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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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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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渊没有说话,有些事情终究是他不能问出口的。
  他小心的将那个荷包塞到她枕头底下,故意大声嚷嚷了一句:“恩,没什么事儿,琴儿,跟我去取些药来。”
  他在屋里呆的时间有些久了,虽然阮安乾下令他们不准进入心梓的屋子,可是大门外的亲兵会故意走到屋外催的。
  
  琴儿赶忙走了进来,一路跟着他走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却被人拦了下来。
  “侯爷有令,琴姑娘不能出院子。”那个士兵面无表情的解释着。
  果然。祁渊冷笑了一声,道:“那叫安叔跟我去取,总可以了吧。”
  “这……”那士兵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祁渊将药瓶交道安叔手上的时候特意交代了一下,“这个是安神的药粉,你叫公主别乱吃,对付一般的小症状,半指大的一点就可以。”
  “晓得,晓得。”安大叔忙不迭的点着头,“祁先生你就放心吧,老奴一定告诉公主。”
  “恩,你快回去吧。”祁渊看着眼前这个和蔼的老伯,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安叔走远,才转身命令身后新雇来的小童,“关上大门吧,今天不接诊了。”
  
  月亮挂在夜幕中,冷冷的洒下光芒,心梓看着冰冷的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琴儿推开门走进来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按照祁先生说的,放了半指大进去,那些人就都倒了。”
  “恩。”她冲着琴儿点了点头,“你回去歇着吧,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当没发生过不许出来明白吗?”
  琴儿看了看她的脸色,小心道:“公主,是不是很危险?”
  她冲她笑笑摇了摇头:“不会,你听话。”
  琴儿对她说了声小心,就退了下去,熄了烛火将门关紧。
  她一个人坐在桌边,身上只穿了中衣,有些冷。看着月光一寸一寸推进屋子,慢慢的凭感觉数着时辰。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她坐的浑身酸麻,却听见房上传来了些许的动静,像是风吹过树叶发出的细细的沙沙声,一般人根本听不见,对她来说却稀松平常的很。
  看来还是很守时的,她满意的想了想,只是似乎来人不止一个,而且其中一个貌似有些脚步虚浮。莫非是阿暖发现异动动手了?她死死的抓住了怀里的荷包,做着最坏的打算。
  那声音在她房上慢慢的消失了,她静静的坐在桌旁,只是伸出手给面前的杯子斟满了酒。
  还是没有人动弹,她索性将手中的杯子对着房顶,虚虚的敬了一下。
  心梓屏住了呼吸,看着有人以快的不可思议的动作顺着房梁爬下,恭恭敬敬的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心梓看着眼前这人,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扶他起来,另一只手丝毫没有放松对荷包的拿捏。
  “公主,老臣总算是找到您了。”那人突兀的开了口。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人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有些哑然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呼吸都慢了半拍。
  “公主,公主……”那人抓着她的手,几乎是老泪纵横。
  她却仿佛是呆住了一般,几乎不敢确信的问道:“付……付叔叔?”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付叔叔?”她不敢确信的又问了一遍,眼前的老者看着她,抑制不住的激动:“公主,老臣没负了王爷的重托,闭了眼也心安了。”
  王爷……这个称呼让她有些恍惚,世上还这么称呼阿爹的人已经不多了。当年那个总爱带她爬树的叔叔,如今也已经垂垂老矣。
  “付叔叔。”她把他扶起来,低声问道:“您怎么……”
  闵涪江注视着她道:“王爷叫老臣化名闵涪江插进影门中不可轻举妄动,这些年清河主子对老臣很是信任,慢慢的就坐到了现在这个位子。”他叹息了一声:“当初城破的时候,本来想赶紧赶回去,可是偏偏已经晚了,连王爷和娘娘的尸身都找不到,老臣……老臣真是没用。”
  心梓栏住他复要跪下的身子,“这不是您的错,您不需要自责。”她的声音有些哑,当初阿娘抱着阿爹的头从城墙上跳下,粉身碎骨,哪里还可能有尸身可循。没人知道她其实一直在旁边看着,只是这些年来终究不肯相信,于是不断地自我麻痹。如今又被人提起,心中最柔软处血肉模糊,那些积年的伤像是一下子发作出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勉力支持着,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
  闵涪江仍是一脸的悲痛:“公主,好在您已经长大了,越来越像娘娘。那阮氏,老臣恨不能生食其骨,他们见涪陵城久攻不下竟然派人使出下三滥的手段。”
  他低头咳嗽了几下,渐渐的坚持不住竟然重新又跪于地上,心梓赶忙想要将他扶起,却惊讶的发现他咳出了大团大团的鲜血。
  她大惊失色,赶忙去找祁渊留下的治内伤的伤药给他服下。
  闵涪江却推开了她递过来的药,低声道:“老臣当年被朝廷的人重伤,能活这么多年已经是万幸了,油尽灯枯,只是找不到公主终是死不瞑目。”
  他复又抓住了心梓的手:“老臣唯一放心不下就是您,大仇未报,又在这狼窝里受罪,说到底还是老臣的无能,影门的势力已经统统的交给了犬子。今天就是想带他来见您,希望公主不嫌弃,收下他做个影卫。”说着向屋顶比了个手势。
  一个阴影瞬间从梁上飞下,动作迅速的连心梓都有些惊异,直直的跪在两人面前。她继续用手帕替闵涪江擦着唇边渗出的鲜血,并没有多看那人一眼。
  “付氏世世代代都是萧家的影卫。”他用手指了指眼前这人,“犬子闵子昭。”有低声命令道:“还不快参见公主。”
  那人低头恭敬行了个礼,心梓却在他眼里发现了一闪而逝的不逊,她并没有点破,依然忙着照顾伤重的闵涪江,只是将怀里的荷包裹得更加的紧了。
  老人抓着她手始终不肯放开,“老臣,老臣总算是对的起王爷了。”他说出了这句话,头一歪竟然已经昏了过去。
  心梓大惊,一旁的闵子昭却是赶忙上前用足了十成的功力缓缓的将内力推了过去。闵涪江始终没有醒转过来,他脸上也有了些焦急,不停地催动着内力。
  “你这样不行。”心梓看着他低声道:“有个人没准能救他,出了大门横行三条街,再穿过一座拱桥,桥边左数第三家便是。”她想了想,咬咬牙道:“你到那里,在门外敲六下门,三重三轻,不管有人问你什么都答:苍龙出渊。进去就说是四儿叫你去的。”
  闵子昭记下了一切,却连句谢谢也不说,背起闵涪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梓轻轻的将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向窗外伏着的罗刹迅速比了个手势。
  做完了一切,她疲惫的倒在床上,用杯子把自己紧紧地裹住,浑身上下冰凉一片。
  “阿爹……”她像往常一样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罗刹早已先一步将门外那些东倒西歪的亲兵摆成了自然睡着的样子。他们醒来有点心虚怕受责备,看到心梓和琴儿都在,自然人人对此事讳莫如深,没人再提起。
  
  只是一连两天都没有闵涪江的任何消息。心梓叫罗刹仔细的盯着闵子昭的动静。祁渊也没怎么来过,但是次日叫安叔带过来了一个小小的玉瓶,说是一位老大夫交给她可调理心脉的病。
  她拿在手中,攥得紧紧的,手心里渗出了汗。
  第三天深夜的时候,心梓早就算准了似的没有睡觉,平躺在床上大睁着双眼。
  “付叔叔怎么样?”她平静的问道。
  屋梁上没有任何动静,过了许久才听见一个沉稳的声音道:“父亲想葬在凌江边上。”
  她似乎并没有怪罪他不使用敬称的平淡语调,只是淡淡道:“恩,那你去吧。”
  屋上的那人没有说话,安静的几乎听不见呼吸。
  “你就不怕我不回来了?我可不像父亲那般听话。”他语气中透着孤傲和疏离。
  “恩,这倒是个问题。”心梓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气息有些不稳,她低低的喘了喘道:“也是,跟着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屈才了。”
  “不过,我需要一个影卫,该怎么办呢?”她语气平淡的似乎是在唠家常一般。
  闵子昭在房梁上皱了皱眉毛,他确实不想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这么个废人身上,他大前天来探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她身上几乎一点内息也没有,不过听觉和视觉倒还是灵敏异常,这一点上绝对称得上是个高手。
  “我记得小的时候你比我大,打架却老是打不过我。”她想想笑了笑,“如今是不是很有成就感,闵大侠?”
  他感觉自己有点尴尬,怎么那点儿陈年的破事她倒是还记得。
  “那是因为你爹是王爷,父亲叫我不可以和你动手。否则就凭你?”他兀自嘴硬着,反正她现在也不能把他怎样不是。
  她没再说话,只是喘着粗气偶尔伴着一两声轻轻的咳嗽。闵子昭忽然担心,刚才的话是不是说的有点过火。转念一想,她变成这样又不是他的错,命不好怪谁去。
  “恩,那个不管怎么说,父亲欠你们家的算在我身上也不过是欠你几个人情罢了。大不了以后你找我,我尽量帮忙就是了。”只是叫影门的兄弟们陪她送死那是休想。
  “呵呵……”心梓忽然低低的笑出了声。
  他有些恼火,给她面子居然还不领情。有些生气的想要拍拍袍子走人,却听见她在底下用很正经的口气道:“你点点自己身上的檀中穴试试?”
  他冷笑了一下,“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你说点我就点?”说完也不理会她翻身向屋顶上飞出去。
  刚刚飞到一半就觉得不对劲,胸中一阵剧痛,他运了下气只觉得气闷非常,头脑一晕竟然直接栽了下来。
  他狼狈的趴在地上,骨头摔得生疼,赶忙爬起来运气却发现身体并无大碍。不信邪的再次向屋梁上飞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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