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安慰似的笑笑,“你的想法倒与我不谋而合只是具体事宜我还须得与王府幕僚商议一番才好定夺。”
听他的话,似乎已经想出了周全的应对之策兰芮放了
吴王上前,与兰芮并肩而立,悄然握住她的手。
兰芮吓了一跳,永宁宫可到处都是眼睛,她忙左右看看,好在除了不远处左顾右盼没留意这边的玉桂,再没其他人。
她看旁人,吴王却在看她,见她惊慌的样子,颇觉有趣,轻轻一笑,将坤宁宫带出来的烦心事抛诸脑后。不过,到底还记得这是永宁宫,他捏捏她纤长小巧却有力的手,旋即放开手。
“这些事情有我,你无需操心,只管好生养胎就是。
兰芮点点头,简单的一句话,让她心头暖意融融。她经历过婚姻,知道婚姻的本质就是锅碗瓢盆过日子。能让她感动的,能让她觉的窝心的,正是生活中这些点点滴滴的关心。刻骨铭心的誓言,于她,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两人进了永宁宫正殿,皇贵妃命人传饭。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从海中美味到山中珍禽,应有尽有。
席间,皇贵妃问起两人去慈宁宫和坤宁宫请安的情形。听闻皇后的话,她神色未动,“郝家不比往昔,丝毫帮不上她,而她又才犯下大错,如今自顾不暇,哪里有能力做什么大动作?”
兰芮抬起头。
吴王凝眉,道;“母妃算漏一人,还有大皇兄,从前有三皇弟的光芒遮挡,大皇兄并不显眼,落了个平庸的名声,但近来他的表现,儿子倒认为他不是平庸无才,而是从前故意藏拙
皇贵妃笑笑,“今日赵王妃进宫观礼,带入宫中的是一名叫晨曦的婢女,而方才出宫走的却是慈宁宫的一名宫人。换个人也还罢了,倒那名宫人的衣着打扮与晨曦一模一样。
所谓欲盖弥彰,赵王妃如此行事,显然想掩人耳目,怕让人知道她的身边换了人。这个中缘故,着实耐人寻味。”
兰芮听得云里雾里,还没捋出头绪,便听吴王说道;“母妃的意思是,大皇兄与皇祖母联了手?”
“这倒不可能。”皇贵妃摇摇头,“滕氏有孕的事情,皇后必定是分外仔细小心,防止消息泄露,我一点风声都没得到,太后她又是如何得知的?这点我一直想不明白,思来想去,只疑心皇后身边出了内鬼。至于到底是谁,我却无从得知,今日赵王妃身边的婢女换了人,我心里就有了底。”
听到这里,兰芮再想起胡春意与赵王妃那番关于鬼神的话,心里有几分明白,便将听来的话说了出来。
听过后,皇贵妃了然一笑,吴王冷哼一声,“三弟妹那一番话是在下套呢,旁人一听便知,可惜大皇嫂心中有鬼,失去了判断,竟一点也没听出来。大皇兄与皇后不睦,倒是正佥我意。”
“吃饭吧。”
用过饭,三人闲话,皇贵妃见木姑姑进来,便问;“针工局送来的小衣裳,你可收起来了?”
“是。”
皇贵妃笑道;“我这里用不着那么多,你挑两箱出来,让王妃带回去。”又看看兰芮,“木荣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花色,干脆你自己去挑吧。”
“谢娘娘。”兰芮起身随木姑姑往外走,她明白,皇贵妃是有话要与吴王单独说。记得才成亲那时,皇贵妃也用过这个借口,不过那时是让她挑衣料而已。
皇贵妃的确有话要与吴王说,兰芮走后·她又屏退左右,然后静静的看着吴王。
在这迫人的目光中,吴王跪在了地上,“儿子知错,请母妃责罚。”
“这么说来,你也觉得自己做错了?”皇贵妃声量未变,但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明知是错,却不懂规避,这可是我从小教导你的?”
“母妃息怒。”吴王说道,“儿子贸然回京的确不对,但……”
“只是不对?”皇贵妃打断他,“你私离福建回京,可视为临阵脱逃!兵士临阵脱逃,其罪当诛,你身为主帅,临阵脱逃又当如何定罪?!而你谎报失踪,更是谎报军情,是欺君之罪!这两桩罪,随便哪一件传到御前,你都难得善果!卫王,便是前车之鉴!”
吴王垂首不语,皇贵妃盛怒,其实他早已想到。
皇贵妃想到眼前的儿子已开府多年,又成了亲,早不是在她膝前围绕的孩子,到底不能像从前那栉疾言厉色的斥责。而且,过了这么多日,她心里的火气早已消了不少。于是她摆摆手,“地上凉,跪久了寒气袭体,于身子不好,起来说话吧。”
吴王依言站起来身。
“你从小就知道三思而后行的道理可这次……”注视儿子一时,皇贵妃叹了口气,语气和缓了许多,“这次的事情已成定局,我多说无益,但你须得记住,不管有没有人发现,同样的错误都不要犯第二次。”
“母妃的话,儿子定然铭记于心。”吴王恭声道。
皇贵妃又道;“你们夫妻和睦,做到互敬互爱固然好,可你要记住自己是皇家子嗣,记住自己身上的责任,不要逐分沉迷与儿女之情上……至于鲁氏,这次我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你跟她胡闹,不过是为了英莲将军。如有下次……想来她须得从头学习规矩了。”她顿了顿,“我也累了,你回去吧。”
吴王犹豫了一下,退了出去。
皇贵妃闭目养神,直到殿中想起细碎的脚步声,她才缓缓睁眼;“两人都走了?”
木姑姑笑道;“是。针工局送来的小衣裳,一共六箱,奴婢替王妃挑了三箱。”
“恩。”皇贵妃点点头,叹了口气,“你说,男子重情,是好还是不好?”她声音低的近乎耳语。
可木姑姑还是听清楚了,她微微一怔,旋即笑起来:“重情重义乃真君子,奴婢以为,这自然是好的。”
皇贵妃闻言笑起来,“好么?在寻常百姓家自然好,可在天家,重情重义倒未必是件好事。”
木姑姑心中有所悟,诧异地抬头看皇贵妃,皇贵妃却已经起身进了寝殿。
231章 触底
早上入宫,下午才回,在宫中待了三个时辰,连番的跪拜行礼,兰芮早已疲累不堪,在东华门上马车后,她靠着引枕坐下后就不想再动。
吴王后一步上车,在她身侧坐下,见她窝在软榻一角,立刻将她的头从引枕上扳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
“引枕哪里及得上我的肩舒服。”
这人兰芮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但到底没有再靠回引枕上去,只来回挪动着自己的头,想寻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定,她温声问起吴王在福建的情形,待吴王将福建的事约略说了一次后,她又说起回京后王府的事情。
“……妾身见衡哥儿孤单,就给他找了个伴当,叫车二虎,是车妈妈家的二小子。妾身想着,衡哥儿还小,当以玩乐为主,身边的伴性子活泼好动些才好,这样衡哥儿不会觉得闷。等过两年他启蒙了,王爷再给他找个沉稳内秀的伴当……”
“……玉桂年纪大了,妾身做主,将她许给了林侍卫。林侍卫从前跟着王爷走南闯北,见识广,人品也是极好的,配玉桂倒合适。这些倒还罢了,关键是两人都于对方有意……”
“……贺家大少爷已经正式拜了长史尤大人为师,如今正跟着尤大人读书。这贺家大少爷,待人接物面面俱到,倒是个八面玲珑的,就连贺达山都觉的他比吏部新指派的王府的门副更为出色……”
絮絮叨叨,家长里短,吴王不时地点头附和,看似听得津津有味,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娇躯在怀,这份柔软扰得他心猿意马,他心思早已没有在兰芮的话上头。
时间一长,兰芮也察觉了他的异样,身子滚烫,宽大的手掌在她腰际游移……她捉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声唤道:“善思”她朝车辕的方向努努嘴,提醒他玉桂和景园坐在车辕上。
可惜她这番动作,瞧在某人的眼中,竟是娇俏妩媚,非但没有阻止某人的右手,反而引得某人的左手探入她的衣襟里。
“善思……”她不自觉地嘤咛了声,“不能……小心伤着孩子……”
“芮儿,我好想,我真的好想……”吴王附在她耳边呢喃,炙热的气息扑在她鬓边,弄得她颈间痒痒的,她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这一下战栗,让她清醒了许多,她再次道:“善思……玉桂和景园在外面……”
她想借此阻止,却没有意识到,她的这句话有歧义,听在吴王耳中,成了默认,而非她心中所想的阻止。
吴王立时扬声道:“王妃想吃四季鲜的糕点,你们两人将马车拐到僻静的巷子里,然后乘后面的马车去买。”
兰芮目瞪口呆。
车外,景园立时应诺,玉桂却犹豫起来:“王爷王妃身边不能没人,不如你跟车夫驾后面的马车去买,我留下听吩咐吧。”
景园轻轻一笑,“王爷让咱们都去,自然有都去的道理。姐姐请想,我长时跟着王爷身边,鲜少在王妃身边服侍,哪里知道王妃的口味?而那车夫是外院的人,那更是不知道。所以姐姐若是不去,这糕点便是买回来,也未必合王妃的口味。姐姐你说是不是?”
这番话合情合理,玉桂点点头,不再多言。
车内的兰芮也一时无话。
马车很快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玉桂三人走后,吴王见兰芮不语,轻声说:“别担心,远处有二十名侍卫守着,寻常人根本近不了这条小巷。”言罢,低头吻上了那宛若凝脂的肌肤,片刻后,他握着兰芮的纤细的手,一点点地引向自己腰下的坚挺处,“芮儿,这样就好,这样不会伤着孩子。”
兰芮听明白他的意思,如释重负。吴王的渴望,她十分清楚,而她,担心腹中的孩子一次次地拒绝。就在方才,她还想着一定要守住最后的防线现在吴王主动提及用旁的法子,她高兴之余,又觉的不忍。
想了想,她主动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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