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席司曜签名的地名,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大字——做梦!
“王八蛋!”他咬牙低咒了一声,急忙将离婚协议书折好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不让夜清歌看到。
“好了,别难过了,跟我走,我以后会对你比他好。”
夜清歌一把推开了他,那眼神似是要将霍行知千刀万剐,“现在你满意了吗?”
“满意,很满意。”霍行知完全忽视她的眼神,笑得那么得意,“如果你重新爱上我,我会更满意。”
夜清歌觉得再也没有比他更让自己恶心的人,以前的霍行知是那样的好,他甚至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可是现在,物是人非,到底还是都变了。
——
从鼎盛大厦门口到家里,这一路上席司曜都是闭着眼的,脸色十分地苍白。
前排的保镖回头看了他几次,欲言又止。
他们都跟席司曜很久了,也都了解他的脾气,他越是沉默,代表他心里的怒火越旺盛,如果这个时候谁敢去惹他,那跟往枪口上撞没什么区别。
到了家门口,席司曜从车上下来,脚步都虚浮了。
兰姨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心疼地看了他两眼,然后就扶着他进屋去了。
医生早就等在屋里了,一看到他,立即展开了有条不紊的治疗。
伤口裂开的很严重,失血过多,而且因为时间有些长,有些血渍都干涸了。
医生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这位席总可真不像是普通人啊!如果是普通人,到这程度,早就晕过去了吧!
可是直到他们处理好一切,席司曜都没有晕过去,仍旧是那样脸色苍白,甚至,他还要坐起来——
医生战战兢兢地往他肩膀上轻轻地压了一下,颤声说:“席总,您还是躺着吧,免得伤口又裂开,这些天多休息,饮食上……”
“出去。”
耳边冷不丁地传来两个字,寒气冻彻骨髓!
医生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大步,惊恐地看着床上的人。
兰姨上前,对着医生们摆了摆手,“都出去吧,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们的,需要注意的事项你们写下来,我会注意的。”
医生们如蒙大赦,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兰姨叹了口气,其实这些医生都是在少爷名下的私人医院上班的,但是他们从未近距离接触过少爷,从外界听来的传闻,对少爷形容最多的就是:无情、狠辣,难怪他们怕成这样。
医生们走后,房间里就很安静了,兰姨走到床边,轻轻地坐了下来,“少爷,少夫人真的走了吗?”
然手曜和。刚刚看到少爷一个人回来,兰姨其实心里就有数了,可是她不敢相信啊。
这些天夜清歌和席司曜之间的感情,她都看在眼里,怎么好好的就突然说要跟别的男人走呢?
席司曜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仿佛晕过去了,又仿佛是睡过去了,可是兰姨仔细盯着他看了几秒,就知道他没有睡着,因为他的胸膛起伏得很厉害,睫毛也一直在颤动。
少爷这次被伤得不轻啊……
以往每次被少夫人伤到了,不是闹脾气不回来就是不给少夫人好脸色,连带对自己也没什么好脸色,但是这一次,他却只是在自我折磨。
他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憋到内伤,总有一天,会憋到崩溃。
但是兰姨也算是很了解他的人,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论自己怎么劝,少爷都不可能开口和自己说什么,所以现在她只能下楼去,去给少爷做点吃的。
自己只能照顾他的身体,他的心……只有少夫人能拯救。
兰姨走后,房间就彻底安静下来了,席司曜的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急促得像是濒临死亡的人。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有股痛意,从四肢百骸传到脑海里,他只觉得自己的头痛得像是要炸开!偏偏……十六年前的那些画面一遍遍地跳出来,她拉着他的衣角脆生生地喊他‘阿曜哥哥’,她抓着他的手在他手背咬了一口,她扑到他怀里哭着说等他回去找他……
那个时候,他还不需要背负这么多。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那个时候,他们之间还没有这么多的爱恨情仇。
那个时候……
多美好。
真怀念。
可是脑海中随之而来的却是不久前经历的一幕幕,她对自己的狠心,她对自己的无情,每回想一个场景,心上的伤口就更裂开一分,到最后,整颗心都七零八落了。
十六年来,他在心底筑起一堵墙,把她留在里面,不受任何黑暗的污染。
可是此时此刻,那堵墙倒塌了,被她带给他的绝望和压抑缩击垮!
幽暗的房间里,男人孤寂地躺在床上,一遍遍纠结,一遍遍挣扎,最后……那颗炙热的心,终于彻底冷却!
——
夜清歌被霍行知带到了一栋陌生的别墅里,一切应有尽有,这里下人也比以前多,但是她不喜欢。13551377
没有他的地方,是天堂也是地狱。
这里的下人和兰姨根本是没法比的,兰姨知道她的饮食习惯,而且拿她当亲人,吃饭的时候总会和她说说话。
但是在这里,下人们对她是恭恭敬敬的,甚至可以说是敬而远之的。
霍行知这几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将她带回这里之后,就消失无踪了。
若不是半夜惊醒摸不到身边有人,夜清歌几乎要怀疑这一切让她和席司曜都身受重伤的事情有没有发生过。
夜半无声,她睡不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站在窗口。
今晚的天气很好,居然可以看到满天的繁星,一颗一颗,俏皮地眨着眼睛。
她一边仰头看星星,一边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和里面的小家伙说着悄悄话。
“宝宝,你想爸爸吗?妈妈很想他!”
有多想呢?想到总是不经意地说——
司曜,你给我拿下那本书。
司曜,你给我拿下吹风机。
司曜,你给我剥几颗葡萄。
司曜……司曜……
席司曜,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多想喊你句‘阿曜哥哥’,可是我怕啊……
我怕喊了你‘阿曜哥哥’,我就会记起我们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我怕喊了你阿曜哥哥,那个纠缠了我十几年的梦会再次回来。
我好怕,可是这些我都不能告诉你,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为此内疚难受。
你看我,我很早之前就开始为你着想了,那是不是说明……很早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呢?
她正想得入神,身后忽然伸出来两只手臂,将她往后拖去,直接带入了怀里。
夜清歌惊得几乎要叫起来,但是瞬间她又马上知道了身后的人是谁——能悄无声息进入这栋别墅,不敲门就敢进来的人,除了霍行知,没有别人。
她摇着头失笑,自己是怎么了,今晚居然会忘了将门反锁。
霍行知看到她笑了,讶异了一下,旋即有些欣喜,将她的人转过来,盯着她的眼睛问:“清歌,你笑了?!”
她居然在自己抱她的时候笑了,说明什么呢?
他是往自己心底所希望的那方面想了,夜清歌却是收起了笑,淡淡地说:“是啊,我笑了,我想到了孩子的爸爸,所以笑了啊。”
霍行知的欣喜激动彻底干在了脸上,盯着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阴鸷,最后抓着她肩头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清歌,你一定要和我作对吗?”
夜清歌面无表情,眼睛看都不愿意看他,“到底是谁在和谁作对?霍行知,说话之前能先动动你的脑子吗?”
“你……”霍行知一瞬间动了起来,手抬得高高的,像是要打人。
夜清歌猛然抬头,“你想打我?霍行知敢动我一下试试!”
霍行知被她脸上决绝的神情震住,愣了愣才缓过来,抬起手的手轻轻地落了下来,抚上了夜清歌的脸,“清歌,我怎么会舍得打你呢,我是爱你的啊。”
夜清歌一把拍开他落在自己脸上的手,唇边扬起一抹冷笑,“别说你爱我,免得我恶心,当着你的面吐出来可不好。”
霍行知脸色黑了黑,有些生硬地开口:“不早了,睡吧,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知道自己和她再继续说下去,只会被她气个半死,夜清歌的嘴上功夫,他向来是最清楚的,以前她只是不屑和别人去说,自己怎么会傻到和她逞口舌之快呢。
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身后的人叫住他,“你明天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他没转身,说完正好出了房间,门砰地一声被甩上。
夜清歌也不恼,对不在乎的人自然是不用恼的,只是她的心里忽然不安,怕霍行知带自己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
——
眼睛一睁一闭就是第二天了——
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自己要见什么人,夜清歌穿得十分随便,挺着肚子就下楼去了。
霍行知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客厅等她。
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他就转了回去,一看到夜清歌身上的衣服,他立即就黑了脸,“佣人没把衣服送进来吗?”
“送来了啊。”夜清歌不轻不重地回答,语气淡漠得比对着陌生人还要生疏。
霍行知心里有火,可是他又一心想要挽回夜清歌的心,此刻只能忍着,“那你怎么没穿我叫人送来的衣服?”
“不喜欢。”夜清歌极其爽快地甩了三个字给他,却是从刚刚到现在,连正眼都没有给过他一个。
霍行知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清歌,别和我闹脾气,你没资格。”
夜清歌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好笑地看着他,“你真是看得起你自己,你觉得我在和你闹脾气?真抱歉,我不会对一个让我恶心的人闹脾气。”
“你信不信我加快芯片里的程序?”
“信。”夜清歌此刻也微微有些恼了,一把挥开他的手,“有本事你就加快啊,霍行知我告诉你,现在我受你威胁是因为我的孩子还好好的在我肚子里!”
她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如果我和他的孩子出了问题,别说他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休想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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