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会是她吗?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真是蓝鸢所想的那样,那这……古代的嫔妃们心眼也太小了!!
哎,蓝鸢头疼的揉了揉脑袋,不知道还有多少未知的险境在等待着她。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檀香推门走了进来,屋内的暖意瞬间荡然无存。
她没有理会开着的房门,径直走到蓝鸢面前,一脸愠怒的瞪着她。
蓝鸢不解,只当是她在仁寿殿受了斥责,欲要拉她坐下,却被一手拂开。
“怎么了?”
“蓝鸢!你为什么要这样?”
一句话让她彻底迷糊了,她怎么样了她……
“我……”
“从今日起,我不再居住在用勤院,我不想再看见你那恶心的嘴脸!”
说完,回身走到床前,快速的将自己的物品收拾好,又狠狠的瞪了蓝鸢一眼,转身欲走。
蓝鸢不知何故,自然不会放她离开。她一把拽住檀香的衣袖,疑惑的询问:“我到底是哪里惹你这样不快?”
檀香一把推开她,满腔的愤怒几乎快要将她的理智燃尽:“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明白!原以为你是个天真纯净的姑娘,没想到你居然心计如此之深!枉我看错了你!”说完,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被檀香骂成这样,蓝鸢倒也不怎么在意。她只是不明白,何事把她气成这样……
她慢慢的关上了房门,望着空荡荡的通铺房,将自己紧紧缩在炉火旁,无助的淌下泪来。
她不是难过檀香的谩骂,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如此孤独。
原本以为梓言会一直陪在她身旁,后来,她走了。
檀香的出现让她生出一丝丝的温暖,但今天,她也走了。
蓝鸢紧紧环住自己的双臂,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一点点的安全感。
不成想到最后,她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檀香说的没错,她本就不是什么心底善良之人,弱者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那些伤害他的人。
但她蓝鸢,不是。
自小没有父亲的依靠,她唯有坚强才能保护自己。
她的善良,仅仅建立在不受伤害的底线。
因为,她若不坚强,没有人会保护她。
没有,任何人。
☆、18。 按住疼告诉自己这不叫失落。
“殿下,奴才已查明是何人指示将蓝鸢姑娘关进敬婉娘娘的寝宫。”
内监方和快步走上前来,向正坐在塌上看书的高湛禀明来意。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他有任何的回应。方和只得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殿下。”
高湛放下书,轻轻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让他退下。
一直对蓝鸢姑娘极其上心的殿下此刻却不理会他,方和心中虽为疑惑,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欠了欠身子便退了出去。
只有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眼中浓郁的哀伤似是要将他吞噬。
他怎能不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但……想到蓝鸢的冷言拒绝,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他是王爷,他也有自己的尊严。
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又何必再去纠缠于她?关于她的事,他也不想再去过问。
“吱呀——”
门开了,一个身影款步走了进来。
檀香将盘中的热茶放在他手边,端着冷茶欲要离去。
“她怎么样了?”
檀香闻言回身,想来蓝鸢在殿下心里还是占了很大的位置。
“一切安好。”
高湛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檀香曲身便走了出去。
殿门关上,殿内一片静谧。只余下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
北风挣扎着肆虐了几天之后,终于垂头丧气灰溜溜的走了。
空气中渐渐有了一丝暖意,灰头土脸了一个冬天的树枝开始萌生新芽。
积雪渐融,不少宫女小心翼翼的行走却还是被污水染湿了裙角,恼怒但又无可奈何。
显然,太后娘娘不在意这些,挑了个阳光略微充足的日子由蓝鸢和几名侍婢服侍着在御花园内款步慢行。
冬日的御花园着实没有什么看头,想来娘娘只是在深宫待的久了,出来透透气罢了。
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太后有些乏了便坐于凉亭之中与蓝鸢闲聊。
“对了蓝鸢,上次你绘制的帕子花样哀家甚是喜欢,有时间再绘制几幅给哀家看看。”
“是。”顿了顿,似是无意中一问:“听说上次不少嫔妃娘娘也很喜欢,奴婢想要不要照着各位娘娘的喜好也绘制几幅?”
李太后呵呵一笑,“难得你如此有心,不过安贵妃却有这个心思。”
蓝鸢诧异的抬头望着太后深邃的目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太后好像在提醒她什么,细细推敲又好像没有。
旁人也许并不认为这句话有什么涵义,但在她听来,实在没有必要着重提起安贵妃这个人。
当初陷害她的人……会是安贵妃吗?
也不是不无可能,想来她早已经把蓝鸢看作眼中钉、肉中刺了。想着法的要除掉她。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李太后转头看向在寒风中摇曳的枯枝,思绪随着风渐渐飘远:“蓝鸢呐,你服侍哀家有多少时日了?”
蓝鸢在心底估算了下,答道:“回娘娘,已有五月之余。”
是啊,5个多月了,算上在宫外和培训的时间,她已经到这里半年多了。
时间过的真快,她还清楚的记得刚刚到这里的惊慌失措,是那位陌生的老伯给了她安全感,也同样是那位可恨的嘉荣王才让她沦落至此。
她从未打消要离开这里的念头,可是转念一想,她就算离开了皇宫,又能去哪里呢?
蓝鸢悲哀的发现,在这天大地大的北齐时代,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索性只能暂居皇宫,走一步算一步了。
“5个月了……”李太后突然垂下头,黯然的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
蓝鸢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看来太后有一段感伤的过去昂。
此刻已过了午时,暖意渐渐消散,腊月替太后裹了裹外袍,询问着是不是要回宫休息。
太后点了点头,由腊月搀扶着迈下台阶,蓝鸢和侍女跟在其后。
没走两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扭头对蓝鸢吩咐道:“你去趟浣衣司,看看前几日为太原王做的衣服成了没有。”
“是。”行好礼便与李太后背驰而行。
路上一面仔细推敲着太后的话,一面慢悠悠的沿着甬道边走。
“难得你如此有心,不过安贵妃却有这个心思。”
……
这句话并无不妥,只是当时太后的神情……十分复杂,她也一时说不准是怎么个心思。
苦思许久也想不出破绽,索性不再去琢磨它。
抬头望见不远处的一行内监正搭着一座步辇靠近,蓝鸢赶忙靠墙而跪,头微微的垂下。
不多时,余光瞥见内监们匆匆而过,深深的吐了口气,站起身欲要离去。
“蓝鸢。”
陌生却又有些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转头看去,不成想居然是皇上。
她连忙重新跪了下去,“参见皇上。”
“免了吧。”然后仔细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暗想,皇弟的眼光自是不差,可这宫女怎就看不上他呢。
被高演直看得心里发毛,大着胆子颤声问:“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顿了顿,蓝鸢踌躇的继续道:“太后娘娘还在等着奴婢,若皇上没有任何吩咐,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高演收回视线,思索着该如何劝慰他这个痴情的皇弟,“你去吧。”
见皇上无事,她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还以为他要为其弟来质问她呢。蓝鸢行过礼,转身就走。
“蓝鸢。”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高演玩心忽起,想要吓唬她一下:“晋阳殿正好少一个像你这般机灵的丫头,要不……”
话音未落,果然看到蓝鸢步子一乱,背对着他不敢回头颤声道:“呃……奴……奴婢粗手粗脚,皇上还是另寻她人吧,奴婢告退。”
说完步子更加急促,逃命似的一溜烟跑了。
她去晋阳殿?那还有命活嘛!!
一路小跑到浣衣司,正与抱着一盘衣服的宫女撞了个正着。
宫女“哎呦”一声翻倒在地,怀中的衣服也七散八落的掉在周围。
蓝鸢顾不得跌痛的屁股,一面将她扶起,一面手忙脚乱的拾起衣服。
看到脏污不堪的衣物,宫女立刻生起气来:“这衣服都脏了,你让我怎么跟殿下交差!”
蓝鸢愧疚的垂下脑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对不起有何用?这衣服是殿下送给镇国公家千金的见面礼,被你弄成这样,我怎么跟殿下交代啊!!”说着,眼眶里噙着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这……蓝鸢为难的看着她掉眼泪,心里懊悔的不行。
都怪她横冲直撞,让这宫女无辜躺了枪。为今之计只有替她走趟修文殿了。
“这衣服我替你送去修文殿,你帮我为太原王做好的衣服送去昭信殿可好?”
听闻此话,宫女收了声,疑惑的盯着她看,问道:“真的?”
蓝鸢无奈的笑了笑,这不废话么。“嗯,这事怪我,不能让你挨顿板子。”
宫女破涕为笑,感激的抱了她一下,便提步走进浣衣司领衣服去了。
目送宫女走远,蓝鸢抱着衣服轻轻放在台阶上,仔细检查了下脏处。
只是沾了点尘土而已,就哭成这样,真是吓死她了!
她一件一件的把土拍干净,又整齐的叠在托盘上,向着修文殿迈去。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她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哭丧着脸跌坐在回廊的栏杆旁。
她哪里知道修文殿在什么地方嘛。
伸手揉了揉酸痛的双腿,寂静的回廊中只有寒风呼呼吹过。
拂过蓝鸢的身子,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刚走了半天出了一身热汗,再吹下去她又该是病号了。不再多做逗留,站起身端着托盘快步走向不远处挺立的侍卫。
在宫里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修文殿的宫门前。
她仰头看着这三个字,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
蓝鸢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她只是过来送衣服而已。
这样想着,便迈步走了进去。
还未走到殿门前,就听到门“吱呀”的一声开了,蓝鸢连忙迎了上去说:“姑娘,这是浣衣司为殿下……”看到来人,便止了声。
那人也惊讶的看向她,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
蓝鸢笑了笑继续说:“这是浣衣司为殿下做好的衣服,奴婢给殿下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