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他一定要亲自找她问个清楚!
让高湛想不到的是,蓝鸢竟决意出宫!
他不懂,他是一直努力的想要把她守护在身边,可是为什么她却总是要远离他?!脑海中忽然闪现当年她说过的话,“珍爱生命,远离高湛。”
呵,多么讽刺。
今日她竟以行动来实现了这句话。
高湛紧紧抱住蓝鸢,他害怕他一松手,蓝鸢就会消失不见。
耳畔除了她微弱的呼吸声,便只余一声轻叹,“阿湛,放过我吧。”
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已死。
他撇下她,愤怒而去。
蓝鸢,你知道吗?
我今生最害怕的便是你离开我,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蓝鸢出宫那天,他不敢去看。
他害怕再见到她决绝的身影,那样,只会更让他难过。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在殿中喝酒,灌醉自己。
这样,蓝鸢的身影、面容就不会一直在他眼前晃啊晃的。
当高湛已有七八分醉意时,只听吱呀一声,殿门应声而开。叉土双才。
高湛迷迷糊糊的抬头望去,只见蓝鸢正立在他面前一脸担忧。
原来……她没走……
是不是说明她舍不得自己?
高湛立即起身晃晃悠悠的抱住她,眼泪参杂着酒香滑落,“鸢儿!不要离开我!不要!”
怀中的身子一僵,随即放软,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听到这话,高湛满足的一笑,所有的痴怨愤恨都已消散。
嗅着她身子的香气,高湛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燎火,抱着她的脑袋便深深的吻了下去。
两人忘情的吻了片刻,高湛一把横抱起她快步走向床榻。
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一面深吻一面撕扯着她的衣衫。
‘蓝鸢’百般柔情的趟在他的身下,随着他的动作,不禁娇喘的呻吟一声。
不经意间扯掉了箍住纱幔的带子,纱幔层层叠叠的落下,为床上忘情纠缠的两人撑起了一小片的旖旎之地。
刚到卯时,高湛便从醉意中苏醒。
他看着怀中背对着他的人儿,心底一柔,轻轻的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并许诺,“鸢儿,今生我高湛绝不负你。”
感觉到怀中的她身子一怔,高湛好奇的歪过脸询问:“怎么……”
看见面容,高湛不禁一呆,久久不能回神:“怎么会是你?!”
同昌满脸泪水的坐起身,用被子遮住羞处,“为什么不能是我?难道是你昨夜口中念念不忘的蓝鸢吗?”
“她人呢?”高湛丝毫不在意她脸上的泪水,他只关心蓝鸢一人。
“她走了!她昨日就走了!她已经毫不留恋的离开你了!昨夜陪伴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与你同寝的人也……”
“闭嘴!”高湛冰冷的打断她,自行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再也没有看她一眼,“昨夜的事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第二次提起。”
同昌再也忍受不住高湛对待她的冷漠,赤裸着下床一把从背后抱住他,心中的痛让她连呼吸都深觉困难,“为什么?!她有什么好你要如此的痴情于她?现下她已经离开你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回首看看身后的我呢?!”
高湛强行扯开抱住他腰间的双手,冷声道:“今生我高湛心中只有她一人。”尔后顿了顿,又补充道:“过几日我会下旨封你为后。”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伏在光洁的地面上,同昌圆睁着眼睛急促的喘息着,无神的双眸承载不住氤氲的水汽,任由它们夺眶而出,一滴滴,一串串,最后化为失声痛哭。
繁华梦碎,她输得遍体鳞伤、一败涂地……
35。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太宁二年闰月初四,高湛下旨立妃胡氏为后。
当同昌接到这份圣旨的时候,不禁一呆,没想到高湛果真封她为后。
掩去遮不住的欣喜。细细想来,终究还是因为蓝鸢。
她不在了,皇后之位给谁都一样。
想到这,同昌忍不住叹息,蓝鸢啊蓝鸢,我最后还是输给了你。
自那日之后,高湛再也没来找过她,而自己也只是从修文殿移居到了含光殿。
听宫女所说。这含光殿之前住着的是先皇的贵妃安贵妃。
还说当初先皇很是疼爱这个贵妃,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冷落了,转立当时并不受宠的元妃为后。而安贵妃整日闷闷不乐,终是郁郁而死。
听到安贵妃的下场,同昌忍不住自嘲,自己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结局?
这天,高湛下了早朝,并不急着回去晋阳殿。反而背驰而行,款步朝着昭信殿走去。
刚到宫门前,就见宫女腊月一脸忧愁的端着托盘走了出来。
行至他前面,突然一愣,连忙跪下请安,“参见皇上!”
“起来吧,”然后看向毫无生意的殿内,困惑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腊月轻叹一声道:“太后娘娘嚷着要找蓝鸢……”
蓝鸢……
听到这个名字。高湛面色一黯。随即立刻恢复如常,提步走进殿门。
“皇弟向皇嫂请安。”
见是高湛,原本苍白的脸孔愣是硬挤出一丝笑容,“皇上来了。”
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凌乱的发鬓,十分尴尬,“望皇上恕罪,哀家……”
高湛笑了笑,毫不在意的摇摇头,“皇嫂不必多礼。你我之间谈何规矩之说。”
李祖娥点点头。也没有再搭话,只是自行的坐在铜镜前发呆。
默了半响,她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高湛,低声问道:“皇上……她……”
他们两人之间估计只存在着一个‘她’了。
高湛苦笑着没有接话,但眼中的哀愁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皇嫂,能说些她的事情吗?”
李太后呆愣了一下,随即绽开笑颜,渐渐的陷入了回忆。
“她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对哀家悉心照料,对待他人更是和善……”
那日,高湛很晚才从昭信殿出来,据守门的宫女说,从未见过皇上如此温和。
自那天起,高湛有事没事的便跑去昭信殿请安,一呆就是一整天。
更让人费解的是,太后也从不留宫女在殿内候着,只有腊月在其中侍奉。
久而久之,一些风言风语便流传开来。
李祖娥久居昭信殿,对外面的事鲜少知情,就算知道,以她优秀的教养也不会跟内监、宫女们计较什么。她相信‘清者自清’,所以当腊月一脸愤怒的说起这件事时,她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在意。
可高湛不同,他顾及皇嫂的名声,下旨若再有人无中生有,即时处斩。
有了这道圣旨,自然不会有人再乱说些什么。
这件事传到皇后的耳中时,换来的仅是一抹苦笑。
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对于高湛,她已经累了。
突然,胃中一阵作呕,同昌使劲的咳了咳,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见到她如此难受,宫女也不敢再多加耽搁,转身跑去请了太医。
太医摸着她的手臂把了一会儿,似是不敢相信,又颤抖着重新把了一次。
随后立起身贺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这是喜脉!娘娘您已有一月的身孕!”
听到太医的话,同昌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再三仔细询问,确是喜脉。
立即遣了侍女去通知皇上,满脸喜悦的轻抚着自己的腹部。
孩子……这是她和高湛的孩子……
没过久,宫女就跑了回来,却不敢回话。
同昌脸上的笑容一僵,轻声问道:“皇上呢?”
那宫女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上,颤抖的说,“奴……奴婢告诉皇上娘娘已有身孕,可……皇上……”
回了半句却不敢再往下说。
“说下去。”
“皇上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奴婢好生侍奉着娘娘……”
“啪——”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茶杯摔碎的声音。
回话的宫女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俯身跪着止不住的颤抖。
默了片刻,同昌收敛了下怒气,对着她柔声道:“你下去吧。”
“是!”得到允许,忙不迭地的退了出去。
依靠在塌上的同昌一脸忧伤的发呆,早就该知道自己输了,又何必这样的不死心呢?
沉寂半响,又哈哈大笑起来。
蓝鸢啊蓝鸢,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呢?
就算你走了,你离开了,高湛的心中还是只余你一人!
而自己却从未得到过他一丝一毫的柔情!
他的温柔、他的暖意、他的深情、他的全部全部!都只给了你!
即使你不在他身边,高湛也从未多看自己一眼!
笑到最后,眼泪颗颗滚落下来。
她终于输的心服口服,输的死心。
次年,胡皇后在含光殿诞下一名皇子。
好在高湛还是有些良心,临产几日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叉吗系划。
怀中抱着这刚刚出世的孩子,看着疼昏过去的同昌,一脸复杂,不知是喜是悲。
他以前曾经设想过蓝鸢为他生儿育女,待孩子长大一些,叫着嚷着在他们膝下嘻笑打闹。
可现在这一切都只成为了他的梦。
“方和。”
“奴才在。”
“拟旨上曰‘朕喜得龙子,赐名高纬,大赦天下,举国欢庆’,另厚赐胡氏一家。”
“是。”内监方和领了旨慢慢退出含光殿。
还未等他走远,阊阖门的侍卫来报,说有一名女子哭喊着要求见他。
方和心中一急,怕是蓝鸢姑娘回来,连忙跟着他跑去阊阖门。
见到该女子的面容,心中失落万分。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问道:“辛姑娘?”
门外的梓言连忙点点头,环顾四周,终是没有说话。
方和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错过侍卫走了出去,“你怎能还敢回来?皇上下旨不通缉你就已经从轻处理了,你怎么能大摇大摆的来到这里?!”
梓言不理会他的善意,从怀中探出一封信交给他,低声说道:“还请公公务必将它交到皇上手中!”
“这是?”方和不解的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