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迦跟着进了宫,赫然发现千落凝竟然是西秋国的女皇秋枫,难怪,她举手投足都透着一种尊贵之气,不经意间她的身上还会散发着王者的气息,原来她本就是不凡之人。
不过无论她是女皇还是普通人,只要是欠他的人绝对赖不掉的。
两日后,铜长老从秋晶山庄赶到了禾城,进宫来了,诊视后,他无可奈何的摇着头,叹息一声“她不愿醒,老夫也莫可奈何。”
“枫儿,你不愿醒来是因为我吗?你醒来好不好,无论要我怎样都成,只要你醒来。”他始终是她的累赘,每一次都拖累她,泪珠滴滴滚落,凄美地令人心疼。
“枫儿……我想起来了,过去十年间的种种,广寒宫的一切,都记起来了,我不恨你,我恨自己也不会恨你的,凝儿,我爱你。”当他想起,那时他竟然说恨她,他变后悔了,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一声声的呼唤,却唤不醒她,她继续沉睡着。
接下来的日子每一个人都在她身边唤着她醒来,却仍然不见成效。
“难道真的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夏宇执起她冰冷的手,已不见往日的光泽,一日比一日冰冷,这样下去,她就真的救不活了,不是没有喂她喝过药,补品,可无论用何方法,都不见她咽下,直接从嘴角溢出。
黑衣也开始六神无主起来,一大堆的男人们围在她的床前,却一筹莫展。
在一起几日,免不了会说起他们与秋枫的点点滴滴,这一刻,桑月才明白,自己有多幸运,竟能得到她的爱,而他们也着实不易,一个个都对枫儿掏心掏肺,死心塌地,枫儿却偏偏只对那时以为死了的他情深意切。
可她真的就不爱他们吗?他不相信,与枫儿相知十年,对她,他有时真的看不透,却也明白枫儿的为人,若是没有感觉,她是绝对不会将他们留在身边的,她是爱他们的吧,只是当时他们之中隔了一个他,让她看不清,看不明。
倏地,桑月想到了那一日在大街上偶遇的红衣男子,“黑衣,魔谷中住的究竟是何人?”他的想法很简单,曾听说过铜长老医术高明,却连铜长老都无法治愈枫儿的心疾,那那名男子说能治好,或许他会有办法。
黑衣想了想,缓缓道来“传说魔谷是魔医居住的地方,其医术已经是出神入化了,只是此人性情怪异的很,一不高兴就拿人试毒,而且是他不想救的人,就算再如何威Bi利诱,都讨不了好,他想救的人,就算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好处可以给他,他都会救,只是至今,他的喜好至今没人能猜透。”忽地一个激灵闪过,他惊叫道“等等,我怎么没想到,或许他可以救凝儿也不一定。”
“可,你刚也不是说,他是个很怪异的人吗,他会医凝儿吗?”沐路不禁担忧起来,好看的俊颜五官都挤到一块儿去了。
“我不知道,但又必要试一试。”若再放任她沉睡下去,他真的怕……
静默半晌,桑月柔声说道“他应该会医治枫儿的吧。”
黑衣不解,疑惑地斜睨着他“你怎会如此肯定?”
“出宫那一日,曾在禾城的大街上,碰见了一名红衣男子,他……”桑月将那一日的事情缓缓道来。
黑衣闻言一喜“若是他能治愈凝儿的心疾,那么,他的医术一定已经登峰造极了,他也愿意医治凝儿,对我们来说就是希望,我这就去准备,宇,你就留在这里继续替凝儿代理朝政,路,自小产后,身子一直不好,你留在宫中好好修养,月,我还有阎恨带着凝儿一起去魔谷。”
原本柏迦是要跟着去的,却被黑衣点了穴,他们是要去救凝儿,他们的妻,他去跟凑什么热闹,而且人多了也未必就是好事。
就这样,他们以坐轿抬着昏迷不醒的秋枫出了皇宫,黑衣和阎恨一前一后的抬着坐轿,赶往位于禾城之外五里处的一座山谷之中。
谷外一块人形大小的山石上刻着两个大字“魔谷”旁又刻着一行小字“擅闯魔谷者死”。
魔医相传邪的很,山石上的警语,他自然不会小视,黑衣运足内力朝谷内大声喊道“请问魔医可在?”
半晌,无人应答,难道是出去了?
似乎过了一炷香,一名清秀侍者,才从谷内走出,一脸的不客气“你们倒是很有耐性。”侍者丢给他们一人一颗黑色药丸。“吞了它,随我来。”
黑衣,阎恨和桑月吞下药丸,便抬起坐轿随着侍者来到一间小茅屋前,侍者站在屋门之外恭敬的说道“主子,心秀已经将他们带到了。”
“嗯……”屋内传来一声慵懒中透着一丝柔媚的回应声,半晌,屋内没了声响。
侍者转身离开了,黑衣心中没了底,他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唯今之计,他们就只有等,否则惹他不高兴了,不肯治她了,他们也无可奈何,他们只有忍了。
夕阳向大地洒下金辉,整个魔谷犹如披上了蝉翼般的金纱,大地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一个时辰过去了,屋门开了,一名男子身着绝艳红衣,款款的步出茅屋,长长的睫毛遮盖了狭长的凤眸,细看之下,那眸色竟隐隐泛着红光,右眼角下方的泪痣红得妖异,一方红纱虽阻挡了众人窥伺其全貌,却丝毫掩不去他一身的妖娆“尔等入谷寻我何事?”慵懒的媚态尽显,眸底划过一丝媚笑。
“我妻昏迷不醒已一月有余,却始终不醒,不知魔医可否设法医治。”桑月低声柔语地道来。
一双凤眸闪过一丝错愕“是你。”那一次看见此男子与那名女子亲昵的离开,难道请他医治的便是那名女子?
“是……”桑月明白,魔医已经认出他了,便大方的承认了。
“我要救的人,连阎王都不敢抢,而救与不救,先见那人再说。”魔医眉宇轻挑,低哑的嗓音如魔音般魅惑人心。
黑衣闻言将轿中秋枫抱出,魔医轻扫一眼,确实是她。
犹记得那日,她面色红润,淡雅的身姿仿若天宫仙子,好看的凤眸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可只是一月有余便奄奄一息了,虽然一息尚存,却气息微弱,昏迷的她似少了一份灵动,那双冰冷中透着温柔的眸子此时正紧闭着,胖瘦合宜的脸颊,似瘦了好几圈,憔悴不堪。
“魔医,凝儿可救否?”黑衣焦急的问道。
“她与你有何关系,你如此焦急?”他们似乎都与她有着微妙的牵扯。
“她是我们的妻。”如是说,当然他所说的我们并未包括阎恨,可魔医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不禁讥讽道“竟有三夫,她倒是艳福不浅啊。”
黑衣想当然不会向他解释,秋枫不止有三夫,他此刻心系秋枫,只想要快些将其医治好。
眼底闪过一丝算计,魔医慵懒的偎靠在一颗苍天老树上,半晌,终于微微颔首“好,我救她,不过,我有个条件,让她留在两个月,在这两个月之间,你们不能来魔谷见她。”他曾说过,再见面时,绝不会放过她。
魔医一答应,众人心中一喜,两个月而已,只要能救她,他们愿意等“好,两个月后,我们回来接她。”
“心秀。”魔医轻声一唤,那名侍者便闻声而来。
“主子……”心秀的动作可以说是训练有素了。
“将她抱进去,安放在床榻上。”他的医舍是不允许外人踏入的。
心秀将她从黑衣手中接过抱入了茅屋,魔医随后踏入茅屋,幽幽的说了一句“你们该走了,不送。”屋门便关上了。
。
第二卷 113章 扮猪
看着床榻上依然昏迷的秋枫,魔医执起她的手欲诊其脉,却惊愕的怔了怔“紫凤环。”没想到世间还有与他一样之物,那她是否与他一样一出生便带着紫凤环,被父母当成妖孽舍弃了呢?
轻抚着自己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手环,这难道便是缘分?他宛然一笑。
命心秀准备的药材,丢入浴桶之中,心秀退下后,魔医才将秋枫褪去全身衣物,将其放入药桶之中浸泡着。
秋枫脸色白了又紫,紫了又黑,几种颜色在她的露出的肌肤上不停的变幻着,额头泛出的薄汗,仍然不见转醒。
她右胸前的一个淡淡的伤疤还未消,可这伤势并不严重,可她却下意识中不愿醒来,看来她是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
“我就不相信,这些都是毒中极品,就不信不能把你痛醒。”眉开眼笑的,眼底带着一丝兴奋,难得有一个试毒的人儿,不反抗的任他试毒,他会好好利用的。
与此同时,黑衣回宫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与夏宇,沐路和那死皮赖脸留下的金财神说了一遍。
众人虽心有不甘,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守住她的江山,守护她的百姓,能做的却也只有等了。
看着镜像中的秋枫,阎王冷峻的神情透着一丝无奈,微叹一声,挥一挥袖,镜像就这样消失在眼前。
一日是他的女儿,终身便是他的女儿,而他的终身可是很长的,他是注定要为她担忧一生了。
黑暗中,一抹身影蜷缩在双膝之间,偶尔微微轻颤着身子,显得十分孤单与落寞。
“千落凝,该醒了。”那时一种深入脑海中盘旋的声音。
她动了,缓缓抬起头,眼底透着无尽的伤痛“……”
“小丫头,你该醒来了,睡的太久了。”
“他恨我,他恨我……”她再次埋首在双膝之间,无意识的呢喃着。
看来这次她是深受打击了,否则也不会选择逃避了“小丫头,一切都过去了,情咒已解,以后你便是桃花朵朵开了。”
“……”她仍然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孤寂之中,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她将自己封闭在内心深处,这样就不会受伤了。
阎王无奈一叹“难道你要丢下那些对你情深意切的男人们?难道你要抛下可爱的女儿?你要抛下好不容易才回到你身边的桑月,小丫头,醒吧,”
“他恨我……他恨我……”双膝间,传出一声声悲切的低喃。
“他不恨你,不恨你,他爱你。”
她从双膝间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