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好了,把她们弄醒吧。”谢青萍的目光扫过在小杌子上昏睡着的绿萝、杜鹃、紫藤。
文竹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蔓延开来,炎炎夏日竟有些浑身发冷。但她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走过去解开了三个人的穴道。
绿萝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一见谢青萍醒了,忙站起来走到床边,殷殷问道:“小姐醒了?是先用茶还是先梳洗?”不悦地瞪了一眼文竹,低声埋怨,“小姐醒了怎么也不说喊我们一声?”
文竹垂下头去,“我也是才看见小姐做起来了。”
杜鹃和紫藤揉着眼睛,仍有些发怔。
绿萝一个冷眼等过去,低斥:“还不去打水?”
杜鹃紫藤忙撒脚就跑。
谢青萍轻轻摇了摇头:“绿萝,你倒是个稳妥的,便做个一等丫头吧。”
绿萝并不意外,含着得体的微笑,谢了谢青萍恩典。
“齐嬷嬷可能不会立刻过来,”谢青萍一边在绿萝服侍下下地梳洗,一边轻轻说道,“你和文竹、箬竹、石竹暂时做一等丫头,等齐嬷嬷来了若有别的安排再行改动,不论升降都不要有怨言也就是了。”
绿萝点头应是,又问:“那二等三等的呢?”
谢青萍羞涩一笑:“等齐嬷嬷来了再定也不迟,你们四个毕竟大一些,先领着这些小的把桐华院管起来也就是了。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不是还有秦妈妈么?”
“不好了!不好了!”小丫鬟米兰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也顾不得行礼,小脸儿煞白,颤声道,“秦妈妈出事了!”
谢青萍眼中寒光一闪,却下意识般使劲攥住了绿萝的手,“秦妈妈……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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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剪羽(首推求支持)
绿萝手上剧痛,却不敢甩开谢青萍的手,转而呵斥米兰:“慌什么!学的规矩都进了狗肚子不成?怎的见了小姐都不知道行礼?!”
米兰无限委屈,眼睛里立刻含了泪,却规规矩矩上前给谢青萍行了礼,这才平稳了心绪,说道:“小姐,秦妈妈在后罩房给奴婢们讲规矩,本来好好的,忽然眼睛一翻昏了过去……”她咬紧了唇,几番欲言又止。
“啊?”谢青萍手上又加了三分力,身子微微颤抖,“怎么会这样?先是徐妈妈,后是烟儿她们……”她似乎急得都要哭了,“桐华院这是怎么了!不行!”她一跺脚,咬了咬牙,“我……我去找母亲,找父亲,我不要住这里了!”
绿萝被她带得一个踉跄,一抹恼意一闪而逝,忙站稳身子,拖住了谢青萍,大声道:“小姐,慢着!”
“啊?”谢青萍茫然回首,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小姐!”绿萝慢慢掰开她的手指,放缓声音,耐心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您想想,桐华院接二连三出事,传了出去,对您的名声可是大大不利啊!”
“那……”谢青萍喃喃道,“那我该怎么办?”
绿萝拉着谢青萍坐下,示意文竹斟了一杯热茶过来,氤氲的热气一蒸,谢青萍原本苍白的面孔泛起了些微红晕。
“小姐,当务之急,不是去请伯爷和夫人示下,而是要看看秦妈妈为什么会晕倒,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最好,若是不能的话,我们悄悄请个大夫来瞧一瞧也就是了。”
谢青萍手足无措,闻言连连点头:“好,就照你说的做!你去……你去瞧瞧……带上杜鹃紫藤,若有什么事,叫她们不拘是谁赶紧回来给我报信。”
绿萝点头答应,转身对文竹道:“小姐这里,你多多照应,我去去就回。”
眼看着绿萝带着杜鹃紫藤消失在门边,文竹这才轻轻问道:“小姐,秦妈妈……他武功高强,怎么会突然晕倒?”
谢青萍慢慢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面容清冷,目光冷酷,“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如果说大夫人是一头狼,寇勇便是她的爪子,如果说大夫人是一只鹰,寇勇便是她的羽翼,若要大夫人无力作恶,便要先砍掉她的爪子、剪除她的羽翼!
文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知道不该问的不能多问,便闭了嘴。
不多时,绿萝走了回来,满脸的震惊甚至还来不及掩饰。
谢青萍见她回来,立刻站起身,脸上已满是慌乱,急急问道:“怎么样?秦妈妈没事吧?”
“这……”绿萝皱眉,叹了口气,“秦妈妈中风了,口眼歪斜,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谢青萍抬起手,遮掩了唇畔一抹残酷的笑意。
文竹忙问:“这可怎么办?秦妈妈可是夫人派来的人,她既病得这样严重,我们要不要给夫人报个信?”
绿萝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现在那边有粗使的婆子照应着,据她说,中风之人不宜移动,只好请大夫人来一趟了。”
谢青萍忙道:“文竹,你快去请大夫,绿萝你去……不,你别去,剩下我一个人,我害怕,你叫箬竹去请母亲。”说着给文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去。
文竹会意,福了一福,转身快步而去。
绿萝见谢青萍这般倚重自己,自然是喜出望外,也有心留下来笼络谢青萍,便叫杜鹃去叫箬竹。
箬竹来见过谢青萍这才去请大夫人,这样一耽误,未等她走到锦荣院,文竹已经带着谢府里常用的大夫陈大夫走了来。
后罩房四间是丫鬟们的房间,东面一间两张床,一个衣柜,两个箱子,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是两个一等丫头的房间;第二间三张床,一个衣柜三个小一些的箱笼,一张矮桌,几条小杌子,是三个二等丫头的房间;第三间房一条大炕,两个衣柜,一个立地闷户橱,一张桌子,两个条凳是三等丫鬟的房间;最后一间一条大炕,一个衣柜,一个躺柜,两条长凳,是粗使的丫头和婆子的住处。
寇勇自然不可能去拥挤的房间,因此简单和丫头们交代几句就进了一等丫头的房间,坐在桌旁喝茶,才喝了没几口眼睛一翻仰面摔倒。因为动静太大,过来帮着安置丫鬟们的粗使婆子便过来察看,这才知道是中风了。
虽说已经请了大夫,但到底还是自己院子里的事,谢青萍不放心,亲身过来看着,绿萝便指挥小丫头们搬了一扇折叠屏风来,服侍着谢青萍在屏风后看着陈大夫给寇勇诊脉。
屏风后设了一把椅子,谢青萍坐在椅子上,透过镂花的藤编屏风看着陈大夫蹲下身去给寇勇诊脉。
陈大夫是诚意伯府专用的大夫,年逾六旬,医术高超,为人更是端方正直一丝不苟,他蹲下身去,早有婆子在寇勇手腕上遮上了一方手帕,陈大夫便隔着手帕问脉,手指刚一搭上去便皱紧了眉头,随着时间的流逝,眉心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大夫人气喘吁吁走了进来,面带不悦,厉声喝问:“是谁请的大夫?!”
陈大夫朝身侧的小药童使了个眼色,那小药童不过七八岁年纪,十分机灵,趁人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陈大夫捋着胡须,思量片刻,从针囊里取出金针,在寇勇几个穴道上下了几针,这才站起身,对着大夫人拱了拱手:“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大夫人满腹不安,也不知道陈大夫究竟看出来什么,闷声不响转身抬脚就走。
屏风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喁喁低语,一个少女的声音道:“秦妈妈脸上怎么起皮了?”
陈大夫脚步一顿,看了看寇勇的脸,又望了望大夫人和那扇屏风,脸上露出几分踌躇之色。他已经察知,这个所谓的婆子其实是个男子,可是若当众揭穿了这人身份,这满屋子女眷又该当如何自处?
这时,院子里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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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乘胜
“出了什么事?”一道亮闪闪的寒光闪过,谢庆手持着一柄出了鞘的宝剑闯了进来。
陈大夫吓了一跳,大夫人脸色更是白得无以复加。
谢庆一看屋子里的情形,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手腕一抖将宝剑顺在肘间,沉声问陈大夫:“怎么回事?”
“请老爷将此人绑了!”陈大夫一指地上的寇勇。
谢庆愣了一愣,转脸去看大夫人,电光火石之间,大夫人已经做好了决定,做出一副不解的神情:“这婆子有什么不妥不成?”
陈大夫又看了看屏风之内,这才低声道:“这是个壮年男子!”
谢庆一惊,立刻上前撕下了寇勇脸上的人皮面具,又摸了摸他高领衣服之下的喉结,最后将手落在他胯间,脸色渐渐浓黑如墨,转脸看着大夫人,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满面惊诧:“这……怎么会这样?秦妈妈呢?这人是谁?伯爷!”她上前两步紧紧抓住谢庆的袖子,“府里怎么会出这种事?”
谢庆仔细在大夫人脸上看了半晌,大夫人头皮一阵发麻,但还是强迫自己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谢庆这才沉着脸道:“请陈大夫到前院书房奉茶,夫人,你带着丫鬟们先避出去!”
陈大夫拱了拱手,带着小药童现行离去,大夫人这才带着谢青萍和一众丫鬟婆子出了后罩房,回到谢青萍正房的小花厅。
谢庆沉着脸,叫了府中两个侍卫抬着寇勇去前院。
大夫人脸色阴沉的像是暴雨来临前的天空,一双眼睛利剑一般在谢青萍和桐华院丫鬟婆子脸上逡巡,过了好半晌,才沉着嗓子道:“今日之事,若是有人说出去半个字,立刻拉出去乱棍打死!”
丫鬟婆子们战战兢兢,胆小的甚至腿都开始发抖。
谢青萍白着一张脸,颤颤问道:“母亲,到底出了什么事?那秦妈妈……”
“住口!”大夫人双眼瞪圆了,怒气勃发,胸膛剧烈起伏着,“你怎么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