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激动直到发疯的感情。这种被叫做爱情的感情,不计后果,就像是迈下山崖的最后一步,它因此壮丽绚烂。
因为她,我发现了爱情的身影,并接近了它。在我四十二岁这年,因为爱情,我才觉得自己结束了青春期。世界在我心里换了模样,即使刘托云的家,一如我来时那样昏暗。
我不愿意离开我正在描述的一切,好像它不会再一次发生,好像它第一次时,就在顶峰。
她把我领到另一个房间。那里有一张蓝色的大床,她拉下床罩,露出了这间屋子的最明亮所在:一张像灵床一样洁白的床。
她四十岁,或者接近四十岁,在我面前从容地脱衣服。在这过程中,她一直望着我,不像任何电影里的女人,任何电影,中国的外国的港台的;任何女人,清纯的风骚的村姑还是妓女。她有自己的情欲表达方式,这方式里没有羞怯,也不放荡。
当她裸体站在我面前时,还是那样微笑着看我。她的身体跟丰满一点不沾边,她的乳房还没有我的肥厚,但她自己身体传达出的却是魔术一样的东西,毫不娇柔,却充满关爱;没有挑逗,却预示着疯狂。我激动得不行,已经看不清吸引我的到底是什么,但要不计代价地扑过去。
她能那样地贴近我的身体,除了她,谁也没做到过,尽管我这样说对不起黑丽。她忘我地拼命地将她的身体贴近我,把我们的自我都挤压出去,好像是两个残缺的人最终的团聚,骨头再次插进骨头,肉体再次融入肉体,仿佛上帝再次把亚当和夏娃合成了一体。
她能那样地吻我,除了她,谁都没做到。她的亲吻教会了我,我也像她那样亲吻她。在这之前,这样的亲吻对我来说只是幻想。我吮吸她的舌头,就像吮吸自己的。我吞咽她的口水和鼻息,感觉它们走进了我的所有神经。她散发的气味都是没有味道的,我更加用力去吸去闻,仿佛我必须找到她有味道的气味。
她的吻是无私的……
让我交出了一切,把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变成了火焰,而且感动了我。她发疯一般的亲吻告诉我信任,告诉我自由,使我幸福地忘记了平时总是在意的事情:我的嘴里是不是有味道,我的鼻息是不是混浊……
我们亲吻了多久,也无法计时了,因为有太多的东西改变了。
接着,她领我做了我从没跟任何女人做过的一些事,对我来说,它们是许多事。她是那么老到,仿佛她在没有工作的时间里都在练习做爱,她就像一个谙熟藏宝地道的守财奴,最终拿出了全部财富。
她时而激越时而平静,帮助我们把随时都可能消失的巨大幸福延长再延长。她那些让我们两个进一步发狂的主意都不是取悦,是她太愿意了,就像我太愿意一样。
我们像世界上最后的忘记体面的人,用全部的气力和方法,只想钻进对方身心的一切角落。
高潮过后,我心里响起一个声音:我太想知道别的男人都在想什么,过去,我不了解男人,尽管我也是男人。一个男人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一个男人,一个男人能从生活中得到什么,一个男人或者所有的男人最想得到的又是什么……
我终于知道了自己,我想得到一点这样的东西,它可以跟我一起死去,也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远离我。
“我得到了。你呢?”我问我的女人。
“我也得到了。谢谢你。”我的女人比我更好。
“我也想说谢谢。”
“我知道。”
她再一次紧紧地贴上我,拿起我的手,亲了一下我的掌心,仿佛这是结束时的礼仪。她的手放到我已经隆起的肚子上,让那些还不算太厚的肉晃动一下,然后更紧地贴近我。她一次也没管我的发型,就这样贴紧我躺在我的身旁,无比亲切,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上万年,而且还要待在一起上万年。所有的靓女俊男对我们都失去了意义,我们对我们的丑陋也满意。
这亲切……
这巨大的幸福是她无条件地接受我的一切,我已经不再健美的身体在她的眼睛里那么自然,好像所有男人的身体都是这样。我因此彻底放松,就像染上疾病那样迅速,我把她的态度溶到了我的血里心里。我紧紧搂抱着她,也觉得她干瘦的身体和所有的丰满一样。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她一定用了魔力,才让我们两个人不好看的身体在这个角落里舒服地伸展。
她的身体和我的身体这么接近,我们的灵魂还能远吗?
我们睡去又醒来,我们拉开窗帘看夜空上的星星和月亮,看它们越来越明亮。我们听见彼此肚子的咕噜声,就大笑一阵,然后再紧紧地拥抱。谁都不想离开这张洁白的大床,尽管吃的东西就在不远的地方。
我在饿肚子的时候决定,把这个夜晚用漫长的篇幅记录下来,留给我们。不是为了老了以后再读它,而是把记录的本子放到高处,放到一个我们天天能看见的地方,偶然就抬头望它一眼。
致庆子,致我自己
无论你有什么样的心情,云上的爱情,还是地狱里的沮丧,或者像我过去的邻居老太太丧失味觉一般,到了单位,它们都会发生变化。
单位,比你的婚姻比你的情感更有韧性,所以离婚的比辞职的多。
离开刘托云,第一次来上班,我才发现,单位在我们生活中所占的比重很大,比我们想象的还大,…》小说下栽+wR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