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清玉有些迟疑惑,胡三娇有些急了:“清玉,我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们都是这么欺负人的吗?”傅清玉一边收拾箩筐一边问道。像胡三娇一家在水边村也算得有些名气的富户,居然也害怕这么个隔壁村的恶霸,看来,这个人还不是一般的蛮横。
忽然,身边的胡三娇挨了过来。傅清玉一惊,抬头看时,那几个小屁孩已经来到了跟前。
刚才还远远的,现在一下子功夫就到了眼前,这伙人,明摆着是冲她们来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傅清玉倒是淡定了。既然人家是冲着你来的,那么就是想躲,也不一定躲得开的。
傅清玉正正衣衫,举目望去。见来人不过三四个,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长得人高马大,一身的肌肉,看上去很有些力气。
“是这两个人吗?”陈鼎胜向身边一个瘦得跟麻杆似的一个少年问了句,眼睛却上上下下打量了傅清玉与胡三娇一番。
“不错,就是这两个人,左边的那个就是水边村富户胡家的三女儿。”那个“麻杆”显然是个军师,微眯了一下眼睛,便将面前这两个女娃娃辨认得清清楚楚。
“那我们如果向那个胡家的三小姐敲一笔的话,想必至少也有十两八两银子罗?”陈鼎胜邪邪地笑着,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胡三娇身上转了几圈,吓得胡三娇畏惧地退到傅清玉的身后。
见此情景,陈鼎胜不禁有些得意。这些怯弱的小姑娘家最好下手,胁迫几句定能乖乖地交出几两银子出来,即便身上没有银子也无所谓,这姑娘家身上挂着的金锁玉佩、手镯耳环金簪银簪的,也值个十头八两的。
他昨天手气背,几盘赌局下来,居然赔了个精光,要不然的话,他哪能一改雷打不动的“让每天从中午开始”的生活习惯,一大早的带着弟兄们出来寻觅目标。
更难得的好事是,竟然还有个买家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条件仅仅是把胡家三小姐抓来。一百两银子!这相当于他起早摸黑,带着弟兄们觅整整一个月的食,才能寻到这个数。区区举手之劳,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侧一下头,挥挥手,手下的弟兄便呈扇形朝四周慢慢逼将过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胡三娇抖颤着声音道,准备拉着傅清玉夺路而逃。
似乎早料到她们会有这一举措一般,小恶霸陈鼎胜一步上前,挡住了去路:“小美人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人要定你了。跟爷去,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不然的话……”
他的话还未说完,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记。他愕然抬头,对上傅清玉怒目相向的眼睛:“无耻之徒,休要说这些话来玷辱我们的清誉。”
四个马仔面面相觑,一个弱小女娃娃挥手打自己的老大,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陈鼎胜恼羞成怒,他一个堂堂的大哥何时吃过这等暗亏。当下重重一拳击出,要置傅清玉于死地。
傅清玉灵活地躲开,她还记得以前的招式,幸好这个身体虽小但也蛮灵活,一个侧身居然躲开了。
“快走,去村子里叫人来。”傅清玉看到胡三娇傻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忙推她一把。
水边村离这有一里地远,如果使劲跑的话,几分钟就能跑到村子里,再扯着嗓子喊的话,肯定能把村子里的人招来,到那时不愁这些人不被吓跑。
胡三娇这才惊醒过来,奋力奔跑,可是小霸王手下的马仔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弱小女孩怎么跑得过四个人?胡三娇才跑出不过五步就被抓了回来。
那边,情势也转危急,傅清玉的这副身躯毕竟太过弱小,拳脚施开不开。一个破绽,竟被对方扼住脖子,差点喘不过气来。
傅清玉急了,她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吃亏,这个时候什么也不管了,她张口狠狠地朝勒住她脖子的手臂咬了下去。
小霸王惨叫一声,想甩开傅清玉却甩不脱,两人扭打成一团,双双滚下山坡。
“不好,六小姐有危险……”刚刚还在为六小姐的舍己救友生发感慨,如今一见六小姐被人钳制住,不由有些失色,“那小子,不会对六小姐下狠手吧?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二公子冷哼一声,无所谓道:“通不过我的考验的,不是我要的人选……不过,”他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他惯有的冷漠笑意,“丰之,好像你找来的人也不咋地。”
林丰之微微愕然,用力拨开挡在面前的枝叶,朝山下望去。山下的形势突变,刚才还处于下风的傅清玉已把那个恶霸牢牢地压在了地上,反剪着他的双手,并随手抓起一把野草塞进他的嘴里,堵得他“唔唔”直叫。
脚底下的家伙还在乱动,傅清玉一脚踏上去,再把旁边长长的野草撸了几撸,当成绳子把恶霸捆了起来。然后拍拍身上的尘土,看来自己的跆拳道黑带三段还是挺管用的,关键时刻能帮自己一把。
四个马仔见老大被人擒了,顿时急了,纷纷冲下山坡,向傅清玉逼了过去。
阳光下寒光闪现,胡三娇急叫:“清玉,小心!”山下,四个马仔齐齐亮出短刀,朝傅清玉刺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送药
话音刚落,张妈妈已经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翠巧马上放开握住冬梅的手,含笑迎了出去:“张妈妈,你怎么来了?快,往屋里坐。”
旁边早有小丫头拿了张缎面杌子过来,张妈妈也不客气,坐了下来,四周看了一阵:“大夫人打发老婆子过来看看,大公子现在好些没有?”
“好多了。”冬梅看看里屋,见张婆子已站了起来,要朝里屋时,赶忙拦住,道:“张妈妈,我刚看过出来,大公子灌了一夜的酒,刚才回来的时候又吐了一地,酒气薰天的,张妈妈你就别进去了吧。”
听到冬梅这么说,张婆子便顺势停下脚步,其实自打她一进这屋子就闻到了浊人的酒气,假装进去探望只不过作作样子而已,如今有人给个台阶,当然顺势下了。
张婆子脸色一端,忽然怒道:“冬梅,你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怎么昨天竟犯糊涂了?夫人不是交待你要看好大公子的吗?你怎么就让大公子弄成这个样子回来?”
冬梅抿了一下嘴,觉得有些委屈。昨天她也是一宿未睡,在太白酒肆辛辛苦苦守了一宿。但这是府里的大公子与二公子相邀喝酒,谁敢拦啊?尤其那个二公子,冷口冷面的,平日里全府上上下下都不敢招惹他。
翠巧正要替冬梅说几句话,这时,门帘忽地一挑,两个俏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哟,张妈妈,一大早的,来兴师问罪啊?”很悦耳的女音,出自一位容颜娇好,华衣丽服的女子口中。那女子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云鬓高耸,身材妖娆。新做的鲛绡镶边的芍药宽袖长衫戈地,八幅黄罗嵌银线长裙下露出一双精致小巧的缀满珍珠的绣花鞋。走起路来裙摆张扬地飘摇,绣花鞋的珍珠绚彩夺目,很是惹眼。
此人,正是傅府的四姨娘,在傅府的姨娘中是出名的美貌,听说出身也很好,算是良妾,如果新夫人不被抬正的话,下一个抬正的可能就是她了。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人,比四姨娘稍年长一些,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容柔和,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麻姑献桃的彩绘茶盅。不用说就是傅府里素有“慈悲心肠”的三姨娘了。
“四姨娘,您说哪里话呢?”张婆子慌忙站起来,陪笑道,“底下的丫头不会看顾主子,老婆子说她几句。三姨娘,四姨娘,快请坐。”张婆子说话间,早早有丫头们搬了两张椅子过来,分别请两位姨娘落了座,还有乖巧的丫头献上茶来。
四姨娘一进到屋子,便闻到整间屋子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味,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朝里边的暖阁瞧了一瞧。
“三姨娘,您这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冬梅指指托盘上的茶盅。
三姨娘登时醒悟过来,笑道:“看我这记性,手里托着东西,也忘了放下来。”她把托盘放在梨木桌上,掀开茶盅盖,道,“这是醒酒的药丸,我已经用温水和开,待会儿给大公子喂下,过一个时辰酒就解了,很有效的。当年老爷应酬多,常常酩酊而归,就是用这个法子醒酒的。”
翠巧忙伸手接了过来,感激道:“三姨娘,真是多谢您了。我们正愁着怎么给大公子解酒呢,你就及时把这东西送过来了。”说着招来两个在屋里侍候的丫头,端着托盘进暖阁去了。
四姨娘看了三姨娘一眼,笑笑,没有说话。
三姨娘倒是说了:“昨天府里是不是来了贵客?听说华车锦衣,尤其有一顶轿子的轿顶居然嵌了一颗龙珠般大的夜明珠,把府里的丫头婆子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今天一整天都在私底下说着这事呢。可惜了,我与四姨娘正好到寺里给老爷烧香请愿去了,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说完还叹息了一声,大有惋惜之意。
张婆子忙笑道:“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老婆子也刚打府外回来,就看到从府里抬出两顶轿子,看前面那顶轿子的气势,我就知道府里真的来贵客了。”顿了顿,想起刚才三姨娘说的话,又忙道:“三姨太太真是菩萨心肠,和四姨太太一样,都是为府里着想的人。请愿是何等大事,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傅府的风水,以后子子孙孙的福祉的。我听大夫人提过,为了请愿这事,大夫人还特地去请了天恩寺里道法高深的大师算过,府里只有三姨太太与四姨太太的命格是占了贵字的,要换了别人,还不能去呢。”
四姨娘唇边浮起一丝冷笑。什么命格占了贵字,只不过是府里来了贵客,特地打发她们离开的借口而已,要不然的话,哪天不能去,偏偏要在贵客盈门的这一天让她们去还愿!这个大夫人跟前的张婆子,还真会打擦边球,三姨娘这么问了,她连个字也不肯透露,还特地东拉西扯,岔开话题,看来,还得她出声试探才行。
“我倒听说,是忠靖侯爵夫人携同川陕总督夫人一起过来的。这事确实有些奇怪,按理说,这忠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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