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道了谢,离云便又扭着腰走了。
是夜,桃夭正在床上睡的熟稔,忽然有人推了门进来。似是见到床上有人,脚步一顿,又焦急地朝床边走来,走到床边却又止步。桃夭竖起耳朵,那人安静了半晌,才欣喜地开口,语气中却带着些微的感伤:“黎儿,可是你回来了?”
桃夭听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不由得一怔,呼吸一滞,顿时呆在了床上。只是紧紧是微小的动作,那人便立刻辨别出床上那人并不是他期待的那人,他一个伸手,将拉起扔到了地上。桃夭“啊哟”了一声,坐起身揉揉跌的发疼的屁股。
那人冷笑一声:“桃儿,深更半夜躺在本座的寝房内,莫非想明白了要做本座的侍寝,特趁着夜深等着本座的宠幸?”
桃夭并未同往常一般争辩,倏地从地上站起来,语气急促地问:“你方才所唤的‘黎儿’,可是,可是指黎白?”
九灵并不回答她,只是念了几句咒语,桃夭便从地上又到了床上去。九灵高大的身子压下来,桃夭被下了咒,只能“嗯嗯”地说话。
九灵轻笑着将脸贴在了她的脸上,酒气熏得桃夭有些麻麻的,九灵道:“便是她又如何?如今她也不会回来,饶是本座再如何地思念也不会回来。你不也是她的姐妹,还不是为本座折服,躺在本座床上等着宠幸。”言罢,九灵便吻上了她的唇瓣,桃夭挣扎着,忽然感到有个热热的东西抵着她,她心里有些明白,身体僵硬了起来。九灵笑着说,“桃儿,再挣扎又如何,本座今夜便要了你,看她会不会回来!”
九灵大力将桃夭的外力撕去,“噗”的一声,她身上那一件尚未换下的云锦便成了地上的碎布条。桃夭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九灵神智有些糊涂了,身下的女子不再是桃夭,而是在他重新凝魄的千年里,九黎壶外陪着他的女子黎白。她对别人总是冷冷的,对着他却总是温和地笑。她常常会与他说一些关于桃夭的事情,那时他觉得有些吃醋,明明是陪着他,却总是说着关于别人的话题。有时甚至觉得生气,无论她在外面如何地诱哄也不同她说话。只是看她失落而去的样子,每每便觉得有些心疼。到后来甚至故意在她面前表示对桃夭很感兴趣,看她明明吃醋却不愿说出来的样子,心底便觉得圆满极了,也不觉得那在九黎壶中的时光难熬。而现在,他是如此地祈求,哪怕是再看一眼她的影响,都会心满意足。他吻着身下的女子,不停地低喃:“黎儿,黎儿……”
白遥忽地从门口进来,借着月光看着“意乱情迷”地在床上纠缠的两个人,出口的语气有些冷:“君上,白遥还有些事,还请君上定夺。“
九灵的神智略微清醒了些,语气有些生硬:“白遥,出去!“
白遥只是站在门口一步都没挪:“君上,白遥在此处候着便可。“
九灵从床上站起来,银色的长发因为刚才的纠缠散了下来,披在赤果果(亲知道这里是么么词)的胸前,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九灵脸色不善地朝外走去,眼中的杀气竟是毫不掩盖。待走到白遥身边时身子顿了一下,银色的光芒一闪,白遥便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九灵脸上这才闪现出丝丝笑意:“本座在书房等你。”
白遥慢慢地朝桃夭走过去,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来罩在她的身上,将她包裹在自己宽大的外袍内。桃夭先前被封了言语与法术,后来又被九灵吓了这大半夜,此刻只能埋在白遥怀里无声地哭泣,也没时间注意到他白遥的不对劲。白遥将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忍着胸口的剧痛柔声地安慰:“别哭了……”一边说着还一边在她额头处,脸上,脖颈间,肩上轻轻地吻着。
桃夭死死地抱着他,犹如落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般地紧紧地不松手,白遥也不管九灵方才离去时催促的眼神,任桃夭抱着,还是轻声地哄着:“小夭儿,莫要哭了,我很心疼。”指尖在桃夭身上点了几点,那几处封在上面的灵力散去,桃夭终于哭出声来,一声一声地喊着:“白白……白白……”
桃夭被这有节奏的拍打跟甜甜的诱哄带着些许的睡衣,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白遥此时却是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或许是睡的不沉,仅仅这一声便被惊醒,待借着窗外的月光将地上的血迹看清楚,大骇:“白白,你怎么了?”
白遥擦去唇角的鲜血,装作没事般地笑了:“小夭儿怎地醒了,不妨事。睡吧,我陪着你。”
【暗夜销魂(掩盖楔子,非更新)】
桃夭借着月光见他脸色除了苍白些,倒也没什么不同,便放下心来,就在他怀中睡去。
窗外夜华倾泻,一片静好。
那夜过后,桃夭见着白遥总有些尴尬。远远的见了白遥,竟想转身避开。他却放低了声音哀求:“桃夭,过来。”
桃夭磨磨蹭蹭半天不肯过去,白遥用星星状的眼睛看着她,好声好气地哄着,“桃夭,过来可好?”桃夭见实在是躲不过了,慢慢地走过去。白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抱了一会,两个人牵着手往湖边半人高的幽兰走去。
白遥靠在幽兰中的树上,懒洋洋地敛目靠着修生养性,安静了半晌忽然低声道:“你总说从前在人间的时候,常常听坊间的女子唱曲。如今,你且为我唱一曲罢。”
桃夭面上一红,坊间女子唱的多半是情爱的曲子。这样的曲子,关起门来只唱给一个人倒还好,若是要她在这四处都是妖物的地方唱,她还是开不了口的。
白遥不依不饶:“唱一曲罢,总觉着你唱起来肯定动听极了。”
桃夭没的法子,只要低声地唱起来:“三月桃花舟,少年好风流,妾拟将身嫁,羞,羞,羞。奈何春风一夜度,人面无影踪,多少年华,付诸水流。”
白遥听了却是低低地笑了起来,握了她的手道:“桃夭,如今我在你身边你都这样地哀怨,哪日我不在了,你岂不是要哭的这天地变色?”
桃夭哭笑不得:“坊间的曲子都是如此,你若不爱听这凄凉的,我不唱便是了。”
白遥也不答话,自顾自地唱了起来:“江南月,何时满西楼,圆确几时休?山月难知心里事,别时恨悠悠。”声音到后来却是渐渐地低了下去。
桃夭道:“怎地不唱了?“
白遥答:“近来有些累,你陪我在这里睡一会吧。“
桃夭见他眼底有着淡淡的阴影,柔声道:“你若是定要在这里睡,我便去替你抱一床薄被来吧。“
白遥并未睁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桃夭轻手轻脚地拨开手边的幽兰,往厢房走去。到了厢房门口,却见门死死地锁着,她这时才想起这间原是九灵的房间。脚下一转,往旁边的房间走去。抱了被子准备走,想了想,她自己唱了几句便渴了,白遥也唱了一会,想来也有些渴了。于是使了个法术将茶壶跟杯子悬在半空往外走去,没几步,便拐到了两个人唱曲的地方。
白遥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有幽兰的叶子垂了下来,随着清风在他的发丝上摩挲。他白色的衣衫在碧绿色的幽兰中格外地醒目,桃夭心中一动,快步走到他面前,倾身将被子盖在他身上。他的呼吸弱弱的,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就不会发现。
起身的时候她看见白遥胸口处有一点的猩红,她以为是哪朵花的细碎花瓣,正要拂去,却发现那猩红是缀在他的衣衫上的。桃夭心中有些不安,她轻声地唤着:“白白……白白……“白遥似是睡的沉了,竟没应一声。
桃夭颤抖着去解他的衣衫,小心翼翼地将外袍脱到了肩膀,里面的亵衣在胸口处有一片的鲜红,她继续解开,哪知这一件亵衣里面还有一层,直到解了三四层,才算是到了尽头。除了最外面的一件,里层的每件亵衣都被染得红了。桃妖看见白遥胸口处有十几个黑色的小点,她将法术凝在指尖,勘勘探了探,心直往下沉。
是销魂钉!
白遥此刻略微有些清醒,全身都像在被火烧一样,有凉风顺着被剥开的衣衫吹进来,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桃夭伸手触碰了他一下,无数的尘埃飘扬起来,在空气中纷纷扬扬,像极了河岸的柳絮。桃夭颤抖着将亵衣慢慢地替他川汇区,白遥却在此刻轻轻地呢喃:“疼……”她稍稍放轻了手里的动作,一步一步地将亵衣连同外衣给他穿了回去。白遥被这火烧似地痛苦折磨着,痛苦地低吟。桃夭细细看下去,他脸上已经出现了无数条干裂的痕迹,似是要将他这个人给分裂开来。
桃夭见他实在是痛苦极了,施了个法术叫他睡了过去。她的手轻轻地抚着他的眉眼,在他干裂的唇上吻了吻:“白白,一定要等我回来。”
她知道,该去找谁。
桃夭上九重天时被南天门的守门官拦了下来,在三十三天时她虽潜心修炼,但是因那处灵气实在是太少,也没修的多少的修为。
远处祥云四起,她望将过去,那个身穿蓝色水袍,额间龙鳞毕现,脸色青紫地站在半空中不是昼夕是谁。昼夕身边跟着一个碧色衣衫的仙娥,守门官一见昼夕来了,连忙跪下行礼:“公主千岁。”
昼夕并不看他,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桃夭,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回来?”
桃夭下凡后在三十三天横行惯了,再也不是原先那个九重天上畏畏缩缩的小仙,她看着昼夕青白交替的脸,心中忽觉万分地爽快:“公主这话问的蹊跷,自然是有事了,否则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昼夕见言语上占不得她的便宜,转身将怒火发在守门官身上:“南天门的守门官竟如此不济么?连一个妖精都敢往里放?”
桃夭淡淡地说:“公主何必迁怒?如今我对你看重的那个人再无半分的心思,你又何苦与我过不去?”
昼夕这才发现自己怒气之下,已经脱了平常那份贤良淑德的样子,也难怪守门官眼睛瞪大地看着自己了。
桃夭见守门官跪在地上,念了隐身诀就要往里去,昼夕忽然伸手结了一道结界将她生生地拦在了外面。看着跌在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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