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笑眯眯地穷追猛打,“她哪里可爱了,还没有我可爱呢,想当年你还要请我跳舞来着,你这样移情别恋,我好伤心呢。”
“……”尚真无语,过了良久才感叹道,“近墨者黑啊近墨者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很像那个该死的陈志燚?”
她噗哧一笑,终于决定放过尚真,收敛起笑容,淡垂眼眸道,“我……考虑看看。”
又到了开会的日子。
众人在会议室里坐着,等了十几分钟,张雅薇才捧着一叠文件进门。
“啧啧。”坐在下首的黎宸笑眯眯的转过脸,撑着下巴道,“主席大人带头迟到……这可让我们怎么办好啊?”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张雅薇,她也不解释,将文件随手甩在桌面,有气无力地道,“这些是今天要讨论的事项。”
坐在她左侧的简立文抬头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伸手拿过文件,一份份摊开浏览。陈志燚扭头笑瞥了她一眼,“主席大人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让我想想……唔,昨晚国际新闻,中东又打仗了,难道你的股票黄金外汇等等……又没来得及抛?”
中东一打仗,油价就要上涨,她手里握着不少工业股,受的影响肯定不小。
连雨馨低下头,卷曲长发跟着披散,笑得风情万种,尉临风的十指挡在唇边,无声闷笑,视线扫过三人的笑容,她顿时恍悟又被人合伙涮了一把,睁大了眼道,“你……你们……”
气极,随手扯过一份文件,简立文恰好伸手,也拿住了那份文件,力道相扯,两人视线交错,简立文垂下深邃眼眸,放开了手。她抬手一扬,厚厚的文件夹子飞起,砸向尉临风。
“你又不告诉我!”
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为了培养她所谓的“敏锐直觉”,自从将她带进变幻莫测的金融市场,尉临风甚至和其他人统一了战线,从来不肯放水告诉她,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任由她一个人摸爬滚打,交了无数学费。可让她不忿的是,明明他们一个个都在尉临风的指导下赚得盆满钵满,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要忍受这种折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你以为我能预测战争么?”尉临风闷笑着接下她的攻击,眼眸深处柔软深邃,“薇薇,一个星期以前,就有金融大鳄从国际市场撤资了。”
她翻了个白眼,重重落座。
又是这样,都赔了钱,才告诉她理由。
不过,他们的对话显然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李司棋微蹙着眉,还来不及说什么,从进了学生会之后就一直无比嚣张的某小子就又开了口,懒洋洋地讽刺道,“主席大人,今天到底是来开会的呢,还是来上金融市场实战操作分析课程的?”
简立文淡淡抬眸,瞥了黎宸一眼,随手摊开一份文件,再度越僭抢走主席才能享有的话语权,“第一个议题,击剑社、茶道社、插花社要求增加社团经费的分配比例。”
“理由呢?”
“击剑社今年社员遽增,茶道社要和日本那边举办交流活动,插花社拿了一个大奖。”
“击剑社可以。”尉临风道。
众人点头。
张雅薇坐在座位上,无聊地玩着手机。
“茶道社的理由太牵强了,我没有收到日本那边发过来的邀请函。”曾若谦道。
“那就不批。”
“插花社呢?”
众男人沉默,简立文扬眉,瞥了眼李司棋和连雨馨,“两位有懂得插花社运作的么?”
李司棋扬睫看向连雨馨,淡笑不语。
连雨馨抬指轻吹,明明应该很妖孽的动作,却硬是被她做得优雅万分,“可以批,多少的问题。”
“怎么说?”
“插花社是个小社,成员不多,虽然屡屡获奖,可经费最多也只是用于花材等消耗品的采购。”
简立文低头在文件上写了一个数字,推过去给李司棋过目。
李司棋瞥了一眼,蹙眉摇头,“好歹圣罗德学生都是交了巨额学费的,要是参加个小社团,还保证不了材料的充足使用……”说着,抬笔划去那个数字,重新又写了一个。
如此删写数次,拨款大致底定,计划书被推给两位新进成员过目,黎宸和兰臻各瞥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黎宸冷笑着将计划书推回,“我没意见。”
于是讨论继续进行,安排好各项事宜,简立文稍作整理,将文档推回给张雅薇签字。签到一半,黎宸忽然道,“主席大人,请教您一个问题。”
“唔?”她停笔抬头。
“如果……”黎宸凉凉地道,“我是说如果,学生会高层有人协同社团贪污,该做何论?”
她骤然抬眸。
贪污?这可是个很严重的罪名。
因为圣罗德生源的特殊,校内社团即使是小到成员只有数人,每月的社团经费也是不菲,为此还在每个社团内配有财务会计,为了保证每一笔钱都用在刀刃上,所有花费都需要严格开具发票,并由社长签字,而一旦落实了贪污罪的人,将会被立即开除学籍,终生不得再录用,并在圣罗德资料库留下不良记录——这也就意味着,此人的后代,也将遭遇比他人更加严厉的入学审核。
典型的祸延三代。
“你指的……是谁?”她环顾众人,徐徐地道。
☆、57第十一章
黎宸冷笑着低下头,“从去年开始,插花社三次以获奖为名要求增款,三次都得到批准,每次金额不一,但都远大于运作一个不过数十人社团的需要。而从去年至今,插花社的所谓获奖,均在日本,除了第一次获奖有实在可查的官方记录外,其余三次获奖,都属民间活动,无翔实记录。”
她静静聆听,听到此处,终于眼露疑惑。
陈志燚瞥见她的神情,倾身上前解释道,“隔行如隔山。校内社团太多,我们不可能一个个彻查那些只在行业内部流传的奖项。”
她点点头表示了解。
那边,黎宸还在继续,“插花原本就属偏门,就算是学生会内部懂的人也不太多,据我所知,按照学生会惯例,一旦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如同今日这般,听从‘专业人士’的建议。”
专业人士?
连雨馨浅浅一笑,徐徐抬眸,“你说的,是我?”
兰臻慵懒一笑,从随身的手提包里翻出一份资料,道,“插花社的社长,是台湾第一大小姐,司徒琳。连学姐,听说,她好像是你唯一的好朋友呢。”
连雨馨轻挑了一下眉。
“司徒琳会贪污?”尉临风垂着头,看也不看黎宸,淡声笑道,“你确定你不是在说聊斋?”
“哲学上有个悖论,叫做越是不可能的,就越是可能。”一直冷眼旁观的李司棋忽然开口道。
“说得好。”黎宸打了个响指,笑道,“看起来,她的确是不可能缺钱的人,可谁知道这些大家族的辛酸?也许她就真的缺了这么一点零花钱,也说不定呢。”
场面开始失控。
她突然间却变得无比冷静。
回想起黎宸说“如果是学生会高层有人协同社团贪污”时众人的表情,她忽然间若有所悟,缓缓转头看向简立文,简立文一派淡定地翘脚坐着,目光淡淡地回视。她的目光跟着转向李司棋,李司棋面无表情地低着头,感觉到了她的注视,也跟着抬起头。
圈套。
她心想。
今日这一场掀到明处的所谓贪污案,其实早已锁定了怀疑对象,学生会高层诸如简立文李司棋,黎宸更是早就透露了口风,唯独她的两个哥哥和陈志燚连雨馨,被瞒在股里。联想起简立文和李司棋之前讨论拨款给插花社时的那些半推半就,她的心脏骤然发寒。
这才多久呢,学生会主席任期长达一年,难道未来的一年,她都要这么水深火热地过?
“燚。”想通了之后,她轻盈落座,目光直视前方,“到我办公室里,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拿来。”
陈志燚点点头,起身离去。
黎宸忽然住口,不再唱作俱佳地指桑骂槐。
会议室和她的办公室相邻,陈志燚去了不久,便捧回她的笔记本电脑,她打开电源,插上网线,调出学生会大楼的安全系统,坐得离她极近的简立文和陈志燚有志一同地后退避开,她输入密码,调出安全记录,一行行一页页仔细翻找,而后示意陈志燚接通巨大投影仪,将她电脑屏幕上的内容放了上去。
“三天前的晚上11点,有不明IP攻入学生会资料库的专用主机。”
黎宸指尖微动,脸色镇定。
“但由于已是深夜,根据我新近修改过的安全设定,学生会大楼已启动防护系统,所以我们可以将范围限制在学生会大楼的内部电脑上。”
她按下遥控器,画面陡变。
“这是学生会机房的监控录像。”
大型投影仪上,穿着黑色外套的黎宸侧着脸面对镜头,电脑屏幕上不时跳出写满英文程序的窗口。她按下快进,窗口不停闪过,最终停顿,定格在被破解开的资料库里。
“如果还不够清楚,大家可以看看这里。”
她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向,示意众人看看窗口最上方的四个红色大字:最高权限。
“最高权限?”她扬眉冷笑,“黎宸,你身为体育部干事,我可不记得我给你的权限,包括了可调阅经费调配的历史记录。你……居然黑了学生会资料库的主机?”
黎宸双唇翕动,还未来得及张口,她已站起,一把拉开与笔记本电脑相连的所有线头,一阵噼啪乱响,屏幕上的画面消失,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她高扬起双手,将手中的电脑砸向会议桌中央的大理石地面。
“砰”地一声巨响,电脑屏幕碎裂,一些细碎零件从地板上飞溅而起。
所有人都被惊得没有了表情。
她双手撑住桌面,盯着黎宸,嘴角笑眯眯、眼神恶狠狠,一字一句地道,“贪污案?当然要查。插花社算什么?从最大的社团开始查,一个、一个地往下查。该收拾就收拾,该开除就开除。居然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捣鬼?不收拾收拾……怎么行呢。”
一室震惊中,简立文轻柔的嗓音响起,“谁负责?”
她眸光一转,轻笑着瞥向李司棋,“她。”
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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