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十一封信,洋洋洒洒好几万字,只有一个内容,她说她在家里想他。睁开眼时怎么想了,看见烟时怎么想了……连他曾经坐过的书房的椅子,她都能写上好几百字……
然后,每天信的数量渐渐少了,内容却越来越长。有时一天一封,有时一天两封,几乎都是晚上临睡前写的,把她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滴水不漏地交待清楚,当然,最主要的内容还是想他。
骆子涵的眼珠从左到右机械地反复运动,心口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宛若巨石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字里行间,他唯一能想象到的她,除了哭,就是哭。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很多年前,那个给了男人一巴掌,然后苍白着脸自己无声无息坚强回家的女孩。
那双令他从此无法忘怀的泪眼。
他到底在干什么……
不及看完信,他迅速冲到柜台拿起电话拨通了铭刻于脑海的号码。
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
宛若成千上万的蛊虫突然从石缝里一只只钻出来,爬在他心口,密密裹住,然后一口一口地咬。
他疲惫地将自己摔回沙发,目光缓缓抬起,定在最近的邮件上,两个小时前发送过来的。
他轻轻点开了它。
这是所有邮件中最简短的一封,总共只有二十个字。
“我好像坏孕了,我很害怕,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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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安和李尚俊根本不知道早早孕这种东西哪里有的卖,问过谭家淮,他说成人用品专卖店有。
成人用品专卖店……
两人面面相觑。
对于两个十几岁的中学生而言,大白天进这种地方,跟大白天满大街喊我要召/妓没有本质区别。
李尚俊白着脸看着齐安,齐安脸色不比她好看。
两人在一家成人店约摸百米开外的街道十字路口张望,踌躇不敢前。
后来还是齐安让李尚俊在原地等着,他伺机进去。这“机”一伺,就伺了一个小时,齐安仍旧在店外半径五十米外兜圈子,李尚俊实在急了,心想再糟糕的事自己都撞上了,还怕进个成人用品店不成?咬咬牙就打算硬着头皮往店门跑,却被齐安一把扯住。
他欣喜地指着斜前方店门楣上的广告牌子道:“上面有电话号码!”
于是他让李尚俊等着,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很快和店里老板达成一致,让老板把货带出来,他在隔壁一家小网吧楼梯口等着收货。
挂完电话,李尚俊直赞齐安聪明伶俐。
齐安很快做完地下交易气喘吁吁跑过来,拉着李尚俊钻进车直奔她家。
在车上,李尚俊仔仔细细看用法说明,看完后又念给齐安听,齐安听了半晌把车往路旁一靠,抓过来埋头研究,然后满怀自信道:“我知道怎么弄了。”
李尚俊很快从浴室里钻出来,手里抓着一根红线的测试棒,满脸压抑的欣喜:“是不是没中,你看看是不是没中?”
齐安坐在沙发上,拿过来仔仔细细看了很久,又对照说明书确认过一遍,偏头咧嘴笑道:“虚惊一场!”
李尚俊高兴得从背后一把吊住齐安的肩膀,头搁在上面,身体兴奋地跳啊跳啊,劫后余生连连叹息:“太好了,太好了。”
齐安也喜笑颜开,手拍拍胸口,突然想到什么,扭头对背上的她道:“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
李尚俊迷茫地摇摇头。
齐安眉毛迅速团聚,低声道:“会不会是怀得不久,还测不出来?”
李尚俊脸刷拉,又白了。
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怀孕就肯定不来月经,来月经就肯定不会怀孕对吧?”他问。
李尚俊还是摇头,她不是专业人士又没怀过,她怎么可能知道。
“要不……我们再去买几盒回来,你过两天测一次,连续测个二十天,这样保险。”齐安想当然道。
李尚俊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吧。我们现在就去买。你还是让老板送出来吧。”
“嗯。”
两人说干就干,风风火火冲出门去。
门刚关上,沙发上李尚俊的手机开始不停地震动,来电号码是本地的座机,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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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姗姗突然打了电话过来。李尚俊心知肚明这段时间她把齐安占用得太过分,急忙赶走齐安,指天踏地赌咒发誓说她已经没事了儿,齐安拧不过她,更拧不过戎姗姗,撂下句晚上给她打电话,急匆匆走了。
李尚俊抱着一个密封的黑口袋从车上下来,做贼心虚地探头探脑,趁着没人迅速冲进电梯,忐忑不安唯恐中途有人进来。好不容易即将顺利抵达自家门口,她才手痒地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又开始反复确认说明书的情况。
虽然很明显是一根,可在上面一根表示阴性,下面一根表示测试失败阿!这图和实际效果差那么多,她那根到底是阴性还是无效呢?
她捉摸着,听到电梯嘀嗒打开,埋头往外走,却觉眼前一黑,吓得立刻背手藏起验孕盒。
眼前的人,她幻想过一万万次,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现在出现在这里。
她愣愣地抬头看着他,看进他深邃如海洋的瞳孔,看见那双眼睛离自己越拉越近,近在咫尺,然后唇被覆住,轻柔而怜惜地一啄便退开,舌尖恋恋不舍地蹭过。
他已经看清楚她藏在身后的东西,不费吹灰之力,他从她手上拿了过来,单臂拦腰抱入怀,唇在额头烙紧,低声道:“别怕。”
没有想象中久别重逢的惊天动地与干柴烈火,两人的表现都很冷静。
骆子涵跟着李尚俊进了浴室,亲手帮她测过。
等待结果的时候她垂头站在他旁边穿裤子。他靠坐洗漱台上,目光随着一片绸缎般的朦胧血色往上移。
时间很短暂,她裤子刚拉好,他已经把测试棒用餐巾纸包裹住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他转身洗手,用背影对她道:“没事。”
“哦。”她闷闷应了句。
等他洗完手后她走到中间弯下腰,水花在并捧的手心间聚拢时,一双结实的手臂亦缠上了她的腰肢。
就在浴室的洗漱台上,他要她要得急切又猛烈。她有很多话想说,想问他去了哪儿,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可最后她只能紧紧缠着他的脖子,跟随他的节奏,抵死缠绵。
当他释放出欲/望时,她已经绽放到最后的花蕊毕露无遗,极度的灿烂与美丽后,她倦极地挂在他身上。
他喘息片刻,将她打横抱起,一手拨开水龙头,就势坐在浴缸沿上,开始狠狠地吻她。
水很快蓄满,他试了试温,把她放了下去,随后覆盖而上,水面因为两具纠缠不休的身体突然满出,淋了一地。
热烈的亲吻与抚/摸后,他让她背靠着自己,手轻轻扒拉着她湿润的黑发,轻声道:“李炜,把头发留长吧。”
暗黑往事(一)
“好。”她的声音跟身子一样软。
骆子涵笑了笑,突然将她抱着转了一圈放上浴缸,握住脚踝曲起少女柔韧的双腿,无名指中指并起,探花寻幽。
李尚俊刚承过两次雨露,见他动作,知道接下来要玩得估计吃不消,急忙倾前抓住他手掌,脸颊晕染浓重的红润,极其羞涩惴惴不安道:“涵哥……我想问你个事……”
“嗯?”他挣脱她的阻挠,拱起的手指往上顶得更深,身子靠得也近了些。
“你……不准发脾气……”她眼珠转了转,宛若可爱的小白兔。
“你说。”骆子涵早有心理准备,这次回来的路上,他也一直在想,觉得很多事情或许不是那么难以启齿,或许直接告诉她反倒没那么多误会。
“……”她的脸更红,晶莹如苹果,“嗯”了半天,非常小声说了句话。
“嗯?”骆子涵似乎听到了她的疑问,但他不敢确定,三分意外三分尴尬三分紧张一分好笑地盯着她。
“那个……你说你以前喝醉了跟女人做过一次……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懂的东西好多……”她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小了。
骆子涵僵了半天,抽出手指硬摁住她粉嫩的唇瓣,迅速往脸颊咬上一口,颇为浪/荡道:“这种问题……过会儿再说。”
因为骆子涵心不在焉脑子正思考问题,所以这次折磨非常持久。最后李尚俊彻底沉溺于欢愉痛苦中,毫无理智,百般娇吟哀求着两人真正的结合,以填补她身体与精神的渴求。
但他却突然,非常突兀地停手,然后将她捞起裹住,返回卧室,摆正了放到床上。
玫瑰红色尚未从肌肤上褪去,她水润双眼半睁半阖仰望他。但他背对她站起,点了根烟,默默地抽着,然后表情略僵硬地转身,咳了好几下,坐在床弦又调整过几次位置,方支支吾吾道:“李炜……我……”
察觉到这个霸道强悍的男人破天荒流露出某种算得上“惶恐”的神情,李尚俊清醒了些,手臂向后撑住身子,疑惑地看着他。
“你要不要抽根烟?”他问。
李尚俊愣了愣,点头:“嗯,好啊。”
两人面对面,开始抽烟。抽完烟李尚俊好奇地看着他,等了半晌还不见他开口,忍不住晃了晃他手臂:“你怎么了?”
骆子涵抚着额头,揉了揉眉,又干咳两声,方慢吞吞道:“嗯……那次跟你,聊QQ的……不是我……”
“????”李尚俊还没想起来他说的哪件事。
骆子涵有些老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你在重庆的时候,告诉你我喝醉酒跟女人做过一次那个,不是我。”
李尚俊睁大眼巴巴地看着他,静待下文。
骆子涵耳根可疑地红了,目光游离,口气却更加凶悍,明显是心虚:“我之前……有过很多女人。”
两人交往这么久,对于他的过去她好奇过,但从来没细想过,骆子涵这句话让李尚俊觉得自己被误导到了歪路上,她调整心态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道:“唔……我知道你以前有过很多女朋友……”
骆子涵颇无语,猛吸了口烟,叹气握着她的手,目光落于她白皙的胸口,说得更清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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