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是没啥正事要做,她不由夹着生硬的各地方言荟萃与他逗趣,“咋的?你那个小韩妹妹回来啦?阿去抱过?”
“我没事抱她干嘛,她现在胖得就像头母狮子,也不知道外地人都给她吃什么了,像块发酵的面团日涨夜大的。哎我说你怎么知道的?”一脸惊愕的余小弟惊奇的问。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一看你那眉飞色舞的轻骨头腔我就知道了,就你那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简单样,还能瞒得了谁。”
焦小鱼轻视地摇了摇头总结了一句,心想我徒弟这脑子,就算勉强长到了一百岁,估计也就这水平了。
余久洋心里却在暗想,你以为就你聪明?你说的那只是一方面的原因罢了,可更多的却是连我自己一时也说不清道不明的。
最近在余久洋心底里一直滋生着一种奇妙的感觉,有一种暗暗兴奋的情愫在悄悄滋长,这让他既害怕紧张,却又有着些许小小的渴望。
他卖力的做着师傅关照的每一件事情,眼巴巴地期待着师傅的夸奖,好不容易听到声一句表扬,即使只有“不错”俩字,甚至更多的时候换来的只是---“还行、马马虎虎、差不多”这样的词汇,余久洋也会很高兴的再次回味一番,然后像个孩子似的伸手问师傅讨零食吃。
每到这个时侯,焦小鱼就会显得很不情愿地弯下腰去,从自己那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一大盒子的各式零食,随他自己过来挑选一到两样,然后忙不迭的放回去重新锁好,嘴里还总是要嘀咕上几句:“你是在帮公家做事情,还要我自己掏腰包犒劳你,什么世道。”
那滑头余小弟可不管师傅那套三真七假的牢骚话,你只管在一旁说你的,他只顾着洗净手趴在桌上细细品味,那摇头晃脑的可爱表情总是能让焦小鱼停下手中的活,然后带着欣赏的神情注视他良久,接着再时不时的提点不怀好意的小要求:“宝宝,叫一声啊!”
“汪汪汪!”
人高马大的余小弟很自然的就学起了几声狗叫,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吃他的美食,一点也没觉得这当中有什么不妥。
甚至有时候他还会额外的主动多叫上几声,那多半是他还想再吃点别的什么好东西,他知道用这个方法对付焦小鱼绝对有效,每次师傅都会大笑着满足他的要求。
这段时间这师徒俩相处的倒还算太平,那自得其乐的融洽劲也很让旁人羡慕,但就是不知道这好现象究竟能保持多久,但愿能长久些吧!
最近公司里有了一个绝对热门的话题,就是关于内部的选美,上一个礼拜分厂应总公司的要求,准备从办公室里选出了五位美女,这五位身材容貌谈吐俱佳的女员工将要被集中在一起突击培训一下,然后组成一支兼职的讲解员小组。
于是全公司上至每个办公室,下到每个生产工段,人人都在议论、在猜测,谁将会成为这五位东南之花。
虽然每个人心目中认为的美女都有不同,燕瘦环肥,各有所爱,但对于焦小鱼,他们却格外的意见统一,这女人绝对选得上,她若不是,那谁是?
事实果然还真的就是这么回事,那声名远扬的焦小鱼不负众望,被公司领导头一个给高声点了名,毫无悬念地做了美女小组的小组长。
她们将要承担的任务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主要就是为前来参观学习的各地客户讲解整个公司既定的方针、政策以及所以产品的特点,顺便再陪着客户吃吃饭、唱唱歌、喝喝酒,拍拍照、健健身、打打球。
单位里很多人都在背后偷偷称她们为新一代的公关小姐,要靠脸蛋子拉住客户赚回扣,这让吃过不少这类闲话苦头的焦小鱼很是恼火,非吵着闹着要退出美女小组。
可决心已定的厂长以及书记部长们怎肯轻易放过这个公司的NO。1,你要是退出了,谁能来领这个头?
于是他们私下商量了一番后,苦口婆心地轮着去做她的思想工作,大道理小道理讲了几箩筐,甚至抛出了年终红包加先进的诱饵,焦小鱼这才硬着头皮接下这烫手的麻烦任务。
好啦好啦,我做,可做不好做砸了也不要怪我哦,她轻轻嘟囔了一句。(怎么可能不怪你,不怪你怪谁?)
可既然接下了任务,那就一定要把它做好,这是焦小鱼做事情的一贯作风,她最受不了别人嘲笑的眼光。
捧着一大堆复杂而琐碎的资料好好研究了一番,毕竟是个腹中有才的聪明人,只用了短短一周,大概思路已经清晰明亮起来,接下来就是要自己做一篇讲解稿,这对于这个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啦。
焦小鱼啊焦小鱼,你可千万要当心啊!
要记住---多做多错!
第二卷 第十二章 你的眼睛真够尖的
农历十二月二十八,小小年夜。
这可是个本地习俗轻易不出门的日子,因为这一天就是应该休息放假,留在家里准备着合家团圆了。
独居的焦小鱼可没这个好命,稀里呼噜地喝了一大碗热腾腾的乌焦泡饭后,就着那暂时还停留在身体里的少许热气,她一鼓作气的冲进阴冷刺骨的寒风里,忍耐地去坚持上完今年的最后一个班。
待那可怜的丁点热量消失殆尽时,冷得飕飕发抖的焦小鱼终于及时冲进了办公室,却已被冻红了脸颊。
温暖如春的房间、半干半湿的地板,冒着热气的茶杯,办公桌上当天的报纸,这一切都预示着余久洋早早的就已经来了。
这个家伙,最近就像是变了个人,每天早早的来,拖地擦桌子,泡水倒茶,一副殷勤样,有什么毛病啊?(这女子,别人变勤快了,你却说别人有毛病,难道你就喜欢他一天到晚的无所事事,迟到早退蹭吃蹭喝的你才高兴不成?什么毛病?)
今天是打开牌子典型的集体混人工的日子,每个部门的头头们都早早地集中到小礼堂,据说要开个临时小会,准备着下午的卫生安全现场检查,说穿了就是变着法子的再给职工发上一笔安全奖,虽说数额不大,可这样的好事谁不喜欢?
既然老虎不在家,那猴子肯定是要称大王的,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一看那办公室里早已是窗明几净,根本用不着自己再动手整理,而余小弟又正好一圈溜舒畅后回到了办公室里,那就把他留下看门吧。
浑身轻松的焦小鱼嘱咐过余久洋几句后,趁机冠冕堂皇的出了门,对着两旁的玻璃门先左照右照照了个痛快后,踱着方步晃到了苏维那里。
放眼望去,那办公区里人海早就沸腾成了一片,高分贝噪音比那足球场也轻不了多少,一张张全都是熟面孔,却独独不见那矮矮胖胖的人影。
难不成这大姐早趁乱溜了?
不对,她那件衣服还高高地挂在架子上招摇着,可人又晃哪儿去了?
晃得还不是很远!最起码没晃出这幢办公楼。
一楼东南角,那是个平常没什么人进出的洗手间。
那勤奋的人儿正占用了整个水槽,一条硕大的草鱼早已被开膛破肚躺在了血堆里,一大堆的鱼籽肚肠和着粘稠的血块拖拉在鱼肚外面,大片大片的鱼鳞洒满水池底,那反射的光芒像极了璀璨的珠片。
这没有暖气的地方若是普通人走进去只会觉得冷得发抖,可苏维这会儿却是热得只穿了件勒出几大段腰身的旧内衣,汗珠却还是不停地在往水池里猛滴。
“小鱼,你来得正好,等我把鱼洗干净开好片你拿些回去,让你老妈晚上给你氽爆鱼吃,这是我早上刚去鱼塘里买的,又便宜又新鲜。”
苏维头也没抬的关照起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焦小鱼,这些年下来,她早就给锻炼成了个做家务的十项全能。
特别喜欢吃鱼的焦小鱼却是丝毫闻不得那鱼腥味,几个长长的干呕以后,胃里立马开始翻江倒海的活跃了起来,连大把的眼泪也凑着热闹一起涌出来见见世面。
小嘴里连个拜拜也没舍得多说,那可怜兮兮的焦小鱼早就落荒而逃了。(奇怪哎,你名叫焦小鱼,怎么会闻不得鱼腥味呢?烤得再焦的鱼儿也是会有鱼腥味的嘛!)
想到平台上去透透气顺便看看风景吧,那深情款款的小马哥说不定就会第一时间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一想到他那苦恼的眼神,小鱼就情绪低落,又一想到林曼如那冒火的眼神,她的情绪就更加的低落了。
虽然她已经几次通过短信明确告知马超自己的最终想法,但却始终也没有收到小马哥的只字片语,每每见到了她,依旧是一种淡淡带笑的深情。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死心呢?
找个什么人去谈场小恋爱?
可我又能和谁谈去呢?这又不是摆开架势弹棉花,一个人想怎么独奏都行,那得有个旗鼓相当的的对手才行,可一时间让我到哪里去找个中意的男人呢?要命啊!
我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第一次还可以找借口说自己不成熟不懂事,但下一次呢?换个什么借口?三十岁了还不成熟不懂事吗?除非是弱智或者花痴。
我的要求高吗?
我不过就是想找个有感觉点的,有激情点的,帅呆点的,年轻点的,简单点的,这个要求真的不算高吧?(其实这样的要求已经算是挺高的,但怎么就是让人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好像就是照着某个人现有的条件去开的呢?)
我再也不想去任何地方了。(其实又能去哪儿呢?)
胃里好不容易才重新得到太平,吃到苦头的焦小鱼这会儿学乖了,没再前后左右地多绕上些弯路,老老实实的一路直直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只能趴在桌上不停敲击着键盘,以此来排解心里的不爽,嘟着小嘴随口说了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口头语---没劲!
四周除了立式空调的颤音,再没有了任何声音,她这才发现那活络到极点的徒弟不知又窜到那里去了,敢情我这前脚刚一出门,他后脚就跟了出去?
毫不客气的一个电话送过去---
人在哪里瞎混?马上给我回来。(声音高八度)
很有成效哦!立刻的,走廊里有了动静,一听那特别的脚步声就知道是那个活蹦乱跳的余小弟,焦小鱼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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