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她还想来看看西岭辰,这两年她对他一直念念不忘。上次来的时候不曾见过他的真颜,她回去后立即收集了他的画像,真美,在月沼除了月西楼,她还没见过那么美的男子,而且他有楼弟没有的独特风韵,这也许与他一直掌政有关。听说他娶了妇君,而且妇君之人她也知晓,就是表弟月西楼从赤炎冒着极大风险救的那个女人令长烟。这个女人还真好命,不过是长了张不错的脸,不但楼弟对她动心,还能得到西岭辰的亲睐。不过她并不看好她,不过是个庶民,性格又像个男儿一样温吞,这世上强者为王,像她那种,早晚被人给踩在脚下,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惜啊可惜,西岭辰已经有了女人。
西岭琪登基大宴各国来使,群臣众亲。西岭辰作为贤王这次自是出席,不过他并没有让长烟同去。也许是因为要坚持,也许是不想别人看出他们之间的裂痕。没带面纱,月无疆这晚目光几乎不离西岭辰的脸,看他举止雍容华贵,看他应对淡定从容,看他典雅谈笑风生,真是迷人。西岭辰自是注意到月无疆近似放肆的目光,他心中不悦,表面倒也平静。
末,月无疆对西岭琪道:“陛下,上次来贵国就知贤王曲艺过人,今日普天同庆,不知是否有幸聆听贤王的琴音?”
琴?情?西岭琪知道月无疆对她的十四皇弟心有所属,不过他已有妇君,虽然似乎有些隔阂,而她刚刚得到月无疆的答复,得娶月无涯,已是亲家,也不能拨了她的面子。她想了想道:“殿下,贤王的琴在他妇君那,贤王又用不惯别的琴,不若让他吹曲《鹧鸪飞》,如何?”
“如此甚好。”月无疆今日不过是要引起西岭辰的注意,除了开始礼节性的应酬后,他并未再理会她,甚至有点避着她。有趣,看样子这贤王也知自己的心意啊。
西岭辰也不看月无疆,对着西岭琪道:“臣领命。”言罢接过侍人送来的玉笛。笛音醇厚细腻,时快时慢,时强时弱,听音只觉似那鹧鸪鸟时远时近,忽高忽低,尽情飞翔,海阔天空。三皇姐还是维护自己的,这曲鹧鸪飞,也言明他翱翔天际之心。
月无疆也听的分明,不过她见西岭辰修长挺立,玉树临风,心中爱慕之情,反倒更增。不过她自是不会当众做些失礼之事,只是心中有了计较。
这次宴会,西岭蕊与月无疆走的很近,西岭奕与赤炎的来使亦是亲近,女帝西岭琪坐在正中,俯瞰着众人。
六月初十。
女帝西岭琪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宫侍来报,贤王妇君求见。她怎么来了,西岭琪有点诧异。听闻她与十四皇弟关系近来一直很僵,皇弟还将她逐出了府。皇弟对妇君的心意她是看得出的,不知他们是因何闹到如此地步,罢了,她就见见,若是能化解他们的矛盾,也是一桩美事。她思及此,道:“宣。”
长烟随宫侍到了御书房,她举止从容的对女帝西岭琪行礼,道:“臣令长烟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挺新鲜的说法,虽然不可能。西岭琪笑道:“妇君平身吧,今日找朕,所为何事?”
“臣来贺喜陛下荣登皇位……”
“好了,不要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妇君有什么就直说吧。朕近日事务颇多。”西岭琪道,刚登基,她的确每日都很忙碌,而且她还记得妇君当着众人之面扫了皇弟的颜面。皇弟的颜面,就是皇家的颜面,她自是不能轻饶了她。
长烟闻言,心道皇家果都如此,时刻端着威严。她也不再隐讳,直道:“启禀陛下,臣今日求见,是求请陛下,让贤王改娶为嫁。”
改娶为嫁?所为二心?好大的胆子。西岭琪瞥了长烟一眼,心知这是二人闹僵的症结所在。遂不轻不重的说道:“改娶为嫁,凭什么?不要忘了,你只是个庶民。”
只要你比他强
“陛下,臣的确是个庶民,可是臣亦有臣的坚持。”长烟坚定的回道。
居然敢顶撞?西岭琪不觉其唐突,反倒觉得她这样还算有点血性。十四皇弟娶的这个妇君,她了解的不多。据说她只见过母皇一次,母皇就下旨让她和皇弟成婚,想必还是有些能耐,当然也不排除十四皇弟对她早就情根深种,早已央了母皇指婚。
西岭琪对长烟的印象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很糟。初见她时是在皇弟大婚的那天,样子是不错,不过女人要那么好看也没什么用处,行事十分温吞,不过到也算玲珑,听说是个商人,替皇弟经营了一个商号,而且发展的很不错。商人吗,在西岭国阶层实在太低,而且多数市侩,好在这个妇君身上到是看不出这种俗气。初见时西岭琪本以为她是名门之后,可惜,只是一个白丁。
再见长烟时,是西岭琪被立为太女的那日。妇君居然当着群臣之面斥责皇弟,还扑到一个无盐男子的怀里,不管是什么原因,这般失了礼数,薄了皇家的颜面,都不应该。当然西岭琪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所以那日她也只是规劝,尽早消了她闹的那场风波。
今日一见,她先又是准备一堆嗦言,于是她直接制止了她。好女儿当直截了当,实话实说,作甚拐弯抹角,这种虚言骗骗男儿也就算了,女人间也这样,未免不够磊落。好在她现在到也直接,否则她可以让她早点走人了。
于是她道:“妇君,你可知道,我朝妇君若有二心,按律可诛九族。”
“臣知道。”
“既如此,你光明正大的到朕这来和朕说你要皇弟改娶为嫁,这分明就是已有二心。你可知道,十四皇弟他本就不是一般男儿,他是我朝自开国来唯二被封王的皇子。”
“贤王他文武双全,才华出众,臣早已知晓。”长烟回道。
“那你又为何要辜负于他,你可知当年在西岭有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要嫁他,就算是别国,皇亲国戚对他倾慕的也多。”十四皇弟成名甚早,风华绝代,求亲的人一直众多,只是母皇舍不得他受委屈,让他只娶不嫁。饶是如此,众臣皆以能将女儿嫁与他为幸,只是皇弟素来眼高,没想到选来选去,竟是选了个没任何背景的白丁。
“启禀陛下,臣嫁与贤王殿下,原本就有苦衷……”长烟将西岭奕以墨柳墨凝性命为质,要挟她的事从头到尾说与西岭琪听。
西岭琪倒是不曾想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而十四皇弟在这种情形下居然还能支持自己,西岭琪更是觉得他的可贵,而且他将事情处理的如此圆满,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做的更好。思及此,她更是觉得不能让皇弟伤心,于是她道:“妇君,我知你原先已有订亲的夫郎,可你毕竟未曾娶他过门。想必那日在宫门外的黝黑男子就是他吧,朕以为他实在不能和皇弟相提并论。不若朕替他指一门婚,允他正夫之位,此事到此为止,如何?”
“陛下,我知世人皆以他为无盐之色,可他在我心中,与贤王并无区别,都是我爱的人。臣当年多亏他家的照顾,方有今日。得贤王亲睐,是臣之幸,臣心中极为看重与贤王的缘分。但是臣不愿也不能辜负我那已经订亲的夫郎,否则臣便是那忘恩负义的薄幸小人。臣亦不愿皇家颜面受损,所以恳请陛下能让贤王改娶为嫁。”
“没想到你如此冥顽不灵,如此愚钝,既然你坚持如此,朕觉得也不是绝对不可能,只要你比他强,贤王那边朕相信自会让步。而朕,亦不会多做干涉。”西岭琪不欲将话说绝,但是比皇弟还要出色,几不可能,所以她拿这话去挡了长烟的请求。
“我可以比他强。”长烟回道,也不称臣。
口气倒不小,不过事情不是光说说就成的。凭她一介白丁,想超越十四皇弟,只怕是夸海口了吧。西岭琪想到这,道:“话谁都会说,妇君如何能证明呢?”
“禀陛下,贤王武艺高强,这事臣比不了。”长烟道。
“武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这点你怕永远及不上十四皇弟。”西岭琪点头。
“臣自认学识,与贤王相当。”长烟又道。
“学识是否相当,不是片刻能看出来的,朕姑且认为你们相当。”西岭琪回道。
“臣以为臣唯一能比贤王强的,就是将来能为西岭国做出的功勋。”长烟抬头注视着西岭琪。
西岭琪闻言也定定的看着她,“妇君,话不能乱说,人不能妄言,你可明白。”
长烟从怀中取出五本折子,捧在手里,道:“这是臣近日针对西岭国情写下的见解,请陛下明鉴。”
原来是有准备,西岭琪见状命宫侍取来奏折,草草看封面,字迹遒健有力,书法造诣很高,到是不像长烟本人看上去的绵软性格,她随手打开一看,便不再停下。
五本奏折,针对五件国事。
第一件,兴修水利工程。西岭国的西江,在西岭南部的泗城境内因河道趋窄,每年春夏山洪暴发之时,江水奔腾而下,常常引起水灾,像去年,那里就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洪灾,而每年其他大大小小的水灾,不在少数。洪水一但退去,又是沙石千里。泗城西江的东边同时还有一座高山,阻碍了江水东流。因而这里是东旱西涝。长烟因要为柳凝坊分号选址,对西岭国的整个地理分布有过详细的了解,而涉及给分号配送货品,她对西岭国的主要道路,水系也是十分清楚。泗城那里,她曾实地去过,因而她结合前世的所知,对泗城这里的整体水利规划是将西江水流分成两条,一条水流依旧是正常的河运通道,另一条水流引入周围平原,这样既可以分洪减灾,又可以引水灌田、变害为利。西岭琪看出长烟设想的这个工程充分利用当地西北高、东南低的地理条件,根据江河出山口处特殊的地形、水脉、水势,乘势利导,无坝引水,自流灌溉,使堤防、分水、泄洪、排沙、控流相互依存,共为体系,从而形成一个以防洪为主兼具灌溉、运输功效的综合水利工程。整个工程妙就妙在变害为利,人,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