子,将皇位让给了四哥。
婉儿,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你想要我付出而我却没有做到的?
婉儿,你告诉我,经历了这些风风雨雨之后,我们不是应该开始幸福的生活吗?
婉儿,你告诉我,为什么明明幸福就在眼前却转眼间就消失无影?
婉儿,你告诉我,为什么口口声声和我约定‘生死相随’的你下一刻却将匕首刺入我的胸口?
是我太天真了吗?
一再的退让,得到的只是得寸近尺的步步紧逼。
可是婉儿,你知道吗?最让我心痛和无法接受的是你的背叛。
我知道你很为难,我也知道你很痛苦,亲情和爱情,在你心上做着拉锯战,一下一下,撕裂着你的心,让你绝望、崩溃。
可是为什么你不对我说呢?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待,等待着你的坦白,可是最后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婉儿,你可知道,你的家人,我已经让人救出,他们已在来府的路上,只要一个时辰,只要你再等一个时辰,他们就会到达,然后我们会一起离开京师,到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快乐地生活。
“为什么?”
“因为······”
“永琰,永琰,我可怜的孩子!”一个哭泣声在耳边不断地响起,声音娇柔,让萧遥一阵头皮发麻。
“令妃啊,别担心,永琰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一个低沉的声音想起,似乎是在安慰女人。
不过,令妃?难道自己是在皇宫?可是没听说四哥的宫里,有个被称做令妃的妃子的啊,而且四哥那家伙怎么会放自己在他的皇宫里?
“皇上!”女子哭泣着:“永琰他,他就是臣妾的命啊,要是他有个什么万一,臣妾、臣妾还不如跟他一起去了。”
“别胡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