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脚上了床,轻轻躺在祁言身边,侧着身子去看他的面容。
“祁言,等等我。”
凤歌抱着祁言的胳膊,不由自主的睡了过去。
凤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场景很熟悉,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四周云环雾绕的,亭台楼宇都掩在云雾中间,就连身边的树木花草都看不真切。而她,拼了命找祁言,拼了命喊他,却看不到一个身影,听不到一个回应。
然后,她就无助的哭了起来,抱着双腿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着。
凤歌觉得,是不是她走错了路,没有找到黄泉路,也就看不到在三生石旁等她的祁言了。
“小凤。”
凤歌怔怔抬头,看见一个应该熟悉但是不认识的人站在她面前,笑盈盈的看着她。
凤歌擦擦眼泪,拉住这人问道:“你有没有见过祁言?他大概这么高,”凤歌比画着,“长的特别好看,是个男的!”
那人见凤歌如此,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喃喃道:“忘了你喝了滤仙水这茬儿了!”
随后他拍了拍凤歌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祁言神君他没事。我来呢,是想问问你,对于我的安排,还满意么?”
凤歌听到祁言没事之后,心稍稍安稳下来,她不解问道:“什么安排?”
那人道:“当然是你和祁言神君啊!我跟你说啊,这次我为了你可是将青鸾公子给出卖了!他要是来追杀我,你必须站在我这边啊!”
凤歌不解,她伸手去摸那人的额头,关心道:“你没病吧?”
“我没事!”那人嫌弃的打开凤歌的手,随后道:“对了,我来给你提个醒,你四姐和落尘元君的婚事定下来了,过些时候应该会接你回去,所以有什么没办的事情抓紧办了吧!等到了天上,可就没有机会了!”
现在凤歌终于晓得了,这个人,八成是个神经病的。于是凤歌看了看四周,淡淡问道:“这是哪里?我要怎么才能找到黄泉路?”
那人拧眉,“找黄泉路做什么?”
“我和祁言说好了,让他在三生石旁等我,可是,现在我貌似是迷路了。”
那人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凤歌的头,“你以为你就这么死了?未免太低估我司命星君了吧?!我跟你说,一会儿我送你回去,而你,有啥事抓紧干,别等着以后上天了才后悔,晓得不?”
凤歌还没说话,那人继续道:“还有一件事必须得让你知道,我为了你啊,将雷君的雷霆杖偷了过来,在易风和你对峙的节骨眼儿上帮了你一把!也因为这个,小心眼儿的雷君现在还在追杀我!”那人拧眉,十分烦心的样子,“所以啊,你回来之后,若是看不见我,就赶紧向天帝禀告,带人去雷君府上救我啊!去的早的话,还能有个全尸。”
后面的话凤歌听不真切,她有些迷迷糊糊的,眼前人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后来再一睁开眼,竟然是在尚书房里。
凤歌落了一身汗,她看向身边,祁言已经不在了。
凤歌心慌,难道,祁言死了,而她喝到了劣质鸩酒,没死?
那可怎么办?
正在凤歌纠结的时候,门外多总管的声音穿进来。
“皇上,这日子越来越热了,您的伤口要不要让太医再来看看?”
凤歌屏住了呼吸,想听如今的皇上说话。不知是祁言,还是已经换了别人。
“无妨,你传那个民间神医再来看看歌儿吧,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醒?”
是祁言。
凤歌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床上,汗水几乎已经打湿了衣衫。
而此时,外面两个人已经推门进来。
凤歌扭头去看,最先看到的,还是一地阳光,浓烈的让人燥热。随后是踏着阳光而来的祁言,他一身蓝袍上缀着金线,紧抿着的双唇看到清醒的凤歌后挂出一抹笑意。
他快步走过来,摸了摸凤歌的脉搏,确定平稳后松了一口气。他笑道:“你可真能睡,一闭眼就是一个多月。任不贱昨日还说,你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发霉了。”
凤歌一笑,将祁言的手放在脸下,盯着他静静看着,丝毫不敢移开视线。
祁言轻声问道:“怎么了?”
凤歌摇头,“没什么,睡了这么久,想你了。”
闻言,祁言用另一只手抚摸凤歌的脸颊,一抹幸福的笑容荡在脸上,又让凤歌着迷了很久。
“我饿了。”
听凤歌这样说,原本为凤歌高兴的多总管连忙跑去御膳房端来几碟小菜和一碗粥。
凤歌看着摆在眼前的饭菜,懒骨头不想起,耍赖道:“我伤还没好,拿不住筷子的。”
祁言一笑,接过碗一口一口喂凤歌吃。
凤歌看着祁言的脸,竟然嗤嗤笑了出来。她觉得,梦里那个神经病说的还真准,祁言真的没事!
看来啊,自己以后可以开个外挂,做梦给他人指点迷津。按理说,应该可以挣不少钱吧!
凤歌将这个想法告诉祁言之后,他放下碗,拿起帕子给凤歌擦嘴。
凤歌不罢休,继续追问道:“这个方法好吧,搞不好我干几年,还能将你们宋国买下来呢!”
祁言道:“你买宋国做什么?”
“娶你的聘礼啊!”
凤歌盈盈笑着,她明亮的眼眸望着祁言,让他不由自主的吻了上去。
凤歌微愣,想抬眼看祁言,却被他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歌儿。”祁言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们成亲吧!”
凤歌窝在祁言怀里,她将脸埋进他蓝色衣衫里,无声落了几滴泪,随后在他衣服上蹭了蹭,仰起脸笑问道:“你想要什么聘礼?”
祁言笑回:“只要第五凤歌一生相伴就好。”
凤歌拧眉,难为道:“若是我提前死了怎么办?”
“我便去找你,上穷碧落,下黄泉。”
凤歌看着祁言,眼眶又一次湿了,她红着眼趴在祁言怀里,十分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祁言,”凤歌哽咽道,“一辈子那么长,你不能不要我啊。”
祁言轻拍凤歌的后背,许诺道:“自然不会,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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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自易风去看易紫依后,凤歌又在尚书房里守了一天,太医仍是忙进忙出,今日还多了不少民间颇有名气的神医,但祁言的状态丝毫没有起色,仍旧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凤歌每每出神久了,再看祁言的时候,总要去摸他的脉搏才能放心。
夜深的时候,任不贱来让凤歌去休息会儿。凤歌看着祁言,说什么也睡不着。
她叹息道:“易风可走了?”
任不贱点头,“走了,皇后娘娘也没大碍。”
凤歌起身,“我去找她。”
说着,又看了眼祁言后,凤歌提着清波剑出了尚书房。
凤歌今日一身素衣,脸色也是清清冷冷的,让人见了难以接近。
夜深之后的皇宫里安静了不少,更深露重间昏黄的灯光越发耀眼。凤歌路过拱桥的时候无意间低头看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白衣黑发,倒是像鬼。
凤歌兀自嗤嗤笑起来,走过御花园的时候折了一只玉色的木兰花别在耳边。
这样子,就不像发丧的了吧!
又走了几个宫门,凤歌才拐入易紫依的宫殿。里面点着几盏灯,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在。凤歌径直走到大殿里,看见易紫依背着她在剪灯花,一身淡紫衣服有些单薄。
易紫依听到有人进来,刚刚回身,就猛然间被凤歌压在背后的桌子上,清波剑横在脖子上,凉凉的。
凤歌见易紫依眼眶是红的,她冷笑道:“你哭了?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
易紫依看着凤歌,开口道:“我知道你不哭,所以替你哭的。”
凤歌有些恼怒,清波剑的力度更大了一些。这时候凤歌才注意到,易紫依脖子上有一道淤青,应是今日悬梁时造成的。
她冷笑道:“你还真是下了血本,悬梁自尽竟然来真的!”
易紫依一笑,“我害了皇上,自然不能再让他的心上人有事。”
“为什么?”凤歌低声沙哑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我爱的人。”
“你爱的人?”凤歌难以置信的反问,“你为了你爱的人,就要牺牲我爱的人吗?你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的自私!!你知不知道,他都已经承诺我要拜天地成亲了!可是因为你,他现在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凤歌情绪有些失控,她扔下剑,蹲在地上抱着双腿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自从祁言出事以来,凤歌第一次流泪。可就连凤歌自己也没想到,原来她的眼泪像是一汪泉眼一样,泪水涌出来,止都止不住。
易紫依蹲下来,她愧疚的抬手轻拍凤歌的背,低声道:“要不要喝酒?”
“喝!”凤歌的声音沙哑着,出口之后自己都听不出是她发出的。
易紫依派人送来了三坛酒,她们一人一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喝着酒。
易紫依问道:“他正在关键的时候,你不去陪着吗?”
凤歌红着眼苦笑,“回去也是心慌,还不如同你喝酒来的痛快。”
顿了顿,凤歌苦笑道:“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心慌,就算以前第五家出事,都没有这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