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受长信侯之令取你狗命!”其中一位黑衣人刚报出来历,马上飞身杀去。
梅儿见势忙拿了细软逃跑,却手上一滑,一物掉在地上碎成两半,赫然是那块定情的龙玉!梅儿没空去捡,急急逃跑。成蟜如今成为刺杀目标,哪里脱得开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玉碎人去,如同初见时的无奈,泪水不期然的滑落……
稚童十余载,立身咸阳安。
蟜出何生政,亲疏两相宜。
高呼秦王尊,求全韩相女。
君臣义守之,妄念儿女情。
从此弃权贵,妻母悲哭诉。
夏守秋为期,瓜熟自为琼。
执手烟波里,身近暮霭沉。
生死天命定,挥袖别云雨。
——《成蟜传》
作者有话要说: 求包养、求蹂躏、求评价!!!我需要动力
☆、第29章 灰暗霸凌
梅儿并非自私无情之人,想来一个精锐的光棍队护着成蟜哪会有什么危险。先顾上自保,若是此刻不逃走,那她不是变成刺客的刀下鬼就是变成成蟜的阶下囚!
接下来的路,她是一身麻衣,混入难民中跟着他们吃糠咽菜的一路平安过险。
这些难民有些是逃出邯郸想到强大的秦国定居的,有些是家破人亡无处为家去邯郸寻亲避灾的。蝼蚁的征途不知磨破多少双鞋,终于听到人们兴奋的喊叫:“邯郸,到了!”
梅儿登上山坡垫脚远眺,那高凸耸峙的城墙仿佛是新生活的招手!
下了这座山便是邯郸城,梅儿重新汇入人群中,如河流奔腾而下。可不知为何没走几步大家就停了下来,远处马蹄声至,把他们全部堵截在山上,马上之人看打扮流里流气的,分明就是土匪。哦,不,应该叫山贼。
这里少说也有一两百人,梅儿自然没有感觉到惧意,正想着他们是不是要说老套的开场白:“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散财免灾,反正重要的钱财她都藏得很严实,就不信他们能一一搜身。
“给我抓起来!”为首的山贼振臂一呼,身后的一众贼子跃身下马,手起刀落间打晕反抗的男子,毫不留情的抢夺幼童和年轻姣好的女子。
这年头人最值钱!
众人哄挤作一团,呼天喊地着逃窜,却根本避无可避。那感觉,要是怀孕的人,铁定会把孩子挤下来!
“哇……”山贼抢着妇女手中的幼童,拉扯得孩子痛哭不已。
本来梅儿不想多管闲事,可这般惨痛的画面梅儿哪里忍心,只好就近捡了根木棍敲去,娇弱的她还没来及出手便被贼子夺了棍,手肘用力一挥,梅儿顿时脸上吃疼摔倒在地。
贼子定眼看去,大喜:“原来是女子。”
说着便被丢上马车,拉入山寨贼窝。
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在幽暗的房间中闪着幽光,四周充斥着呼喊与哭泣,梅儿知道此刻是被关在了地牢里,这里极为窄小,长宽皆为两步的距离。墙壁上有滑溜溜的水汽,摸着黏糊糊犹如鼻涕,空气中亦散发着霉变的气味。
每日会有人把地牢的天顶打开投下食物,那些被污水泡烂发臭的剩菜残羹起初的梅儿是坚决不吃的,可到后来看着大家争夺的仿佛是美味佳肴般,自己也早饿得不行,她只好捡些稍稍干净的冷炙果腹。
为何要在战国苟且偷生?
心中萌生出死亡的念头,可当那破碎冰冷的陶碗触上手腕,才明白自己不够勇气,总觉得有些事放不下。秦,还有什么是她未完成的使命?死亡又是否能把她带回现代呢?太多的不确定让她不敢选择自杀,生不如死唯听天由命!
黑暗、无尽的黑暗,早分不清过了多少时日,仿佛是一个世纪吧,地牢从最初的霉变味升级成地下水沟的腥臭味。梅儿的头发已粘在一块,单薄的衣衫也变得破烂肮脏,因为长期没洗澡浑身沾染尿骚味,甚至瘙痒难耐,早已经把自己抓出血肉模糊的伤痕。
地牢里的人从最初的几十人变成十几人,有的为了活命放弃尊严成功走出牢笼,有的不堪重负盾墙魂逃,至今尸体都还安详的躺在地牢里,幸好天气越来越冷,没有溃烂长蛆,最多就是流些尸水,加些空气恶臭剂!
行尸走肉的生活也就不外如是了吧!
往日的牢内牢外都是黑夜,今日天顶打开得倒是有些早,投下几缕白光,梅儿看着纤尘在空气中飞旋,有雪飘落下来。
不知不觉中,原来冬天已经悄然入户!
冬是什么?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白昼短暂得仿佛流逝到生命尽头,似深邃孤冷的熟男,用他独有的冰容雪颜蜜意着万物。
梅儿呆愣愣的看着落雪无声,心中想到的却为何是嬴政。恨吗?恨——若不是他,自己就不会落得死生不得!本该恨的,可若不是自己弃之安乐图求忧患哪会有这般田地,怪只怪饱暖思淫、欲,怎“贪欲”二字足以!
生活在这样的地牢中消磨了多少的斗志,已是秋去冬至,看着这场雪,却突然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惧怕什么?
人活着,有的时候必须要懂得放下坚持,摆脱枷锁迎风而上!
可,不知这放下坚持是摒弃了尊严还是直面了勇敢?
“你们谁要出来?”沉重的门在一阵刺耳的巨响后投射入光明,一个莽夫抵着门沿,重复着曾经无数次开门后的问话。
长期的营养缺失让梅儿身体虚弱,可她必须站起来,用脚而不是双膝,一步步坚实的走出这紧锁的门。牢外的光线太强,刺得梅儿眼睛发胀,她用手背遮挡着,仍是努力仰望天空……
雪落在肩头,瞬间融化后迅速浸入伤口,疼痛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即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生活却是血淋淋的真实存在。已是来战国的第二个年头了吧,不知未来的道路将是如何的艰辛?
刚出来就被凶巴巴的莽夫领到一位书生打扮的人身边,“赵先生。”
那位被称作赵先生的人问她:“什么名字?”
“王梅儿。”梅儿受了苦,此刻变得老实乖巧。
“是干净身子吗?”赵先生落笔,继续问。
“什么?”梅儿以为自己听错了,怎无缘无故问如此羞臊之事呀?其实,此刻的梅儿衣衫褴褛,诱人的浑圆早已呼之欲出,要说害臊这更让人害臊,可在山贼眼中与砧板上的肉质无异!
赵先生眸都不抬,再次厉声问:“是干净身子吗?”他长年累月的给这些个女人登记造册,早已厌烦不堪。
“不是。”梅儿下意识的回答,声音却是低低的带着些胆怯。
赵先生递上一件麻袍,吩咐身后押解梅儿的莽夫:“带到西所去。”
梅儿终于吃到一顿饱饭,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暖水澡,擦上疗伤药膏,穿好那件清寒的单衣,美美的在西所睡了场觉。西所里的一众妇女满面愁容,毫无交头接耳的心情。
接下来的数日由几位老妇调、教她们坐立行言,有半点不听话和扭捏的就会被针刺,跟那该死的容嬷嬷一样心狠手辣。幸好梅儿是从王宫里出来的,对礼仪还算略懂便少了些皮肉之苦。
如同牲口般的对待,只有夜晚才是最美好的安宁,只求明日的太阳晚些升起。特别是今日,调、教礼仪的老妇告诉她们:“明日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好好表现啊!”
这一夜因此而失眠,直到灯光和夜色都暗淡下来,梅儿隐约听到西所的门被人打开,她屏住呼吸,只求魔鬼不要降临到她的身上。
接着是沉重的喘息声,第一个、第二个,直到第三个才有了声音,“求你……不要!”
“什么不要!给我乖乖的,就跟前面两个一样让爷快活。”那凶狠的男子仍是精神旺盛,美人在怀让他乐不思蜀,“反正又不是什么清白身子,装什么清高!明儿把你们卖了出去不还是要服侍那些个爷!”
男子在山寨中排行老九,年纪尚轻也自然血气方刚,早想碰碰这些美娇娘,可碍于寨规严谨才没好动手。而这些人明天就要被卖出去,寨里都忙着整肃出发,他才终于寻到机会遣退守卫入西所。
梅儿感觉到旁边的人儿在发抖,转头看去,原来不仅仅是自己醒着,那些柔弱的女子一个个假装熟睡,都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惧。
“英,救我!”女子哀怨的眸搜寻着求救,只见之前被强、暴的其中一个女子,也就是被称作英的女子踉跄着下榻,拿起墙脚的刀砍去,可力量微弱,老九背上吃疼,马上从快活中清醒过来,抓住刀刃用力一带,将她摔出丈远。老九迅速的翻身下榻,狠掐郑玉英的喉咙,指印深深陷进肉里。她顿感呼吸困难,双手努力的想要掰开老九的手。
而获救的女子也扑了上去,熊抱住他用那细弱的胳膊挽住他的脖子。榻上的众女都看着这个场面倒吸凉气,不知是该反抗还是该继续装睡。梅儿犹豫着,可见两女子如此英勇斗男,也是热血沸腾,于是捡起地上的刀,快步向前。
此时,老九正被挽住脖子,他伸手一扣,肩臂一震将背上的女子摔倒在地。梅儿见时机成熟,一声怒吼:“闪开!”趁着女子倒下避开的空档,一刀刺去,直命心脏!
“咳……咳……”郑玉英推开压在她身上的老九,探了探鼻息,确认已没有呼吸后终于放松了神经,轻咳数声后扶墙而起,环视众人:“他已经死了,你们还怕什么?”
众女人顿时来了底气,如饿狼扑虎,全都围上来拳打脚踢,把几月里受到的痛苦发泄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只有梅儿一人呆愣在原地,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在月光的照射下透出魔鬼般的阴狠,她甚至无法呼吸,思绪早不受控制的回到万人坑的恐惧中……
她,杀人了!
大家泄完愤后才想到后怕,要是让人知道这个山贼死在西所的话,她们一定会被灭口的!
到最后也只有梅儿、郑玉英和刚才险些被强、暴的女子——郑飞华一同藏尸,两姐妹看似柔弱却因亲情而变得强大,她们的举动犹如巾帼英雄激起了梅儿生存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