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么,不过他一直在等,他希望长烟能给他一个解释。只是,三天了,她没有半分的说辞。这是新婚吗,为何他没有了半点的甜蜜。
长烟也在等待,她等的是毒门的人来告诉她第二件事,这个幕后之人,也该浮出水面了。她需要给西岭辰一个解释,尽管这个解释有些伤人。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百花竞放。西岭国的皇宫,这个月格外的不太平。女帝西岭放的一个不受宠的侍君邀君清扬一同赏花,不料竟与君清扬的乳爹发生争执,乳爹一时失手将其推入湖中,待人救起时已没了半分气息。
皇贵君德君闻讯赶至,君清扬的乳爹直辩解说那个侍君口出不敬,说什么十个皇女也敌不上西岭辰,西岭有他,怕是要变天了。德君闻言命人掌嘴,这种大不敬的话就算是转述也不能这么不避人的。侍君已死,按制德君罚了君清扬的乳爹二十大板,已算是分外留情了。孰料,不过十五个板子,那君清扬的乳爹口吐鲜血,人也去了。
好好的一个皇宫,突然变得十分血腥。淑君与乳爹感情一向极好,见乳爹去了,大病一场。原本感情不错的德君与淑君,也因此相处尴尬。女帝责问德君,德君只说都是按常规处置,不曾想会这样,心中亦是万分委屈。他徒掌后宫,女帝原本对他的情意越来越淡薄,此事又如此维护淑君,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好在他的女儿西岭琪已从北方赈灾回来,因体恤百姓,尽心尽力,北方五府如今大赞西岭琪,皆是希望其能被立为太女。西岭琪常来安慰他,他也稍许欣慰。
女帝的身体原本年后有了起色,这个月突又反复。选立太女之事提上日程,已确定在三月二十重臣商议此事。
三月二十,那也就是十日后。长烟听闻西岭辰告知她此事,越发的神思不属。大婚都一个多月了,毒门的人还是不来,她自己都有点沉不住气,更重要的是,她看向西岭辰时,愈发愧疚。他待她与成亲前一样亲厚,甚至更加温柔。只是每晚歇息的时候,她总是磨蹭到很晚,晚到他已入睡,她才轻轻上床。实在是怕面对他,长烟与西岭辰说继续接管柳凝坊,并在洛京开家分号。西岭辰也应了,他如今事事顺着她,只是她观察他时,只觉他像一潭深泓,原本眼中的清澈,如今也蒙上了雾。她只好寄情于柳凝坊的事,不管怎样,能替他经营好这个商号,也算是对他的一些补偿,虽然她知道,他在乎的不是这个。
三月十一。西岭辰如常上朝,长烟在新开的柳凝坊商号忙碌。一个小叫花上前向她讨钱,顺手给了她一个纸团,上面写道:“锦楼,未时,桂花雅间。”长烟见信知是毒门的人终于找来,于是对分号里的人说要出去采办,在长街上来回走了几趟,进了那约定之地。
雅间里的人是那青衣人,她道:“令长烟,门主有令,如今要你做那第二件事。事成后应承你的事可立即兑现。”
长烟问:“何事?”
青衣人也不答,用手沾着茶水在桌上写道:“务必让贤王拥立大皇女为太女。”写完后看了眼长烟,问道:“可看清了?”
长烟道:“明白了。”
青衣人道:“如此你就放手一搏吧,成与不成就看这件事了。”说罢将那水迹抹去,先行离开。
长烟静静的坐在雅间里,原来幕后之人是西岭奕,果然是她原先猜测的两人之一。这西岭奕外传忠厚,不想竟是这种小人。如今,她该怎么和西岭辰说呢?墨柳和墨凝的安危,压上她的心头。
黄昏,一灰衣人侯在密室,旁边坐着西岭辰,他问道:“可看清与妇君见面之人去了哪里,她与妇君都说了什么?”
灰衣人回道:“属下已探得那人进了京郊一处宅院,密探已查出是毒门的一个据点。那人似乎要妇君办一件事,不曾说出,当是写出来的。”
“你们的踪迹不曾被人发现吧。”西岭辰问道。
“主子放心,跟踪的人轻功极高,万无一失。”
“嗯,你们先派个眼线观察,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告退。”
西岭辰安静的坐在密室里,没想到长烟居然与毒门的人有关系。据他所知,毒门与大皇女一直有联系,那么,长烟又是有什么事受制于她们呢?还是原本就是心甘情愿为她们做事?他心中有些不快,慢慢出了密室,坐在书房里,心事重重。
晚上,长烟亲自做了一桌饭菜。西岭辰见状知长烟必是有话要说,他只装做不知,连连称赞饭菜可口美味,道:“长烟,你我相识多年,我只吃过你做的一次火锅,不想你做的饭菜竟更加美味,只是不知下次再吃,是何时了?”说罢凝视着长烟。
长烟见他竟这样喜欢,笑道:“你什么时候想吃,我就什么时候做吧。”
顿了顿,又状似无意的问:“皓雪,太女之事,你心中可有人选?”
西岭辰心道,原来是此事。他轻松的答道:“还没有,母皇的心意尚看不出,要等过几日群臣共议,母皇一向是十分尊重大臣们的意见。”
“嗯。”
“快吃饭吧,这等美食当前,谈什么国事啊。我今日得了副字画,待会一起去书房赏鉴吧。”
“好。”长烟应道。
饭后,西岭辰领了长烟进了书房,吩咐下人不必进来侍候。贤王府下人众多,难保没几个西岭奕的耳目,有些事,还是避着些好。他在书房里静静立了会,也不说话,长烟见状不解。西岭辰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长烟沉默。过了一会,西岭辰似舒了口气,推了本书架上的书,一道门豁然出现在长烟面前。
长烟初时有些诧异,复而释然。西岭辰对她道:“进去吧。”
两人同进了密室,门又合上,恢复如初。
室内有颗夜明珠,不大的房间,如昼般明亮。西岭辰立在室中,看着长烟道:“长烟,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长烟心知今日终可吐露心事,道:“皓雪,我的确有事要和你说。”
从何说起呢?她不想再欺骗西岭辰,那就从头说起吧,不管怎样,她总归要说服西岭辰帮她救出墨柳和墨凝。如今对手已明确,真相已大白,就看怎么应对了。
我要的,从来只是你
“皓雪,对不起。”千言万语,长烟脱口而出的却是这一句,这句话,她想说了好久。
“长烟,你可知道,所有的话,我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一句。”西岭辰的眼眸暗了暗,缓缓说道。
“皓雪,我……”
“不管怎样,请你听我把话说完吧。”
“说吧。”西岭辰疲惫的回道。
“自别后,我回了流地。终不甘心此生就此蹉跎,于是我决定去赤炎的南部寻找机会。我想带着墨柳和墨凝同去,于是到了清风城。谁知墨柳似是因救了一中毒将死之人,惹来他人监视。我们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于是即刻启程,也不曾告知众人去向。
在赤炎边境,墨凝发现似仍有人追踪我们,于是我们选了僻静的道路,希望能摆脱跟踪。有一天,我们到了赤河边的一处密林,有人欲下手捉拿我们,我为了躲避,落入水中。后被人所救,却失去了记忆。”长烟想了想,关于司马恣和月西楼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毕竟太长了。
“后来我恢复记忆,回了流地。回流地的第二天,毒门之人就上门来找我,给了我一块墨柳的贴身玉佩,告诉我墨柳和墨凝在她们的手上,让我随她们走一趟。于是我随她来了洛京京郊的一处毒门据点。那毒门门主让我应了替她做两件事,否则墨柳和墨凝性命不保。她坚持让我答应做事才让我见人,我担心墨柳墨凝二人安危,只得应允。
她要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嫁与你做妇君。我也明白像我这样的白丁,如果嫁与你,当是要毁了你胞姐与其他人缔结的某种同盟。毕竟皇家的姻缘,多是如此。我想受益的人应是大皇女或是三皇女,只是我也不确定究竟是谁。我问她第二件事是什么,那门主防备的紧,只说第一件事事成后再告诉我第二件事。
我见了墨柳和墨凝二人,他们在逃避的过程中,均受了重伤,情况十分不好。于是我想先让他们医治好身体,再做打算。
后来,我来找了你。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的。你母皇赐婚后,我去了毒门一次,询问第二件事。当时我想过,如果能知道第二件事,就可以知道幕后之人,也许你我可以不必成亲,没想到她们不肯说。
我没办法,只好按她们的要求与你成亲。我心中对你甚为愧疚,自不会玷污你的清白。一直在等她们来告诉我第二件事,好明确幕后之人。今天,毒门的人来找了我,告诉我务必让你拥立大皇女为太女。”
长烟说到这停住,西岭辰看了她一眼,道:“那你想我如何做呢?”
如何做?西岭奕如此卑鄙,自是不配称帝。毒门诡计多端,也不能不防。眼下,她只想救出墨柳和墨凝,其他的,事成后再说。于是长烟说道:“我想让你先虚与委蛇,帮我救出墨柳和墨凝。”
“长烟,这是国家大事,你觉得西岭奕她配称帝吗?”
“我很担心墨柳和墨凝的安危,皓雪,你帮帮我好吗,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答应我救出墨柳和墨凝。”
“长烟,我要的,从来只是你。你不明白吗?”西岭辰看着长烟,目露悲伤。她靠近他,只是为了救人。她,不是真心与自己成亲。
“皓雪,对不起。此生,我不会放开墨柳的手,而且,而且在我失忆的时候,我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我亦不会放开他的手。”
长烟,你喜欢的人真多,唯独没有我。你替所有的人考虑,唯独没有考虑我。究竟在你心中,我算什么呢?西岭辰心中酸楚,他问道:“长烟,那我呢?你将我放在何处?”
“皓雪,我一直觉得你值得更好的人。真的,我一直是这样想的,如果不是墨柳,我不会靠你靠的这样近。你太美好了,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