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下,一位身着银黄色铠甲的俊美男人,坐在马上,仰视着城楼上穿着白羽铠甲的男人。即使兵临城下,即使敌在高处,安诚歌脸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可又让人觉得这个男人宛如天神般,立于天地间,任谁也无法撼动。他身后是整齐的一片黑色,那些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个个都士气高涨,势有一副势取巫峡,绝不罢休的势头。
而城楼上的男人,白羽随风摇曳,优雅的姿态与面容,都让人感觉,那是一个不属于这世俗的仙人,他该生于那云雾缭绕,玉宇仙台,幽兰布满的天宫。
安诚歌,安诚歌,想不到上次南梦城一别,今日一见竟是敌我双方的战场。君慕琉注视着楼下那个立于马上的男人,眼里噙着谁也没看到的阴冷。
“兰公子,别来无恙?”对视着君慕琉的视线,安诚歌笑着了打了个招呼。身下的马儿似乎已经等不了,躁动的左右徘徊着。
“歌诺兄费心了,在下很好。”君慕琉也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两人仿如久未见面的朋友一般,互相问好。只是心里都各有想法。
“她能为你不辞辛苦的跑到这寒冷的北边,与你并肩作战,也值了你用整个琉云国来护她。”突然,安诚歌语气一转,带着几分寒气,眼神也不在是涣散慵懒,似有有一股巨大的潮涌在慢慢聚集。
她来了?闻言君慕琉眉头不自觉的一蹙,她明明已经走了,怎么可能因为他跑到这战场来。难道说,她想来阻止这战争。如果真是这样,她怕是不知道这场早就预谋好的战争,不是只平她一言一语,她的一举一动就能阻止的吧。
看到他的反应,似乎是不知道苏落颜来了这里,安诚歌心里更是一紧。他居然不知道,她来了。沉眉,眸子里涌动的暗潮越发凶猛。
抬头仰望着站在高处的男人,笑的让人生寒。“兰公子,今日你我想见,不如本王给你献上一曲,以表你我相识多年的情分。”
天下分为二,南柯终一梦13
抬头仰望着站在高处的男人,笑的让人生寒。“兰公子,今日你我想见,不如本王给你献上一曲,以表你我相识多年的情分。”
“歌诺兄何以如此客气。”君慕琉紫色眸子变的暗沉,向后打了一个手势,城楼上的弓箭手,张开躬都全力备战,只等一声令下。
可就在这时候,悠扬的笛声没有意料的想起。那曲子柔情婉约,像幽谷里水滴的落入深潭里的低吟,又似山峦里撞击石壁的回音,时而又像夜里狂风呼啸天地,大雨清洗山河,缓流缓急,让人精神紧绷,头昏欲裂。
曲子响起没多一会儿,只见君慕琉这边的士兵,拉着弓的手不住的颤抖,神情扭曲,十分痛苦。君慕琉心一惊,看着安诚歌,自己因为内力深厚,这笛音对自己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可这些士兵,虽然玄武骑,凭实力自然是比白羽骑高,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深厚的内力。这能扰乱人心神的笛音,如果不阻止,定会打乱军心的。
而安诚歌这边,趁那些人心神不定时,开始了攻城。顿时呼声震天,白雪积压的寒冷并未阻挡他们攻城的士气。
战鼓齐鸣,狼烟缭绕,整个巫峡关阴霾笼罩,身着黑色铠甲的右翼骑扛着云梯,举着长盾,前扑后继的攀上城楼,远望下方,还有无数的士兵蚁虫般密密而来,仿似黑云压城,绵绵不绝,又如汪洋奔涌,汹涌澎湃。
而那笛声依旧没有停止,且越发强烈。即使在这杀戮声中也是格外的清晰。
“王上,这笛声要是不听,我军怕是撑不了多久。”看着那些搭梯子攀岩而上士兵,枫箫眉头一皱。玄武骑虽然平时训练有加,但是在被这笛音干扰,怕是连兵器都拿不稳了。
君慕琉看了一眼楼下,扫了枫箫一眼,直接跃下了城楼,长剑直指安诚歌。看着那个如同一只白鹤飞身而来的男子,安诚歌一跃,从马背上飞起来,直接在半空中与君慕琉交手。
“王上!”枫箫心里一惊,完全想不到他们的王上,会这样不假思索的飞下城楼。本想跟下去,却看这士兵不断向上攀爬。
天下分为二,南柯终一梦14
“王上!”枫箫心里一惊,完全想不到他们的王上,会这样不假思索的飞下城楼。本想跟下去,却看这士兵不断向上攀爬。
脸色恢复了冷漠,长剑挥出,便是鲜血淋漓,染红了他的银发。
霎时间,笛声停止,仿佛得到救赎般,玄武骑宛如绝望中看到希望的猛兽,眼里积满了所有的怒气与力量,披坚执锐,严阵以待。
只不过一刻,当两方短兵相接,刹时金戈破空,厮杀震天,顿有血雨挥洒,尸首横陈。到处可见残尸断臂,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里。
梦灵国的投石车,弓箭手从四面八方将大石、火箭投向、射向城楼,当那些大石、火箭从空而降,玄武骑死伤无数,而城楼上的守军拉开床弩,铁箭如疾雨凌历无情地射向远方的梦灵大军,将准备好的滚木、雷石狠狠砸上攀爬的士兵。
这是攻守之战,斗的是双方的实力与勇气,与才智与计谋无关。
远处由子空率领的右翼骑不断向这边驶来,箭雨阵阵,寒风凛冽,却丝毫抵挡不住他们势必攻下城池的决心。
而半空的两人,身上不染半点血腥,仿佛下面如同地狱般的血戮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身在天宫的观星者。两人如同游龙猛虎,挥剑,收掌,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凛冽的气势,却久久都未能分出胜负。
两人以平局收场,君慕琉落于城楼上,而安诚歌落回了坐骑上。双方的攻势依旧激烈,如火如荼,白雪染成红樱,空气变的稀薄而混浊,满是刺鼻的血腥味。
一波又一波的人攀梯而上,滚石陨落,满目疮痍,横尸遍野。君慕琉站在城楼上俯瞰着大地,爬上来的士兵,一个个被他砍落,血溅满了他的白羽铠甲,宛如宣纸上一幅用血泼墨的画卷。
悲怆而刺目。
这一战,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谁都不知道。或许会在天黑天明后,或许带双方都无法举起手里的刀剑,或许当有一方立于城楼,高高扬起凯旋之旗,或许……
天下分为二,南柯终一梦15
这一战,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谁都不知道。或许会在天黑天明后,或许带双方都无法举起手里的刀剑,或许当有一方立于城楼,高高扬起凯旋之旗,或许……
雪没有因为这震天的肃杀而停止,反而越下越大,寒冷铺天盖地的袭来,于城楼眺望这血染的山河,红染雪白,白映着红光,煞是一幅万里山河空独影。
“启禀王上,城南那边已被攻破,梦灵国士兵已从那边进城。”此时一个浑身是血,铠甲破娄的士兵跑到君慕琉面前跪地禀报。
“什么!”闻言,君慕琉微微皱眉。那么快就被攻破了吗?
“王上!”这时有一个士兵慌忙跑来,虽有些恐慌,但平时训练有素,在见到君慕琉那一刻,立刻恢复了冷静。
“何事?”闻言,君慕琉看向他,心里顿生不祥预感。
“梦灵国,趁我军全力备战时,副将率领一干人马将我的粮草烧了。”
啪!士兵禀报完,君慕琉握着剑的手一挥,顿时刚爬上城楼的两个士兵命丧剑下,血如同泉水般喷到他脸上,倾泻而下。
却也恰好遮住了他此时有些抽搐的脸,静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不似以前的和熙温润,变的铿锵有力,坚定冷酷。“传令下去,玄武骑全力应战,誓死也要守住巫峡关!”
一声令下,天地失色。谁都不曾想到,这一战,因为君慕琉的这声王令,成了史上最惨烈,最血腥的一战,亦是在几百年的战士中,死伤最多的一次战役。
世后人们提起巫峡关一战,莫不神情悲怆,摇头惋惜。
这一战一直从晨曦微露打到暮时日落也未停息,战火缭绕,城内城外一片火光冲天,横尸遍地,血被雪凝固成冰,更加耀眼而夺目。
夜幕降临,入夜后的冬日更是寒冷,而这雪亦是没有要停的意思,颇有一副此战不休,它亦不停的气势。
似乎是连续一日的作战,士兵们都有些疲乏,安诚歌下了撤回的命令,稍作休息,在从长计议。君慕琉这边也趁机休息补充体力,幸好一部分粮草被抢出,不然这样的寒冬,不被冻死也被饿死。
天下分为二,南柯终一梦16
似乎是连续一日的作战,士兵们都有些疲乏,安诚歌下了撤回的命令,稍作休息,在从长计议。君慕琉这边也趁机休息补充体力,幸好一部分粮草被抢出,不然这样的寒冬,不被冻死也被饿死。
只是,敌方这样的强攻,谁都不知道能撑多久。似乎已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君慕琉并没有做过多的部署。他亦知道,大概几个小时后安诚歌又会攻城吧。
双方兵力到现在都各损失了一半,现在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他定会在半夜攻城的。安阳那边他已向哥哥交代了一切,于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了。
倒是苦了这二十万他从小培养出来的玄武骑,第一次上战场,竟是落得这样的下场,他果然不是一个好君王,不是一个好将领。
只是现在唯一让挂心的是,安诚歌说她来这巫峡关了。她到底来做什么,这样的战场上,谁能护她周全,她的到来又能改变什么呢?
战场依旧是战场,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
巫峡关换的几个小时的平静,黑夜如寂,雪的飘然,更为这夜色增添了几许寂寥。这是这平静,也真的只维持了几个小时。
子夜时分,战鼓再次响起,鼓声震天,远处的火把嘹亮。安诚歌的第二次攻城更加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