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说,齐牧哭笑不得,也不开口反驳,解释起来很麻烦,齐牧一直是个怕麻烦的人。
当然齐牧还遇到了一些不太友好的人,把齐牧从头到脚的鄙视了一遍,齐牧也不在意,只能说齐牧这人免疫系统很好。
一般情况下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不管对方给予的是赞许还是鄙视齐牧都不会在意,他只在意自己身边的人,这样的性格有好有坏,好的是可以让身边的人感觉到你对他们的重视,坏的是会让很多人看不惯。
比赛开始前,齐牧就带着艾维多在雪道上慢慢的滑着。“丫头!没想到你滑得这么好。”齐牧不吝啬的赞美着。
“那当然,我可是专门去学过的,我才不想输给安娜表姐。”被赞扬了,小家伙骄傲的抬起了头,金色的头发在白雪的映衬下,似是发着淡淡的金光,再加上那绝美的脸,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被包裹在金色的光芒中,夺人的眼球,不少男生都投来了惊艳的目光。“看来我们家丫头很受欢迎!”齐牧笑着打趣着。
引得小丫头一声娇嗔,小脸也染成了红色。
“等一下小心一点,有一些枯树,要避开,比赛没有赢也没有关系。”站在起点前,齐牧不放心的跟身边的人交代着。
“哥哥!我又不是第一回参加。”被齐牧一说小家伙不满的嘟起了嘴。
齐牧淡笑着,也不再多说什么。
感觉到一丝异样的目光,齐牧抬头望过去,对方也不避开,眼睛里包含着怨恨还有些狡黠,齐牧收回目光心里却又不安了起来,好象有些不对劲。
还没来得及细想,出发的枪声就响了,所有的选手就如离弦的箭一般滑了出去,齐牧不紧不慢的保持着距离跟在艾维多的后面,对他来说比赛一点都不重要,这只是他身为皇子的责任而已。
可就算齐牧不看重这比赛,他那妹妹却是好胜心极强的主,齐牧跟着她在选手中穿行,超越着。
寒风在耳边呼呼的响着,刮得脸发疼,齐牧只觉脸似乎都要裂开了,滑过一个山岭,身体腾空而起,好似要飞起来一般,这就是滑雪运动的刺激所在。
回到地上,齐牧用滑雪杖控制着重心,重新跟上艾维多,从旁边滑过来几个人,有意无意的挡在艾维多的身前,小家伙被惹极了,只想从他们的旁边穿过去。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推了一下,小家伙滑雪杖没控制好,直直的向旁边滑了过去。
齐牧在她后面,自然看出了那些人的意图,可惜因为带着滑雪镜,齐牧也看不真切,再看艾维多向旁边滑去,重心却一直没调整好。齐牧暗道一声糟糕!就追了过去。
眼看小家伙就要撞上不远处的枯树,齐牧侧身想着这样滑雪鞋和雪板就能自动分离,再去救小家伙也会容易一些,可脱落器却没有发挥作用,滑雪鞋和雪板依然死死的连在一起。
没有办法,齐牧只能追上去,把自家的小妹推了开去,自己却是一头撞到了树上,强大的冲击力让齐牧眼前一黑,就没有了知觉。
被推开的艾维多虽然摔在了雪地里,去也没有什么大碍,转头看到倒在地上的哥哥,整个人竟是吓傻了,愣了许久才爬了过去大声的叫着,声音抖得厉害还夹杂着几声呜咽:“哥哥……哥哥! ……”
直到齐牧被赶来的救援人员送进医院,艾维多还死死的抓着齐牧的手,最后还是海洛斯把她从齐牧的身上扒了下来:“哥哥!……血……!”小家伙泣不成声,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另一头,政府中心大厦
“大殿下,君上正在跟官员们开会,您有什么急事吗?在下可以帮忙转达。”助理侍者对着电话礼貌的说着。
“那算了,不是什么急事……”其实在海洛司看来,打电话告诉父亲有点蠢,毕竟那冷漠的人即使对自己的孩子也一样,告诉与不告诉是一样的结果,当初打电话,也只是一时糊涂,才接通他就后悔了,听到对方在开会便想挂了。
可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了,“大殿下!君上出来了,你等一下。”
墨洛维斯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电话,眉头微皱,所有人都知道他讨厌被打扰。
“怎么了!”威严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即使每天都听到,还是会被镇住,就算是海洛司也不例外。
“父亲,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三弟受伤了。”海洛司恭谨的答着,完全公事话的口吻。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那冰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我就来!”明明是简单的三个字,海洛司却听出了一丝慌张,难道是幻觉,挂了电话,海洛司还在琢磨着。
把电话递给侍者,墨洛维斯黑着脸就走了,身后的官员大气都不敢出的站着,就在刚刚他们差点死掉,那强大的压迫感,冰冷的气息,让所有人都无法呼吸。
二六 失明
坐在开往医院的车子上,墨洛维斯第一次体验到了慌乱的感觉,心似乎也被紧紧的揪着,手紧紧的握着,却仍旧是面无表情。“约特家族应该整顿了,连个人都保护不了,留着也没用。”
齐牧恢复知觉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边围着很多人,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重得可以,怎么也无法睁开。
等真正睁开眼睛时,眼前却是一片黑暗,齐牧心慌得可以,手也抖了起来,身边有很多人,齐牧感觉得到,有人在问他话,有人在叫着哥哥。“为什么不开灯!”
听到这话所有声音都静了下来,世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齐牧心中一片慌乱,隐隐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是却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把自己的手伸到眼前,握了握眼中却依旧是一片黑暗,“又失去了吗?”齐牧呢喃着,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就那样静静的躺着,以为泪水会划落,但什么也没有。
病房里很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那,躺在床上安静得如同死去一般的男生。没有慌乱、没有哭喊、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那里。
“你们出去吧!我想静一静!”平静的声音,没有起伏,却让人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走远的脚步声,夹杂着呜咽的声响,齐牧依然没有动,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只有那放在身侧的手不断的颤抖着。
其实此刻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他只是静静的靠在门边站着,目光却始终定在床上那抹身影上,俊美的脸虽凌厉异常,眼中有着不能被忽视的心疼,“又失去了吗?”那颤抖的呢喃一直在耳边回荡着,让他的心一阵阵的发疼。
他很想上前去握住那颤抖的双手,想让那人哭出来,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一股无力感涌上来,压抑的怒火叫嚣着要爆发,让他只想杀了那女人泄愤。
醒来第几天了,齐牧不知道,他还没有调整好心情来面对现在的一切,每天每天的发呆,就睁着眼睛望着那一片黑暗,仿佛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又或者他只是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他还是那个一直身处黑暗中的他,没有遇到齐子木、没有遇到宵轩、没有遇到那个男人……
“君上!”跟来人恭谨的问候着,做检查的医生识趣的退了出去。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难得的冰冷的声音却说着关心的话语。
齐牧还是像前几天一样没有理会说话的男人,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会突然这么关心他,几乎每天都来医院看他,可是现在他没有心情理他,也不想弄明白,他对于他不过就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似乎习惯了齐牧的沉默,男人只是在床边坐了下来,也没有再说什么,目光久久的流连在齐牧的脸上。
齐牧自然也感觉到了炽热的视线,要不是知道自己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擦过脸,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露出了真面目,可再被这样看下去,一定会被看出来,齐牧不自在的转了个身,把背影留给那人。
说实话,齐牧其实已经接受了,自己又变成了盲人的事实。毕竟让辈子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瞎子,这辈子现在想来这十年都是挣来的,是不是应该感谢老天给了自己这十年呢!齐牧苦中作乐的想着。
“你想不想回中国。”墨洛维斯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有询问别人意见的时候,声音中的霸道收敛而起,透着柔和,低沉浑厚,非常的好听。
“不!……不想!别让……他们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这么都天来齐牧第一次开口,声带太久没用,声音暗哑干涩,但也不是很难听,带着男生特有的清澈,却因为太急说得断断续续。
看到多日以来都不肯开口的男生终于开了口,男人一直都黑沉着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其实他也并不想让齐牧回中国,可如果他一直就这样不说话,也不是办法。
“你随便给我找个地方住吧!我不想回皇宫了,那里太大……”似是终于缓和了过来,齐牧说话也流利了许多,声音依然是淡淡的不带情绪,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干脆就没声了。
齐牧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身上虽然擦伤了不少地方,可没两天就好了,脑袋上撞到的地方也不疼了,只是视神经受到了压迫,齐牧眼睛这才看不见了,医生只是说也许哪天他就好了,言下之意就是说也许他就好不了了。
“恩!”男人依旧只是不冷不热的应着,其实他这样的表现不管是谁看都都会惊讶,他们的君上可从来不是被人吩咐的主。
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齐牧不想说话,男人更是不喜欢说话的人,这样的沉默怎么多天来,两个人也都习惯了。
不知过了多久,齐牧低低的声音再次在病房里响起。“父亲!帮我跟丫头说一声,让她不用担心!等我好了就会去找她。”
不得不说齐牧是一个好哥哥,他可以猜到现在那小家伙心里有多纠结,这次的事情看上去也不怎么简单,齐牧在这里躺了几天,心里也琢磨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