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长不回来。
——可这没脑子的女人倒是好,命都要没了,还有心思贫嘴。
“李小姐,你的想法呢?是不是还坚持最初的决定,要将孩子生下来?”
秦墨不动声色的插话将李涟漪从片刻的失神中拉了回来,她想都没想,点头,道,“是的。”毫不犹豫。
这个问题像是某种引线,让顾方泽似是悟到了些什么,瞳孔微缩,面容有片刻的阴沉。
得到李涟漪的肯定,秦墨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今后的日子你要多补补身体——往死里补那是最好,尤其是补血的食品,不一定能救你的命,但总是管用的……”
李涟漪边听边点头,半点不理会身边正散发着无形寒气的冰山大人。
两个女人就这么一个滔滔不绝的说,另一个认认真真的听,很快的,半个小时就过去了。李涟漪之前喝了太多茶,有点不好意思地向秦墨询问卫生间在哪,问到答案就起身离开了。
客厅里还剩下秦墨与顾方泽两人。
没浪费时间,他薄唇一启,看向秦墨,道,“秦医生,我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秦墨微愣,随即颔首,“当然可以,只要在能力范围内,我定当知无不言。”
顾方泽紧紧盯住她,“为什么你会这么关心孩子的问题?”他冷静的说着,平淡的语气里暗含逼人的咄咄,“内人与你非亲非故,没有半点利害关系,你的动机是什么?”
其实不必她道出答案,他已经隐约的猜到。
果然,秦墨愣了半晌,忽而莞尔,抚掌笑起来,“不愧是“盛世”的顾少,这个……”眨了眨眼,透着些狡猾,“顾少,我们心照不宣即可,何必说出来伤和气呢。”
撩心 第二卷 落花有意 chapter7
“如果要我说,苏唯一…… 或许该称他为你的雇主,我和他早就伤和气了。”不与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修长好看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口,顾方泽波澜不惊的说,表情淡漠,“回去请你代我感谢他的好意。但我的女人我自己可以照顾好,不需要外人关心。”
有雇请国内最好的专业医生的能力,又必须做得如此这般隐秘,费尽心思,除了苏唯一……不作他想。
秦墨神色不变,还是笑着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顾少什么都猜到了,那也该懂得别挡别人财路才是,做人要厚道。”又道,“再说,有人花钱替你照顾老婆,如果我是你,定然是顺水推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顾方泽听言嗤笑了声,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秦医生,你也是聪明人,我可以出十倍的价钱,只要你将苏唯一的目的告诉我。”字字冷静而清晰,语调质感清冷,完全是在谈判桌上谈交易的口吻。
秦墨端起茶来喝,“顾先生你是商人,应该很清楚,做生意是要讲职业道德的,我与苏先生的合约里,保密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则协定。”
话音才刚刚落下,李涟漪已经走了回来,见两人神色有异,不禁奇怪的开口问道,“什么保密?”
秦墨笑眯眯地正待开口,不料让顾方泽不咸不淡地接了话,“上厕所冲水了吗?这里不比自家,别让秦医生看了笑话。”
“…… ”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烧成一片,然后是出离愤怒。
T_T,顾方泽,你这只信口雌黄的猪!
她什么时候上厕所没冲过水了?!
(作者:好吧,不恶搞下我内心纠结得慌啊慌啊慌…)
秦墨笑而不语,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个传闻中气质高贵性情温和的顾家大少爷,正在将之前所积压的都气通通撒在罪魁祸首上呢。
从秦墨家出来,顾方泽又接到一通电话,嗯了几声便挂了,神情没多大变化,可从他微抿的唇线来看,大概又是那边有什么难搞的问题没解决,于是赶急赶忙的呼叫他这个大boss去坐镇。
奥迪车内早没了以前李涟漪常常闻得到的各式各样的香水味儿,大概是喷了些空气清新剂,淡淡的柠檬香气很是好闻,李涟漪坐在副驾驶座上,车子在发动没多久就有了睡意。
因为还要上班,所以今天是起了个大早过来的,她睡眠不足。
眼睛眯了一会儿,才好不容易战胜瞌睡虫睁开。头顶传来一道声音,“累了?”
李涟漪随意唔了声,没接话。这厮刚才让她下不来台,她心里正堵着,根本没有与他交谈的欲望。
“那今天就别去上班了,我帮你请假。”说罢,竟真的空出一只手拿出手机,准备拔号。
李涟漪一听什么睡意都给吓没了,连忙阻止他,骇笑道,“哎呀千万别!顾方泽,你知不知道我最近请了多少假了啊,全勤奖不说没了,继续下去打不准我会被炒鱿鱼的。”
眉头拧成结,“你是顾家的人,谁敢解雇你。”
“…… 有权有势的又不是我,我得靠自己的本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还是要去上班。”每次谈到这个问题,李涟漪都会感到心里心外的疲倦,烦躁郁闷。完全的沟通不良
她不愿意让人瞧不起,更不愿意自己的努力别人全盘否定,然后通通推到“是顾家的人,所以如何如何”上去。
而每次与顾方泽谈至此,他总是无法理解她的心态,有那么段时间,她与他常常就这个问题吵起来,最后两人不欢而散。后来她也倒是没胆子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了,能避就避,本想着随着时日久了,说不定顾大少某天福至心灵,突然就明白她的用心了呢?可她忘记了,有些观念,在一些人眼中已然成为根深蒂固,深入骨髓的东西,根本无从轻易改变。沉默了很久,顾方泽才再度开口,“说到底,李涟漪,你还是没把自己当作顾家的人。”平静,冷淡,不带感情,仿若他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李涟漪一听就有些动怒了,忍住呼巴掌冲动,她缓了口气,道,“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见他仍是一副神色不动的样子,怒火愈炽,又不禁冷笑道,“如果我没当自己是顾家人,那我拼了小命给你家生孩子是在做什么?犯贱是吧?”
就见不得他这样儿,好似自己就是对的,而她的所作所为,通通就是小孩儿的任性之举,他压根就不以为然。
她后面的一句话,终于让顾方泽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刹车被踩下,奥迪缓缓停靠在路边,他转过脸来看她,道,“李涟漪,这次,我不稀罕你给我生孩子,一点也不稀罕。”
车内,一阵诡异的沉默弥漫开来。
李涟漪从未想到她会从顾方泽口中听到这句话。右手手指在身侧,在顾方泽看不见的那一边悄然握紧,心脏就像被这只手攥紧了一般,被挤压得连氧气都没有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顾方泽不再开车,就当时这么看着她,眸光明暗不定。
李涟漪听见自己细微的呼吸声,小心而谨慎,有种即将失去什么的预感让她感到恐惧。
她一直以为,顾方泽其实是欢喜她替他生孩子的——毕竟,他曾那么的希望过—— 所以她想着,只要她努力的说服他,说不定他脑子转过弯来了,便不会再提“堕胎”一事。可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的坚决,他是真的不想要他们的孩子了。
车窗外,早上的阳光薄淡而疏朗,但她的心里的那股阴霾好像在不断的扩大,冒着极冷的寒气,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燥得发白的唇,“你稀罕不稀罕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可是……”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淡淡地说,“如果孩子没了,我会跟着一起走。”
李涟漪在很久以前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对夫妻要想经营好一段婚姻,除了爱情与忠诚,夫妻双方还要做到对彼此的充分信任与理解。
而她与顾方泽之间,似乎从来就不存在信任与理解这东西。
良久,他启声,低道,“我想,我和你现在都需要冷静一下。”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没再看她一眼,而她也不看他。所以不知他此刻的表情到底如何,只知他也在这之后再没说过话,重新发动了车子,一路平稳地将她送到了电视台单位的大楼门口。
临下车,她侧低下头,解安全带,他甚至还淡淡的吩咐了句“要记得吃午饭”,她愣了一愣,有点不自在的应了句,就开门下车了。
心绪复杂难当,她一个上午都没放什么心思在工作上,脑袋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有。
她想起了四年多前,她与顾方泽的新婚之夜。
极致的繁华落尽后,是一片荒芜的废墟。洞房设在凯悦酒店的总统套房,一个晚上几十万不止的那种,看得出来,顾家是下了大本钱的。
那时她手腕上的刀伤还没好透,还好戴上了蕾丝手套,这才将那道狰狞的伤疤给掩盖了过去。可这并不代表心上的伤已经好了。强颜欢笑了一整天,进了那奢华堪比皇宫寝居的总统套房,wrshǚ。сōm她没等顾方泽从浴室中出来,锁了卧室的门,往大床上一扑,自顾自的就睡过去。
她那个时候几乎憎恨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顾方泽娶她,只是为了弥补她,所以她很心安理得,放新郎鸽子又怎么样?
很久以后,知晓此事的杜程程无意中看到一则新闻:因成功撬了戴安娜王妃墙角而成为英国乃至全世界着名小三儿的卡米拉女士,在新婚当晚将查尔斯王子关在门外…
杜程程针对这条新闻发表了看法:“涟漪,你比卡米拉女士要彪悍,看看人家,已经把你当作效仿对象啦。”
李涟漪很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回了她一个字:“滚!”
……话说回来,那天顾方泽发现门被锁了,二话不说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客房服务部,很快便拿到备用钥匙进了卧室,甚至趁着她睡意朦胧,不仅对她上下其手了,还将她“霸王硬上弓”,从里到外啃了个干净。
而她之所以最后让他得逞,不过就是因为他的那句话。她至今仍是记得。
他说,“李涟漪,我会给你一个家,给你一个孩子,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我们会有一个孩子,男孩女孩都行,我会将之视为生命来疼爱。”
“孩子”这一词,触动了她。不得不说,顾方泽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