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
“皇上、娘娘,公主刚刚派人回来说和锦宁侯出去了。”
帷帘低垂,帘后白澜躬身站在一侧,低低的声音禀告西陵墨的吩咐。
殿内帝后两人的话题没有再继续。
镂空螭龙香炉升起袅袅青烟,帷帘被一只纤白柔软的手撩开一条缝隙,一袭素色曳地凤尾长裙的皇后缓步走出。
“告诉五卫一声,守在公主身边,让公主小心些,不要伤着了。”
“是。”白澜屈膝应了一声。“娘娘,医正在外面候着,是否要叫进来?”
“都进来吧。”皇后说完,原先退下的宫女鱼贯入殿,撩帘的,近身伺候的,端茶送水的都侍立一侧。
随着医进殿为皇帝诊治,一切又仿若回到了原点,次日早朝依旧,皇帝并无病态之象。
西陵墨知道父母有话要说,便找个理由和齐·墨在喧闹的城区心不在焉的逛了一圈,傍晚时分忙不迭往父皇平日住的朝阳宫跑。
自己老爹都病倒了,还是被自己气病的,她哪里真有心情去闲逛?
虽然老爹次日又老当益壮,满世界的要揍她,她一番逃窜的同时又死乞白赖的赖在父亲身边一直守到中秋佳节到来。
“你这猴崽!你整日的在我面前晃,我的病能好吗!”
“你一日不气我就皮痒!”
大清早的,朝阳宫外皇帝一阵中气十足的怒吼又开始了。
站在台阶两旁的监与宫女垂着头,肩头一抖一抖的忍笑忍的辛苦。
他们只敢以余光去看,就看到锦宁侯手里抓着皇上的金腰带与朝冠,死命扒在门框上不撒手,皇上正提着她的后衣领往外扔,边提边骂。
“你瞧瞧你这德性!哪有一个侯爷的模样!快把朝冠给我!”
皇帝老爷恨铁不成钢。
“谁稀罕一个劳什侯爷!您今天不把刘医那碗药喝了,我就一直赖在这里不走!您提着裤去上朝吧!”西陵墨死猪不怕开水烫。
西陵殇简直对这个女儿已经无语了!
他伸手颤巍巍指着躬身站在旁边刘医手中的药碗,脸都黑了一层!
现在他无比后悔把阿墨这个大凶器放在自己身边!
自从当时他倒下那么一会儿,她就死粘上他不放,医院的药他每日要按时按点喝也就罢了,偏偏他这个女儿又威逼利诱的不知道对医院说了什么,从此之后,他药量大增!
那大的简直以盆计的黑色药汁,他一看就要先死一回!
“你这混球!你……你看我不揍你!”西陵帝对着西陵墨的小臀就要一巴掌下去!
刘医抽搐着嘴角,实在不忍锦宁侯遭此毒手,只得用蚊似的声音替西陵墨伸冤。
“陛下,锦宁侯开的药皆是药性温和,调理气血之用,您日理万机,身体亏损厉害,这些时日多亏锦宁侯才……”
“哼!你收了这小多少好处?”西陵帝其实并不想真打自己那熊孩,刘医一开口,他终于心安理得的找了个不打女儿的借口。
嘴里不痛快的训斥了刘医几句,手还是伸出去端药。
熊孩虽然熊,但好歹是亲生的。
西陵墨伸长脑袋,看着她父皇一脸扭曲的喝下药,心情大好,跳下门框,摆个十分帅酷的姿势,亮出八颗亮闪闪的大白牙,拍了拍还没从扭曲状态回神的西陵帝嘲笑道:“老小孩,哈哈哈,叫你不好好喝药……”
“哈哈哈……”清越的笑声脆亮明朗,阳光下,璀璨夺目,精雕玉琢般的少年瞬间让人失神。
莫垣此次进宫本是来为父亲告假,然而,他不曾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阿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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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熊孩子2
莫垣停在殿外宫道的一座四角翘檐石灯旁,何全手中握着的浮尘搭在手臂上,站在他前面引,因小公主与皇上扛上了,他领着莫垣的脚步便自觉的停了下来等着。
何全站得四平八稳,只笑眯着眼看小公主与皇上的较量。
这类事情,一般情况下都以小公主压倒性胜利告终,小公主担心皇上身体,变着法儿的鼓捣各种药膳药汤。
皇上平时忙碌,时常批折到半夜才休息,他做奴才的虽然到了药点就要端上来,但皇上一说搁哪儿又忙去了,时常会忘记,而他提醒多了,皇上也不见得愿意喝。
这么一来,皇上往往病痛好的慢,到了身体疼痛难忍的时候才想起来要喝药请御医,但那时又有什么用?
但小公主在就不一样,上次皇上老毛病犯了,还是在公主面前犯的,这下小公主急了,每日早晚在皇上面前晃悠,一到喝药的时间,那更是掐着点从天而降,精力十足,总能整出一系列让人哭笑不得之事,逼得皇上非得喝下不可。
就如同现在,一听说皇上又“耍脾气想不喝溜走”立马来了精神,飘进来就把皇上的上朝冠冕和腰带揣走了,于是就发生了现在的事情。
瞧瞧他这才离开皇上没多少时间,回来的时候皇上已经又败在女儿手中了。
估计以后皇上会得上“不喝药后遗症”。
“兔崽!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皇帝老人家气急败坏,一把抽过身边一个小监手中的浮尘,倒握手中,追在西陵墨后来打,看傻了周围的众多监宫女。
“老头,你又翻脸不认人!你那一把老骨头能挨得着我吗?”西陵墨朝老爹做了一个鬼脸,逃跑的速比兔还快。
眼见老爹抄家伙了,不跑是傻。
衣袂翻飞如雪蝶,纵身一个腾跃,白色的鹿皮长靴踏上汉白玉高阶,翻身跃下!拔腿调头就跑!
这么一个高难高危险的动作瞬间又差点把她老爹的心脏吓出问题,看着她稳稳落地,还没回过神,刚要呵斥,目光定格在西陵墨身后不远的地方,脸色瞬息之间已然冷了下来。
西陵墨一头撞了上去!
“砰!”一声闷响!
“唔!”西陵墨痛苦的捂住鼻,酸疼酸疼,乌墨的凤眸痛的瞬间涌出泪花。
卧槽!
“谁呀!这么不长眼!”西陵墨俊脸都扭曲了,最得意的时候突然被人生生掐断一样,甭提多难受,心里那个憋屈!她二话不说,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
刚欲给对方一点教训,腰肢一紧!
一双滚烫厚重的手已稳稳的握住了她纤细的腰,瞬息的浑厚压迫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如此熟悉。
西陵墨原本恼怒的面色瞬息万变!猛地放开手中的衣领,一把推开莫垣!
这一推的力几乎将毫无防备的莫垣推得一个趔趄倒地!
莫垣连连倒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他一时顾不得什么,立刻焦急上前查看西陵墨的伤势。“阿墨,撞疼你了么?哪里疼?”
他手慌脚乱的想看看西陵墨的伤势,西陵墨倒退数步,避开他的碰触。
“莫少将军,齐·墨无碍,不劳少将军挂怀。”西陵墨与莫垣隔开几步,与他平视。态礼貌中透着冷淡。
莫垣压抑的激动被西陵墨一捧冷雪浇灭,长袖下的手紧攥成拳,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身上。
挺翘的鼻头因刚刚一撞红彤彤的,乌黑的凤眸如清泉中的黑色琉璃,明亮水润,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如展开的蝶翼,薄唇如染最艳丽的胭脂。
即使她说出的话如此冷漠,他却依旧如当初那般爱她。
即使……即使她是他的“四弟”。
他以为自己成亲了,总会爱上燕儿,可是没有办法,每次看到燕儿,他无法不想起阿墨。
“阿墨,你最近还好么?”莫垣有意无意的拦住了西陵墨离开的脚步,语气温和,眉眼中皆是对她的纵容与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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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谋划1
“本公很好。”西陵墨秀眉微扬,薄唇勾勒不以为意的冷淡弧,避开莫垣的手。“莫少将军事忙,告辞!”
她长袖扫开莫垣的手,往后退一步,从莫垣身边走过去,唇边笑意在错身的刹那早已消失殆尽。
莫垣转身看着她擦肩而过,阔袖下,宽大的手掌指骨青白,手背青筋暴起,强自忍住冲上去的冲动!
阿墨!曾经阿墨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对他!
曾经,她是如此粘他,如一只美丽欢乐的精灵,他能够在阿墨那双乌墨凤眸中看到璀璨的星光,耀眼的令人自惭形秽,似乎阳光都聚集在她身边。
如今,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远离自己!她变得如此冷淡,她看着自己的眼光如同陌生人,再没有了当初的光芒。
而这一切都是从那场令人生厌的皇室联姻开始!若是没有那场联姻,阿墨不会这般对他!
他不知道是皇室对阿墨说了什么,还是恪静公主跑到阿墨面前诋毁他,这一场婚礼原本就不是他愿意的!
莫垣心中恨,所有人都知道阿墨与恪静公主自幼青梅竹马,若是恪静公主对阿墨说什么,阿墨根本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那个女人以为如此,他便会喜欢她不成?若非因为是阿墨的表妹,他早已退婚,若非燕儿出现在婚礼之上,他大概已经娶了她。
“莫少将军……莫少将军!”
莫垣一凛!锐利的鹰眸回神,目光望向出声之人。
何全连叫了他几声,见他一直看着公主离开的方向,心中升起一股古怪的感觉,这个莫垣这是什么眼神?
他当初可以当堂把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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