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干脆的断绝了他的奢望！我的自私和卑劣在这一时刻达到顶峰，我刻意忽略了师父对那人的舍不得，心里满满的充斥着让师父远离那个男人的欲望，我……就是如此的丑陋，我哑然自嘲的一笑，眼睛却依旧盯紧着那扇不知何时会开启的房门。
第五章 温柔的男人
时间总是逃走的了无痕迹，转眼，又是大半个月过去。
自那日偷听到师父和那个男人的谈话，我就再无法自欺欺人的忽略他们之间的关系，眼睛总是时不时的观察着，不甘心的寻找些蛛丝马迹，却又矛盾的希望找不到。
可是越是留意，越能发现，自己最不希望的，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师父对他真没感情吗？我自嘲，只为自己的固执偏激。师父的举动虽总是刻意的疏远，冷淡那人，可是那视线，又有哪次是不注意到那人的。自从他来后，师父有多少次剧烈的情绪起伏，这几乎是我与师父相处的几年里都不曾有过的次数，为了一个他，师父的心早乱了！
呵，其实师父和我一样，都在自欺欺人，我明白的很，却装作不知。我嫉妒那个男人，他在小心翼翼的经营他的爱情，他在等待师父妥协的那一天，可是我呢，我什么也无法期待，我对师父……不，我想我只是期望师父能多看我一眼，我从不敢奢求爱情，可是我想要师父做我的家人，我在乎，在乎的像是要发疯，可是师父有多久没好好和我说说话了，有多久没正视我一眼了，都是那个男人，他抢走了师父的关注！
我狠狠的拿扫帚打了下身旁的树干，发泄心中的怨气。
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一抹白色的东西从天而降。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探，热的？
这是……鸽子？我疑惑的看着手里还在扑腾的白鸽，不太确定这是不是我打了树干害它掉下来的。白鸽还在扑腾，我单手抓着它的翅膀，隐约看到翅膀下有一处人为的痕迹，还没看清是什么，就听到远处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喂，这鸽子是给我的！”
我下意识的抓紧了鸽子，回头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另一门开，师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子乙，把鸽子给我！”
“你……”那男人皱眉向前跨了一步，却见师父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若从这里出去，就不必再进来了！”
“子乙！”师父仍看着他，却突然对我唤道。
“哦，这里这里！”我连忙放下扫帚，快步走到师父面前，将手里的白鸽递了过去。
师父接过鸽子，扫了一眼鸽子脚上的铁环，又抬眸看了眼那男人，手指轻轻一推便将那铁环上扣着的圆球扳了下来，手指再一错，圆球分成两半，露出里面的一叠小纸来。
我悄悄的观察着师父的表情，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好像比刚才的神情稍微柔和了那么一丁点，我不太确定，因为师父的神情实在太难捕捉了，师父总是掩饰的很好。
而师父这时候已经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鸽子又递回给我，嘱咐道，“子乙，寻个地方把鸽子养起来，一会儿随我去个地方！”
我接过鸽子，诧异的看着师父，师父刚才是说要出门吗？我没听错，她真的要出门，这么多日子来，她第一次说要出门，我竟惊得无法做出反应。
而那边，那男人也是一脸震惊，急急道，“不可，他们也知道你，你这样出去太危险了，这是阿斐的消息吧，他已经到了吗，还是让我去！”
“刚才的话我不想重复，子乙，快去准备，还楞着做什么！”师父眼中带锐的看了眼那人，侧过头看着我催促道。
我连忙应下，一溜小跑的去后院柴房给这鸽子找个窝，然后又迅速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再重新返回前院。
而这时，师父已经在院子里等候了，至于那男人，似乎已经回屋了。
不过师父的打扮却十足让我一愣，明明还是一样的白袍，却总有哪里看上去和以往的不同，我揉了揉眼睛，还是没法从衣服上辨别出区别来，不过其他地方就好辨认了。很简单的事，师父换上了女装，这从她梳的发髻就知道，很简单的女式发髻，只用一根簪子就能固定，散散的垂落下来。再仔细瞧那衣服，也果然是女装，不过风格倒是和往常一样，广袖罗衫。虽然我看得清楚明白，心里却没那么快接受。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师父穿女装，虽然有想象过师父穿女装的样子，可是比起眼前看到的，却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说呢，师父哪怕穿着女装，也不似普通女子那么婉约阴柔，师父还是师父，那份气质依旧是一样，只是比起男装，师父穿起女装来更出尘脱俗，不似人间凡人了！
我心底里暗暗钦佩，面上却只是乖巧的站在一边，小声问道，“师父，我们现在就走吗？”
师父点了下头，头微微侧向那处合上门的屋子，只犹豫了一瞬便坚定了脚步踏出院子。我跟在一旁也顺带着看了眼那个男人住的屋子，门是贴实的合上的，看来他还是不想违背师父的意思啊！
出了门，师父只报了一个地名便任由我带路。这小镇的大小位置我都已经熟透，当下便抄近路直奔目的地——清客茶楼而去。
说起这茶楼，我也曾进去转悠过，无非就是闲着无聊的人在那里谈论谈论家长里短的玩意儿，几乎每个镇上的人都会被他们拿来做谈资，背后说人，三姑六婆的让人厌恶。听说他们也曾谈论过关于师父的事，不过幸好他们都没见过师父的样子，也只当是脾气古怪的人而已。
本来我还担心师父现在这个模样进去，这段日子这边都不会安宁，谁知我一进门就发觉，这茶楼今儿和往常很不同。草草的扫了一眼一楼，那些三姑六婆都躲在最里面的角落压低声音念叨什么，眼睛时不时的偷偷瞧坐在门旁座位的男子身上。而那男子，一看就知不是本地人，他五官很平凡，但就是有那么一种气质，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特别的与众不同。这男子虽然是一个人坐着，但他四周的桌子旁都坐了几人，隐隐有保护之势。
在我打量这些人的时候，师父却已经越过我直接向那男子走去。
那男子看到师父，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站起身招呼时却已经恢复正常，非常客气的请师父坐下。我还在犹豫自己该站在哪儿，却听那男子声音柔和的问师父道，“远扬，这位是？”
“子乙，过来坐！”师父回过头来看着我吩咐道，又侧过头对那男子解释道，“他是我的徒弟，沐子乙！”
我利落的过去坐下，低眉顺目的故作乖巧，却听那男子轻轻的笑了声道，“姓沐，你是打算让他继承了，是吗？”
师父没有答话，我偷偷瞧了眼，师父神情难得的柔和了少许，说道，“阿斐，为何不去我那里，却特意约在茶馆？”
那叫阿斐的男子淡笑道，“被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我不对。我记得你不爱喝茶，这小二送来的茶水，还是换成清水吧！”
师父不爱喝茶，可是平时我泡茶给师父喝，她从没说过不喜欢啊？我正觉得奇怪时，小二端着茶水上来，递到师父桌前。
师父没有拒绝，对男子说道，“人总是会变的，茶这东西，喝着喝着便也习惯了。”
那男子挥手示意小二退下，也端起茶抿了口，道，“你早知道我会来对吗？”
“你也早知道是我来，不是吗？”师父淡淡的笑了笑道。
那两人的话就像在打哑谜，我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幸好，他们总算没一直绕在这莫名其妙的话上。
“远扬，这两年，你过得可好？”
“平平淡淡，甚好。”
“呵，是啊，看来你还是适合这样的生活，那时候殿下放你走是对的……”
“阿斐，特意避开他，你就不想说点正事吗？”
“有什么算是闲事呢，远扬，我算是你朋友吧，朋友几年不见连几句寒暄你都不想听吗？”那男子笑得温柔，说话不带半点火气。
看着他的笑容，我终于发觉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特殊了。他的说话，谈吐，神情都特别的亲善，好像能让人不自觉的相信，诚服。再是脾气火爆的人，到他这里似乎也能冷静下来，心平气和。这个人似乎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阿斐，既然把我当朋友，就不要替他做说客，你知道的，我和他不会再有将来……”师父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注视着对方警告道。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道，“那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我不会插手。不过，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究竟是害怕还是真的放下了？倘若你已经放下，我会说服他不再打搅你的人生，可是如果只是在逃避，你也该知道，他的固执与你的坚持同样有的一拼。”
师父若真是放下了，又哪里还会去担心那个男人的死活，哪里会在意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我低着头看着漂浮在水杯里的几片茶叶，愤愤的暗自心道。
果然，师父轻叹了一声道，“阿斐，你何苦为难我，我会到这里来，你又岂会不明白。他这些伤，我有一半责任，明知他是有刻意的嫌疑，我却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理。如果当年他没有过早离京，如今的时局想必会稳定许多吧！”
“这也不是你的错，我和陈晖那小子也有失职的地方……”那人歉意的看着师父，道，“殿下的决定是他自己做的，我们都很清楚，那不是你的错。两年了，那些事都过去了，利用也好，算谋也罢，人总该有一个弥补的机会，远扬，你为什么不给自己和殿下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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