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长柳修文很是好心的提醒他们夫妇:“大郎,可别怪叔没提醒你啊,那地儿可不是能种出东西的地方。特别是碰上涝年,就更难有收成了。那个湖在那块里地,你既然买下那块地了,那湖也归你们了。”
齐大郎早就听媳妇打算好了,这种是种番瓜的好土壤,真的碰上大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小涝,他早打定了主意,请人取一条深沟连上小溪就会没事的。有了深沟既可以作为灌溉水源,又可以疏通涝水。
于是他感激的笑笑:“屯长叔,那就太谢谢您了。只是这块地吧,是一个朋友让我买下的,他说他想种点新鲜的东西。只是这东西在我们这地方从来没种过,他怕买地的价格太高,而他又没种成,那就老本都没了。所以,我还是买吧,他说了这地不值钱,而且那东西这地也只能种一年,以后这地就归我们了。”
这地并没几个银子,而且也出不了什么好物产。所以听到齐大郎说用这地来种新鲜东西,柳修文眼睛都亮了:“大郎,那是什么新鲜东西?”
齐大郎一脸憨厚的说:“屯长叔,我只是听他说过叫什么瓜来着,是一种跟平常农家里种的那甜瓜、黄瓜差不多的意思。好似这边还没有,他想赶个鲜,看能不能放到省里去卖。”
听说是这些个东西,柳修文也没有那种探究的心思了,有钱人家爱吃个鲜,那不是自己这咱乡下人能理解的,于是也就没再劝了。
地买好了,只是写地契时,柳修文还是惊讶了。当然不仅仅是他惊讶,当齐大郎把地契放在季心苗手里时,她也惊讶得张大了嘴。
“为何这地契上是我的名字?”
齐大郎挠挠呵呵的笑:“用你的嫁妆银子买的,当然得写你的名字啊。”
什么话?这个世界的女人一旦嫁了人,连自己的姓氏都没有了,名字也成了XX氏。这个傻男人,他这是用他的行动在感动她吧?
“你就不怕我带着地契跑了?”
这么可人的小丫头,齐大郎觉得开心极了,他搂住她就是一口:“要跑哪去都带上我,我有功夫在身,可以帮你打跑坏人!”
季心苗倪了他一眼眼睛一白:“美得你!我哪里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人?姐叫不动手,一动手就能要人命的!”
“哈哈哈…宝贝儿,你知道你有多可爱?”齐大郎一看小媳妇那模样,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季心苗蔫巴了,这男人是以为她在耍宝了!因为第一次在山上被林二欺负的时候,她的花拳绣腿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可当她在河边大显威风的时候,他却没看到!一时她内心愤愤不平:姐可不是个千金小姐,姐是个女汉子知道不!
只是,他懂什么叫女汉子么?
算了,男人都喜欢女人小鸟依人,特别是在这个大男人主义占主导位置的男人面前,既然他喜欢,那她不如做他一回小鸟好了,就让他得瑟一次。
女人有个男人疼着也很开心对不对?
自己是个小地主婆了!虽然这个地主婆有点小,可离自己成为大地主婆又近了一步。小心的收好地契,季心苗满心欢喜的双手搂上齐大郎的腰抬起亮晶晶的双眼问:“你说了哦,这地由我种什么都成?”
看着那双眼,齐大郎哪里还能说个不?
“当然由你了!不过这外面的地种什么由你,可我们家里这块地,种什么就由得我了!”
顿时,季心苗的脸成了块红布!
齐大郎晚上种好了自己的地,第二天就在季心苗的吩咐下请了村子里几户少田户,帮着铲草开垦。季心苗让他们把铲出来的草皮等晒干后当草木灰,因为这是种棉种西瓜的好肥料。开出来的地,她准备种西瓜。
“相公,记得要深耕。”
“知道了,你都说了几遍了!我也是种田出身的,地里深一寸,当过淋遍粪,这道理我明白,别担心啊。”齐大郎看着这担心的小媳妇,笑呵呵的安慰她。
虽然齐大郎嘴里是答应了,但季心苗又心里愤愤不平了:这男人嫌她啰嗦了?不过,她是不是年纪大了真变啰嗦了?不行,她得想法让他明白,女人就是天生的爱唠叨!否则让他嫌弃了怎么办?
☆、195。第195章 倒遇春寒
两人有了目标,加上了齐大姑的帮忙,地里的活也干得快。只可惜天气不太好,活还没做到一半,就连着下了好几天雨。突然季心苗觉得今年天气有点怪,明明前几天还是温暖如春的日子,第二天突然春雨绵绵,凉风袭人。
下了好几天雨水了,外面又冷,地里的活是不能去做了。齐大郎就与季心苗在家里磨那骨头粉。可是这没有遮掩的棚子里,寒风竟是刺人。齐大郎紧紧身上的棉衣说:“我还说这几天得要收取棉衣了呢,哪知今年竟然倒春寒了。好在我们家没有早稻,要不然这么一倒下来,秧苗就全完了。”
听到倒春寒这几字,季心苗一听心中一跳:“我忙晕了!你不提我还真忘记了,我娘家可是种双季水稻的,要真的再这样冷下去,那就要出事了。大郎,快套马车,我们回季家村一趟。”
虽然不知道媳妇为何这么急,但齐大郎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从了指挥。
季心苗一家突然回到季家村,把季王氏吓了一大跳:“苗儿,与你大郎这怎么突然回来了?前几天跟你二姑寄信不是说你忙不过来么?本想等这两天你爹把谷种下地去帮你的,哪知这几天一天冷过一天,被拖住了。”
季心苗抱下玲儿放在地上才回答季季王氏:“娘,你别担心,今天我回来,也就是为着家里下谷种的事回来的。这还是大郎提醒我了,说这几天倒春寒来得蹊跷,怕是要影响早稻种子下田呢。娘,爹在吧?敏儿呢?让她去把爷爷大伯他们都叫来吧,我有事跟他们说。”
季季王氏一听是为家里早稻种子的事而来,她立即开心得不得了:“太好了,要是有办法解决这事,那今年早稻有救了。你们慢慢进来,我让你爹去叫人。”
不一会季家的当家人都到了,众人围着在厅子里,季老爹问:“苗儿,你真有法子解决这倒春寒播种之事?”
季心苗点点头:“我就简单说了,你们也莫问太多,问太多了反正我也说不清。在南方的时候那里的人一年是种三季的,因此那里人种植第一季时,用了一种方法的。而今年的倒春寒让我想起了它。我只想问问大家,家里的谷种还没下水吧?”
季老爹点点头:“不敢下水啊,要是一下水出了芽不能下田的话,那就得糟蹋了。”
季心苗立即说:“爷爷,今天谷子就下水吧。不过下水前你们按我说的做,一是一定要把谷种子洗两次,浮在水面的全都不留。二是选好种后用温水浸种,保证它们三天出芽。三是各家都弄两块竹搭子来,放到爹搭的那个油布棚里去。爹,棚里的树子香菇先移到一边,那些摘了好几趟了,能长的也不太多了。留出的空地把竹搭子铺上并扎几排结实的稻草给围起来,请大家到做好的秧苗里挖上最细的那层污泥来铺在竹搭上,三天后下种。”
听女儿这么一指挥,季老爹也就吩咐:“各家的种子都送到秋林这来吧,大家一块弄,人手多好办事。”
季心苗又说:“爷爷,要不您去族长爷爷那也说一下,就说我们在外面学来的办法,问村里人跟不跟着我们学。”
季老爹双眼都发亮了:“好,我马上就去。苗儿想得周到,让族里人都跟着学了,也就没人眼红我们家了。”
其实,季心苗想的远远不止这些,再过几年,她小弟要考秀才。这个世界规矩,要考秀才的人,要有村里有威望的人,联名推荐的。她现在是为季家的未来,打好基础。
果然,族长听到这个消息后,把村里当家的男人都叫到了季家的院子里来。直到季秋林把大家分开引到自己家的棚子里看过后,又告诉大家季心苗说的那番话,让大伙儿心里特感激。
得知是季家女婿从外面学来的法子,特意回季家来告之时,许多良心平的人家,拿来了鸡蛋与腊肉来感谢。
季氏族长抚着长须说:“秋林侄儿,你这女婿给咱们季家众村民造福了。”
哪知,造福的不仅仅是季家村。
有好事这是一日千里的速度在传播了,东家有亲戚,西家有家人。没几天,镇上的油布长价三倍,二姑季兰兰发了一笔小财,这是后话。
第二天回家的路上季心苗让齐大郎去了一趟二姑家后,又去了一趟葫芦滩。当胡大哥听到这个消息后,直呼:“我这兄弟真是我的福星啊!”
而胡大嫂更是直接:“这五只鸡都是正下蛋的,回去后先养个两个月,等它们生蛋差不多了,你再把那两只公鸡给杀了吃。这两只老鸭是养了三年的,现在也不下蛋了,我直接让王嫂给你杀了,回去慢慢炖着吃,这可是滋阴的好东西。”
季心苗看着胡大嫂那挺着的大肚子连连推辞:“不不,嫂子不可给我这么多。有一只鸭子就行了,鸡留下给你生蛋吃,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可少不得吃食。”
胡大嫂眼一瞪:“我家能少了这几只?要是我没得吃,你大哥晚上能睡得着?这村子里的母鸡怕是要全给他卖回来养着给我吃呢。拿着吧,只允许你给我,就不允许我的给你,是不是嫌弃我这个粗人当姐姐?”
季心苗是那种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的环境出来的人。如今碰上胡氏这对实心眼的夫妻,她的看法慢慢改变了…
回程的路上,看着一笼子的鸡鸭,齐大郎忽然提议:“媳妇,我听说蒋公子家庄子不少,我想他是不是也在为这个着愁?要不明天我们去一趟?”
季心苗真心不太喜欢去说这个蒋家的事,她之所以愿意与蒋家打交道,那是为了挣银子。可真正的面对蒋公子又是另一回事了,那些事虽然是原主做的,毕竟那还是有些尴尬的。
于是她只得说:“我看还是你去城里一趟城里吧?我一个妇人总跑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