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离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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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离你而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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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我没了气,原来竟叫小小的手纸给玩弄了。不过半晌我又有了精神,撑起手站了起来,道:“朱经理,我记得当初我签合同的时候,里面可有条特别规定啊,就是工作十年永不辞退。我现在整好十个年头,按合同你们是不能解雇我的。”

“有这条吗。”朱经理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镜,眯起小眼瞧我。

“不信你去查。”我愤愤地道。

朱经理给他秘书打了个电话,大概十多分钟后那小妞拿着一个档案袋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朱经理责备道:“怎么这么长时间。”

“叶袭人的合同比较早,我翻箱倒柜才找出来。”

朱经理挥手示意她退下,重新戴上眼镜瞧合同,我坐在一旁不做声,白纸黑纸写得清清楚楚,工作满十年永不辞退。十年前公司初创,老板为了想留住人特别给当年进入公司的员工都加了这一条特别规定,我叶袭人就是其中幸运的一员。

“怎么样?朱经理,我没说谎吧,你不能辞退我。”

朱经理抬头瞧了我一眼,思索半刻道:“小叶你先在办公室呆几分钟,我出去方便马上回来。”

我同意了,这朱经理大概是向他的主子报告去了,然后再商量怎么解雇我吧。不管你们有多少阴谋诡计,只要合同明确写着那条规定,就是老板出山也不能解雇我。我冷笑着,坐上了朱经理的大班椅,真皮的椅子坐着非同一般的舒服,我在椅子上转着圈。

“舒服吧?好玩吧。”

身侧突然响起了朱经理阴恻恻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这朱经理什么时候也变得跟个阴魂似的,走路没半点脚步声。

我站了起来。

“小叶,总经理说念你是公司元老就不辞退你,但是扣你一千元的薪水。”

我本来还想争辩,但转而一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搞不好那狗屁总经理还会给我小鞋穿,暂且忍了这回吧,一千元就当是买了肉包子打狗。

走出了朱经理的办公室往70楼爬去,卫生间里的手纸要检查还有没有,搞不好那个狗屁总经理又要去里面方便,发现没纸我的麻烦岂不是又来了。看来自己最好牢牢盯住男卫生间,每隔十分钟进去检查一次。

右脚刚踏进男卫生间就瞧见水台边有个男人弯着腰,正用着洗手液揉洗身上白色衬衫的衣角处。我马上提了神,公司有些员工非常不地道,时常把自己家的衣物拿到公司的卫生间来洗,红小兵大妈多次叮嘱我们要严禁这种浪费行为,捉一个奖10元。

很好,终于让我抓了个现行。本来我这人心软,睁只眼闭只眼,不过现在平白损失了一千元,怎么也得想法捞点回来。

“喂,你干什么,假公济私。”假公济私这个词我每日都要从红小兵大妈嘴中听到,今日从自己嘴里发出感觉也是不错,好像真抓到一个小偷一般。

那男人抬起头,漆黑的两点眸子往我这里一扫,我竟差点心跳漏掉两拍。

居然是个绝世大帅哥,尤其是他的眼睛,朦朦胧胧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颜色才能准确描述出来。

仿佛深秋的夜色,但似乎又没有这么暗深;像阴雨的天空,但似乎也没那么浅淡。如果要说的话,那应该是墨色,一滴墨滴入到水中洇而不化的颜色,如烟似雾般,不分明,却又引诱着人想要看清。

我凝望着他,他的眼神静寂未动,似乎墨已凝在水中并未洇散开来,淡而不化般。

不过,虽然是个帅哥,同钱比起来还是没有吸引力,我大模大样地拦在他前面,道:“公司规定不可以将公司的物品用作私人用途,现在请你把工作牌交出来和我去保洁部登个记,然后罚款10元。”

他怔怔地瞧着我似乎没有听懂,我指着他犹沾着洗手液泡沫的湿漉漉的衣角,道:“洗手液是公司财产,不允许用来洗衣服。懂了吧,现在交出你的工作牌。”

“如果你不交,我只好找保洁部的刘部长来,她可是当年闹革命的红小兵,搞不好你连工作都丢了。看你样子愣头愣脑,是不是新来的。我跟你讲,红小兵部长可是公司总经理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远房堂妹的表舅母,她可是会把你上报给总经理的,我们那个总经理心眼非常小,就连忘记放厕纸这点小事都会炒人,所以你啊还是快点交工作牌,再交罚款。”

大概是我苦口婆心的一阵劝说,那男人也害怕了,从胸前取下工作牌交给我,我接过瞅了两眼,只认得上面的照片,不认识上面的字,道:“还有罚款。”

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我马上堆起笑容,道:“新同志,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保洁部登记再找零钱给你。”

我捏着钱和工作牌欢喜地走了,以后多抓几个这样的,说不定损失的钱就回来了。

到了66楼保洁部的茶水间,我大声嚷道:“各位姐们,我叶袭人回来了。”

“袭人啊,不是说解雇你吗。”众人纷纷起立。

“能解雇我吗?我工作满十年永不辞退。芳芳,快给我登记下,刚才我在男卫生间抓到一个员工用洗手液洗衣服,这是罚款,谁有零钱先找一下。”

我将手中的工作牌扔给对面的芳芳,她是我们五个保洁员中学历最高的一个,高中毕业生,凡是要写什么东西我们都会找她。

“啊。”突然芳芳大叫一声。

我正在喝水不免被她一喊呛到了,道:“你穷喊什么。不要见到人家长得帅,就不肯罚钱是不是。”

“不是的。”芳芳双手托着那张工作牌,满面都是崇敬之色。“袭人,这是骆桢啊。”

“骆桢是谁?”我问道。

“就是新任总经理,老板的儿子。”

我这次真被吓到了,几步奔上前抢过她手中的工作牌,道:“你说他就是总经理?”

“是的,上面有他的名字,还有他的职务,确定是总经理无疑。”

两眼一黑,我就着她的身体倒了下去。

这次狗屁总经理肯定不会放过我了,我收他的工作牌和罚款,还当着他的面说他小心眼,他绝对会想方设法炒我的鱿鱼。

藕塘遇奸

作者有话要说:打雷下雨,不敢开电脑。

当我赶到70楼男卫生间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我又赶紧奔向总经理的办公室,芳芳她们劝我立刻把工作牌和钱给总经理还回去,或许总经理会对我既往不咎,从轻发落。

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不敢用力,怕惊扰了里面的衣食父母,一个气不顺了我又吃罪不起。

“请进。”声音很好听。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就对上了那双墨色的眼眸,他瞅着我不说话,我讪讪地走上前,无奈表达歉意的心太急,脚下不听使唤踩滑了,整个身子竟然往前猛冲过去,他伸出手往前挡,好像怕我摔倒在他身上嫌恶似的。幸好我还是能够收缩自如,在身体即将接触到他尊贵的手时,我的双手就先撑到了桌子上,然后胸口猛烈地撞到了桌角上,我痛得吸了一口气,缓了一阵才好转。

他瞅着我,似笑非笑,僵硬的口气道:“很疼吧。”

我揉了揉胸口,确实这一下撞得不轻,但是还不能表露出来,我故作轻松道:“还好。总经理,这个是你的工作牌,还有钱,你请收回吧。”说着我还深鞠了一躬。

“你出去吧,我还很忙。”他挥着手。

我不敢停留走向门口,忽然又想起像他这样的一双眼眸如果在阳光下会是什么样的颜色呢,会是黎明前的那一线曙光吗?会是山峦叠嶂氤氲而出的烟青吗?会是大火燃尽后的余灰吗?也许还是那在画布上徐徐涂染的水墨吧。

回头相看,窗几上的绿色百叶帘拉得低低的,办公室的光线并不好,他的半边身体都在半明半暗的幢幢阴影中。

经过门口听见前台林丽嘴里正叽哩咕噜说些我听不懂的话,道:“小林,你在说什么外国话。”

“英语,我明年要考研。”

“英语。”我满面堆欢,是了,学几句英语在叶袭面前显摆显摆。“小林,你教我几句吧。”

“好吧,我随便教你几句,太难的你也学不会。”

我点着头。

“Hello。”

我跟着念了一遍,觉得太简单,要求她教长一点的句子。她想了想,道:“干脆你说想学哪句。”

“迟早我会点颜色你看。”我挠着耳朵,如果有机会能给红小兵大妈颜色看就好了,更如果还有可能也顺便给那个骆桢也瞧瞧。

林丽想了半天,笑道:“这句有点长,你听好了,I will give you some colour to see see。”

这句果然长,我耐心地跟着林丽学了十来遍勉强记熟了,这才又赶到男卫生间去检查各个隔间是否还有手纸。

“矮儿给油沙木卡了吐屎屎。”我坐在水台上继续背着,念着又奇怪了,为什么英语念起来这么难听,矮儿给油,难道高儿就不能给油了吗,吐屎那嘴里得多脏啊。

晚上回到家中是八点过后,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只蓝色的大旅行包,我刚关上门叶袭就从房里出来。

“叶袭你现在要走么?等吃了饭再走吧。”

他摇头,道:“来不及,我到学校后就在路边买些东西吃。”

“那随你吧。”我走近几步,打量他一阵道:“钱打到你的卡上了,你再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周吧。”他转身背上包走了出去,我赶紧跟上。

此时天色已黑,乡村的小路上没有路灯,只能借着从每家每户传出的微弱的灯光行路。叶袭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一直都是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经历过这二十五年我早已习惯。

走出村口再往前走两百多米远就是东四环的公路,过了公路便有个公交站点,我们刚在那里站了一阵,前面960公交车便来了。

“你回去吧。”叶袭转身对我道。

“我看你上车再走。”每次总是凝望他上了车,然后车开了很远我才能离去,这次也不例外。

他不再说什么,沉默寡言的叶袭从不会说让我注意安全,或者路上小心的话,他的语气冷冰冰地,而且简短,好像只是尽交待的义务。

我凝视着他的侧面,他的侧面很有线条的流畅感,因此他的面部轮廓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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