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是个机灵的人,她见有人对新娘子说话不客气,立即声音插了进来笑呵呵的说:“来来来,今天是齐家大郎的好日子,这么多嫂子来贺喜,那是真喜事。大家让让,让老婆子撒完帐,我们好请新郎倌来掀盖头啊!”
终于,屋内的女人不好意思的安静下来。
季心苗知道喜婆站在自己身前,正想她要如何撒帐时,这时一把东西从季心苗头上撒向了身后,紧接着喜婆的祝福声也响起:“一撒金,二撒银,麒麟背子送上门。三撒床是桃李园,恩爱夫妻一百年。四撒撒上四季财,金银财富滚滚来。五撒六撒是致富,七撒八撒堆金库,九撒撒个大元宝,十撒撒个大团圆。好勒,新郎快来揭盖头,夜深人静早上床!”
最直白最暧昧的一句,让季心苗觉得也太那个了,果然顿时惹得大家“哈哈哈”大笑。正当她暗腹这话太土时,一枰称伸到了季心苗眼前,突然眼前就一亮,接着又听到“吁”的吸气声。
紧接着有一人大叫:“好漂亮的新娘子!大郎哥你太有福气了!”
一群大男人看着漂亮的新娘子,心里艳羡着齐大郎的福气!
眼见自己没这福气,可今天的闹洞房花烛,三天没大小,一会可得借机过过隐隐!
一群女人看到漂亮的新娘子,一个个都在想:漂亮有什么用?不过是爬主子床的女子。
“大郎敢快抱一抱!”
“大郎哥快快亲一个!”
那直白的叫嚷让季心苗头都不敢抬。
大家闹过后,刘媒婆立即对大家说:“好了,新娘子也看过了,以后也要跟大家一起生活在村子里了,有的是机会看,更要请各位大娘、婶子、嫂子姐姐妹妹的多多照顾了!主家备了好酒好菜,请大家入席吧!”
在媒婆的帮助下,大家都涌出了新房,齐大郎轻轻的在季心苗耳边说了句:“媳妇,你坐在这休息会,我叫小妹来陪你。”
季心苗不敢抬头看他,她怕尴尬,也只是轻轻点头算是回答。
齐大郎看一脸娇羞的媳妇坐在了自己的新婚床上,心中很是激动,真想这会就不再出门,而是把她压上床。
可门外上席的礼号响了,上坪村柳家的族老已在请上客上坐了,他一会就得去陪客。见她不说话,于是他恋恋不舍的看着季心苗问:“媳妇,你是不是害怕?别怕,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这男人挺细心的,知道她会害怕呢。
季心苗抬起头看了一眼齐大郎脸红了!这个男人今天一身暂新的绛色衣袍,虽然是粗棉的料子,穿在他高大结实的身躯上,不亚于穿丝绸的霸气。加上他今天刮得历青光洁的下巴露出了他整个脸孔,她发现,这个男人虽然算不得偶像派,可是个真男人形象。眉眼若山、鼻挺唇厚,不但不丑,而且还很有男人味!
如果说季心苗不在意齐大郎的长相那是骗人的,哪个怀春少女不希望自己未来的枕边人相貌堂堂?但是,她更看重的是人品。齐大郎这副相貌,也许在别人眼中只能算得上周正,可她觉得很像男人!
抑制住内心加快的心跳,季心苗朝他娇羞的笑笑:“嗯,我不害怕,你一会要少喝点小心身体。”
小媳妇这是在关心自己么?
几次相处下来,都是他自己在找话跟她说,她从来不敢说逾越的话。今天她刚嫁进来就关心他了呢!
齐大郎突然对未来的生活有了信心,他心情舒畅的答应了:“你放心,今天有几个哥们都会给我挡酒,我一定不会醉的,晚上定会好好陪你。”
突然季心苗脸涨红如一块红布般轻喝他:“你胡说什么?”
“嘿嘿嘿,我是说,我是说…”齐大郎看季心苗的脸越来越红,而那娇羞明明是为他而起,听到门外的催席唢呐声,终于偷乐着出了门。
等齐大郎走了后,房间里就只留下她一个人,季心苗知道送嫁的长辈她们的作用就到止结束,现在都当作贵客上了席。这次送嫁的男宾一个是大堂兄和自己的大弟弟,明天早饭后就会回季家村。
季心苗打量着新房,她心中很有疑问,不是说齐家条件不错么?
怎么新房这么简陋?
矮矮的房顶、不平的地面,下雨天会不会漏雨?下床会不是拐着脚?
再看那斑驳的墙壁,也能看得出只是用厚草纸糊了糊,冬天来了,一口大风吹来,会不会穿墙而过?
再看看房中的摆设,除了自己的嫁妆外,就这一张坑是新垒的。
这齐家跟季家也好不到哪去呀?甚至比原来的季家还要差。怎么能拿得出二十两银子的聘礼?我的天呀?季心苗突然心里一震,季家长辈不是上媒婆的当了吧?难道这聘礼这银子是借来的,她还没进门就背了一身债?
债她不怕,怕的就是这家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一家人,以后在这个家里,会很热闹吧?
季心苗没想到的是,以后这个家不仅热闹,而且是热闹非凡在等着她!
☆、39。第39章 成亲(四)
季心苗正在疑思着,“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大约十三四的女孩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见季心苗左看看右看看,就轻声问道:“大嫂,你是不是觉得无聊了?刚才大哥叫我来陪你,我想你应该饿了,就到厨房拿了点吃的过来才耽搁的,大嫂别见怪哦。”
看来是自己未来的小姑子。听她说话的声音还有她所说的话,季心苗的心稍稍安了些,看来,这小姑子不是个难相处的爱拨尖的人。
世上婆媳关系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天敌,其实姑嫂关系同样难相处。曾经听朋友说过,她所嫁的老公,婆婆倒还算不得难相处。最难相处的,还是那个娇蛮自大的小姑子。
季心苗面来微笑的看着女孩子走近床前的一张小方桌,她把桌上的喜果往旁边推了推,才把托盘放在小桌子上。
“大嫂,你先吃点东西,等酒席下了后,有人来闹洞房你就又没得吃了。我是二琴,大郎是我大哥。大嫂别要不好意思,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二琴见大嫂不动,又解释了让她马上吃东西的原因。
吃不吃东西没事,她出门前吃了一大碗面。只是闹洞房?这三个字让季心苗一听不由得一阵发寒。
这个世界也有这样的事?前世听小姑姑讲过,农村新婚时有闹洞房的风俗,听说很野蛮,最厉害的一次是闹过头了把新娘给闷死在被子里!
想着被一群酒味冲天的大男人压在身上,季心苗身子不由得抖了三下。
二琴见大嫂的样子,看来是一听闹洞房的事吓着了,她马上安慰说:“大嫂别怕,来闹洞房的都是年青一辈,他们不敢闹得太过的,要不然大哥可不会饶了他们。他们可都怕大哥记恨,大哥一记恨不带他们进山打猎,那就哭都来不及的,你放心吧。”
哦?看来这齐家大郎还是这村子里年青一辈的小头目呀?想来可不会是一个又憨又厚的人。季心苗边吃饭边想事突然想到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这前身是爬主家的床被主母送回来的!那、那、那!
突然想起这个身子是不是原装货的问题,季心苗有点懵了,转而又有点害怕了。处/女情结,不管在哪个年代,男人都是最在意的东西!
不管这个男人自己上个多少个女人,可是他都希望自己娶的是个处/女!
那次梦中并没有记忆这具身了是不是成功爬床后才被蒋大公子弃的,一想起今晚的洞房花烛,如果说?那她要怎么办?她有点打怵了。
她假想了很多结果,如果这具身子不是原装货,而这齐大郎又嫌弃的话,那她是不是会被休?她要被休了,本身没什么,可季家夫妇的心里就不会这么好过了。
就算齐大郎当时不嫌弃,那以后他要是提起这事,自己还能不能硬气起来?
想来想去定不下心来,最后忐忑不安的季心苗把心一横:伸手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她就回季家村,再也不嫁人了!季家父母心中的伤,她会慢慢的让它们愈合。
果真是人有心事就没胃口,季心苗一定下心来,她拿起桌上的饭菜吃了起来,她认为最艰巨的战斗还在晚上,也许她要当夜与季家的上亲走回季家村。
只是,说要定心也只是季心苗自我安慰,真要连夜被送回了季家村,那季家那善良的父母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无脸见人?心里七上八下,一碗快冷的饭菜嚼在季心苗的嘴里,就算是有肉有菜,她硬是没有吃出一点味道来。
齐二琴看季心苗喉下难吞的模样不解的问:“大嫂,是不是饭菜冷了不好吃?要不我再去拿过一份来?你不吃点半夜会饿的。”
看来这个小姑子还很善良也很细心,季心苗心头稳定了不少,她微微的摇摇头说:“谢谢二琴,饭菜很好,不用再去拿了。只是今天可能是累着了,实在是不太想吃。”
齐二琴闻言笑嘻嘻的说:“大嫂,一会还有得累呢,村子里这些年青人与大哥可好了,今日知道大哥娶个了这么好看的媳妇,定要来好好恭喜的。不过你无真的不必太害怕,他们啊不敢过份的。”
季心苗听了齐二琴的安慰感激的说:“二琴你真好。说实话,我真的害怕着。听闻有的地方闹洞房很无边的,玩出的花样也很多。我真的怕到时抹不开情面,扫了大伙的兴,让你大哥不高兴。”
“不会的,不会的。大嫂你真的不要紧张,我保证他们不敢乱来。”齐二琴见这大嫂与自己说心里话,她开心极了。
两人说一会话,齐二琴说:“大嫂,你先坐会啊,我去打水来给你洗濑。”
一会齐二琴打来了一盆水拿来了一块新棉巾,季心苗把脸上的妆卸了下来,当手脸都洗干净后,她又拿来了一合粉脂放在桌上,便七手八脚的给季心苗梳头、整妆。
季心苗看齐二琴手脚很生疏,立即接过她手中的粉脂说:“二琴,我自己来吧,给我拿面镜子来。”
等镜子放在眼前的桌上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