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瑾的耳朵再次被掌柜的揪着,她疼得脸色都变了,被揪着去了后院。其他跑堂报以同情目光,便各自招呼客人去了。
郭四公子皱眉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结实的胸膛,若有所思。
“你这个臭小子。。。”掌柜的准备好好的教训舒瑾一顿,才张了嘴就看见一只小手举着一锭银子,五两耶。
“什么意思?”掌柜的接过银子咬了一口,问道。
“今日的补偿,掌柜的揪了两次耳朵,我大人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希望以后掌柜的宅心仁厚一点,小心遭了报应。”说完她丢了肩上的抹布,在掌柜的吃惊的目光下,推开后院的门走了出去。
掌柜的收好银子,看着离去的人骂了一句怪人,道“你被辞了,笨手笨脚的人本掌柜才不要。”
稀罕!
只要她愿意,十个百个这样的茶楼还不是一句话而已!
舒瑾难掩激动,躲在一棵柳树下,掏出怀里的手绢,看着上面的血迹,满脸笑容,心情难掩喜悦。
她太沉浸在喜悦中,没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
郭四公子看着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的人,蹙眉“你哭了?”
蹲着的人一僵,她若是没听错这个嗓音的话,他怎么来了?难道被发现了?
小心翼翼的把手绢一点一点的捏在手里,舒瑾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被掌柜的赶出来了?”郭四公子居高临下的盯着蹲在地上一小坨的人,嗓音不辩息怒。
舒瑾蹲着不敢动,只希望他快点离开,或者让她快点离开。
两人你蹲着,我看着,僵持了好一会儿。舒瑾腿麻了,蹲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挪着身子,依然低着头不看他,挪了好一会儿,后襟被人揪着,她被轻易的拎起来。
“没哭?”郭四公子看着她眼睛含着泪水,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说吧,为什么接近本公子?”
“我是冤枉的,公子误会了,小的没接近公子。”舒瑾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人,身体很不舒服,扑腾着想踩在地上,她从来没见过皇太子居然如此神力,一只手就能将她悬在空中。
“说谎!”郭四公子明显不相信,盯着她丑陋的脸看了看,见她一脸难受,目光躲闪,令人怀疑。
“小的没有,小的真的没有,公子大人大量放过小的吧,小的不是故意弄伤公子的,呜呜。。。”衣襟很大,她整个人都要滑下去了,脸都被衣服遮挡了。
拎着手酸了,郭四公子松了手,舒瑾没防备,没站稳踉跄了两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都绿了。
“既然不是接近本公子,为何要隐瞒女子的身份?”他不傻,一番折腾,就算长得丑,她也是女人!
舒瑾吓得不敢动,呆呆的望着居高临下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仰着头,拉长脖颈,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以及弄乱的衣襟下的精致锁骨。。。郭四公子轻咳了一声移开目光,暗想长得不怎么样,肌肤倒是细腻白皙,脖子也不丑。
郭四公子实在觉得她这模样瞧着磕碜人,揪着袖子捏着她的下巴在脸上擦了擦,好在她的痦子粘得紧,没让他刷墙般的粗鲁给刷掉,实在是万幸。
不然肯定被认出来,要知道她的画像可是已经送去了东宫,他肯定见过了。
脸上干净了些,除去不忍直视的黑门牙和脸上的屋痦子,她长得也颇有几分姿色。
舒瑾眼巴巴的看着眼前仔细给她刷脸的人,觉得她晕过去了算了,在晕过去前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奴婢。。。奴婢夫君病了,需要银子抓药治病,奴婢没银子,又卖不了身,就隐瞒身份在茶楼跑堂,谁知道奴婢笨手笨脚,呜呜。。。。”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了,至于病了的夫君,不就是眼前的人嘛!
不能光明正大的诅咒,暗地里诅咒一下也是可以的!
郭四公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她的话的可信度,可她却看不出破绽,见她胆小又害怕的模样,他暗笑自己太小心谨慎了,丢了一个钱袋给她“走吧,拿着银子给你夫君抓药吧!”
舒瑾接住钱袋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大步离去的人,她眨了眨眼睛,这是。。。相信她了?
第四章 一梦
舒瑾回到石榴桥时,留芳着急得就要跳河了。
看见她回来差点扑上来抱着她大哭,舒瑾也吓坏了,回来时多吃回头看有没有被人跟上,小心谨慎得跟什么似的。
两人见了面,互相抱怨了几句,留芳侍候她穿上留菲的衣裙,头发也由小厮头变成了丫鬟头。
她捧着一把水洗净脸上的沾污,鼻翼旁的痦子沾了水很快就掉了,她对着水面咧嘴一笑,差点把自己都吓晕了,取下牙齿上的伪装,露出洁白的贝齿露齿一笑,游过的鱼儿差点晕了过去。
留芳眼尖的看着她手上的水泡和红团,心疼的不行,她不在意的摆摆手,说回去抹点药就好了。
她们不敢耽搁,收拾好就回去了,留芳是她身边的大丫头,如今她又是未来太子妃,府上的人对她们这一院子的人向来是毕恭毕敬,带着讨好的。
有惊无险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舒瑾的心才踏实了,留菲听说她回来了,穿着她的衣裙惊喜的跑出来,被她挥手躲在里面,难掩激动的换上自己的衣裙。
“今日府上无碍,奴婢一直在院子里,夫人有时要忙,只是让人过来询问了几句,留芬都打发了。”留菲一边给她上药,一边道。
她点点头,看着一双伤痕累累的手,觉得这一天的惊心动魄都值得了,她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她回来休息了一会儿,留芳和留菲她们在房间外各自说着今日的心里路程,惊险又刺激,够她们以后好好回味的了。
快天黑时舒爹爹回来了,不多久高氏让人过来传话让她过去用膳,膳食后陪着高氏说了几句话,她担心手上的水泡和伤痕被发现,一直小心的护着手,才不至于被发现。
夜里,她掏出好不容易得到的血迹,此时鲜血已经干涸了,染在手绢上一抹深红,她看了一会儿便去沐浴更衣,早早的躺下休息,睡前让留芳留了一盏灯。
她抚摸着脖子上的玉环,默念咒语便进去了,找到那片树叶书签,担心自己记错了,又看了一遍十梦的使用方法,她才退出去。
从针线篓子里找了一根细针,对着烛火烧了一下,她捏着右手食指看了一眼,针尖砸下去,疼得她吸了口气,看着冒出的血滴,抹在手绢上的血迹上,看着鲜红的血慢慢融在一起,却迟迟没见将融了两人鲜血的手绢烧掉。
书签上说,十梦只能制定一次契约,若是用在皇太子庄炎身上,就再也不能进入别人的梦境了。
她在想把如此贵重的梦境用在他身上到底值不值得?
不管值不值得,她重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挽回自己凄凉的人生,抓住他的真心?
思至此,她不再犹豫,焚烧了手绢,同时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庄炎,庄炎,庄炎。。。。。。。
郭四公子在茶楼坐了半个下午,和友人们谈得差不多,又去酒楼用晚饭,喝酒说话半日,天黑尽了才带着微醺出了酒楼,和朋友约定有时间再出来聚聚,寒暄几句上了停在酒楼门口的扑通马车。
马车行驶了好一会儿,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上面写着郭宅,郭四公子下了马车,踩着微醺的步子进了院子。
不多久从郭宅的后院驶出一脸普通的马车,里面坐着已经清醒了的皇太子庄炎,换了一身华丽的衣袍,马车里点着沉香木宁神,除了车轮轱辘轱辘的声音再听不见其他声音,只因骏马的马蹄上包了布。
皇太子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了皇宫,一溜的宫娥进来侍候,端水倒茶,捶腿捏肩,休息了一会儿,他才去沐浴洗漱一番出来。
负责他大婚的公公拿着一份手册进来,道“皇太子,这是未来太子妃的身量尺寸,礼服已经在缝制了,皇太子请过目。”
庄炎听说太子妃三个字就像是被扎了一眼,目露不悦,却又不好公然表示出来,这位公公可是他父皇安插在身边的人,他不敢表现出对这门亲事的不满,接过去看了一眼,惜字如金的评论两个字“不错!”
公公见时辰不早了,也不好打扰,只说了一句太子殿下早些歇息便退了出去。
他一走,庄炎就把那份手册丢进洗脚水中,正要端水出去倒掉的宫娥吓得跪在地上,等他带着不悦离去,这才起身去倒洗脚水,当然她还不忘偷看了一眼太子妃的身量尺寸,暗暗惊讶太子妃胸部长得不要太大。
对这门亲事,挑选舒家的女子,他是不同意,他看中的是云家的小姐,知书达理,温婉宜人,皇后瞧着也可以,只是因为王贵妃的一句话,说这位舒家小姐,瞧着是极有福气之人,和皇太子相配。
皇上便点了舒家小姐。
这个**,他最讨厌的就是王贵妃,当年她冤枉自己撞了她小产,若不是母后拼死庇护,他皇太子的位置早就是七皇子的了。
那时他才八岁,七皇子才一岁。
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了,不管她如何貌美如花,贤惠温婉,都改不了她蛇蝎的心肠。更不要说这么些年来,她占着父皇的恩宠,明里暗里没少为难作为皇后的母后。
堂堂一国之后,被一个贵妃欺负了,作为皇太子的他却无能为力,这股憋屈,这股不满该如何排泄。
舒家女子没错,错的是王贵妃,明知道他更中意云家小姐,却说动父皇让他娶她看中的女子。其实,她是想留着云家的小姐给七皇子吧?
七皇子今年十一岁了,等他到了曲奇的年纪也要两年后,到时云家小姐还能轮到他?
庄炎进了书房,在夜色中走了一会儿,心中不快消散了许多,他看了一眼收拾干净的书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半天睁开眼被一旁的画像吸引。
待他多看一眼,才发现是谁的画像,眸光沉了沉,粗鲁的取下画像就要烧了,将要触及烛火时,他甩在地上。
难怪觉得那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