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个人。
这么一想,千凤背后生出一冷汗来,不敢再往下想,定定心神,坐回案桌上看折子。
千歌将灵贵妃死因的两个版本归纳总结,找到的相同点就是:灵贵妃是为了救大皇姐死的。这似乎就能解释大皇姐对自己为什么也这么偏宠,甚至几乎不嫉妒自己,因为自己是她救命恩人的女儿!
她忍不住喃喃自语:“要是真要报恩,那可要撑住了,千万别把这鬼差事丢给我啊……”
这江山谁要谁要去啊,别扔给她就好……
“二皇妹在念叨什么呢?”
千歌闻声抬头,只见千惠一宝蓝色暗花祥云纹蜀锦锦袍,黑色靴子上绣着的精致翠竹在其行走之间时隐时现。
“臣妹拜见太女皇姐。”
千歌眼睛微微一亮,随即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二皇妹多礼了。”
千惠温和而笑,在千歌前方约一米处停下。“二皇妹今天也有兴致走一走了?不如我们一起,可好?”
“臣妹定当奉陪。”
两人皮笑不笑地并肩行走,也不多言,走至无人处才双双放松神,相视一笑。
“你啊,搞什么鬼?”
千歌用很严肃的神回复道:“我在为你保护你的江山!”
“噗嗤!”
果然,千惠笑了,千歌哀怨了。
“左相那里怎样了?”
“她失去了一个臂膀,实在好不到哪里去。倒是你,怎么知道张利林之事的?”千惠淡淡一笑,“还在生皇姐的气?半年的俸禄难不成还比不过咱们的姐妹谊了?”
千歌再次严肃地摇摇头:“比不过!”
千惠一愣,接着一脸戏谑的遗憾表:“唉……本来想补偿于你,结果你却这么说,实在伤了皇姐的心啊……”她从袖中掏啊掏,掏出一枚佩环叹息不已:“既然如此,那这玉佩还是留在我自己手里好了。”
说着,她慢悠悠地收起玉佩,像是将它收回袖中。
“皇姐!”
“嗯?”
“皇姐在宫中,怎能不穿官服,一常服地处处走动!”千歌严肃的小脸一变,立即狗腿无比,“要是能封住我的嘴,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过!”
千惠摇头,将玉佩扔到千歌早就伸出的两只小手里,环顾四周,又道:“我们该走了。”
“嗯!”千歌敷衍一句,只顾着看碧绿通透的玉佩去了。
于是这两人再次出现在众宫侍视线范围内时,依旧保持互相假笑、并肩走路的**状态。
瞄到的宫侍们私下里碎碎念起来。
直到回到王府躲进卧房一股坐上矮榻,千歌才将玉佩再次拿出来,皱着柳眉细细地寻找着什么。忽然,她嘴角一勾。
找到了!
玉佩下方悬着的流苏穗子中间被缝了一层薄薄的红布,她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将红布剪开,用小指指甲抠出里面的小纸卷,再将纸卷在手心摊开,对着黄亮的烛光看着上面的内容。
“东方旭,左相独女,庶出。橘秋,进皇女所前在敏贵人宫中服侍五年。敏贵人,因下毒残害皇嗣处以车裂之刑……”
一张面积脸掌心一半不到的小纸上密密麻麻地写了不少字,千歌硬是憋着一股气看啊看,眼睛都快看花了才将里面的内容全部看尽。
要说皇姐的报网着实给力啊,把自己想要的人的生平大事几乎都送了过来。
东方旭的世还算正常,可她偶尔会看见东方旭在提及左相时一闪而过的咬牙切齿,难道是因为自己是庶出,曾经受到过不公正待遇,所以才想造反,好拉着自己这个同样庶出的人一起翻农奴把歌唱?
橘秋在自己边潜伏多年,是不是想拿自己做雾气来为曾经的主子报仇的?
艾玛,信息量太大,她需要理一理!
。。。
☆、172。主仆之别
碗里2015/2/2523:01:00
“在做什么呢?”
“在想东方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千歌脱口而出,脸上依旧保持沉思状,“诶?”
一回神就看见某刺猬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微微撅起嘴,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饿不饿?”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方纯白锦帕,轻轻擦拭着闻渊微微冒汗的额头。
当初夏季炎,她每每抬起袖管直接擦额头都引来菲儿不赞同的眼神,后来升级成为碎碎念的唠叨。她实在受不了,才随带了块帕子,没想到倒是用在刺猬上的次数多。不过……这样也好!
闻渊嘴角含笑,说道:“今帮张大娘家的女婿生产,我去帮了些忙,所以回来的晚了些。倒是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重大报!给,看完了就将它烧掉吧。”千歌顺手将手里的小纸条送了过去。
闻渊笑了笑,也不看一眼,直接将纸片悬在烛火上方任其在明亮的火光中化为灰烬。
千歌似乎突然听明白闻渊前一句的内容,擦汗的动作一停,眸子里满是懊恼与悲愤。
悔不当初啊!自从上回进过大姐夫的产房后,刺猬就对男子生产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兴趣!据她不完全统计,他在那之后至少接过五场生产的随行大夫的工作,而且看形势,他极有可能会乐此不疲地继续下去!
“唉……”
哀怨之溢于言表。
晚饭时间将到。千歌和闻渊各换上一舒适的常服,闻渊先去膳房。千歌则跑去解决生理问题。
她至今还是不适应自己在里面大小便,好几个侍人垂首恭敬地等在外面的行为模式。每到方便的时候都会挥开众人一个人默默跑去茅房,再跑回卧室自己换衣服。
当她一舒畅地经过某个厢房的时候,无意间听到里面两个小侍大声的讨论。
“王妃算什么?!讨好清总管才是紧要事!”
不知说话的是谁,姑且叫他侍人甲吧。
千歌眸光一寒,不动声色地停下脚步,听着里面的对话。
“可是我看王爷十分宠王妃,而且王妃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啊!清总管比我们等级高是不假,可归根到底还是个下人啊!再说了,上回菲儿哥哥的事儿你不知道?我看王妃也是个有手段的!你看菲儿哥哥。如此美貌也只能迷住王爷三天,现在王爷不还是围着王妃打转呢么?”侍人乙分析的头头是道。
“清总管跟菲儿哥哥可不一样!你说说,像王府这般大的府邸,王爷不方便插手内宅之事,王妃却必当要掌家管事的!王妃天天不着家,王爷也不约束着,反让清总管处理着,要我看啊,八成是让清总管提前适应着呢!”
“不会吧?”问话的侍人乙语气怀疑。“好歹王妃才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夫,还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就算将来清总管做了咱的主子,这权力也大不过王妃啊!到时候掌家当然还是王妃说了算的!”
“我看不见得!”侍人甲分析得津津有味,“要是王妃说了算。怎么至今都不接管内府中事?白不在王府,有时晚上还得出门,这被人看到了可不用唾沫星子淹死?!偏生王爷不去管!”
“声音小些!王爷可宠着王妃呢!”
“宠什么宠?!要是王爷真宠着王妃。怎么会让王妃这么不识规矩,成外出?!而且啊。我还听说王妃边侍人少得可怜呢,而且那些人啊。光拿月钱不做事,好多事还要王妃自己去做呢!要不是不受宠,怎么会受此冷待?而且有一回我去给王妃送糕点,还没给王妃筷子呢,他就直接用手拿了!我才不信这样的王妃能得王爷喜欢呢!”侍人甲声音忽然拔高,努力反驳着,而后声音放缓,“不过这清总管是个有能耐的,事事都将我们镇住,有时我真觉着清总管才是内宅主子呢!”
“嘘!这话可不许乱说!”侍人乙声音陡然压低了些,“还要不要小命了?”
侍人甲嚣张地笑出声:“怕什么?这里可是别院,王爷怎么会过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侍人乙叹了口气,“管他们是不是主子,眼望着都比咱高!咱就当两位主子,一起侍候着吧!”
侍人甲不屑地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然后两人便讨论起类似谁家的谁又娶了谁家的谁之类的八卦来。
千歌将一切一滴不漏地听在耳中,一丝冷笑渐渐爬上嘴角。
看来,自己宅子里的风气也该清一清了。
她淡定地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再去膳房和闻渊一起吃饭,见他不时为自己夹菜,心里暖暖的,也回他以他偏的菜肴。
虽说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流言蜚语不必理会,但她深知舆论的可怕程度。之前没想到这一层,只觉得自己和刺猬的相处模式就像现代夫妻,白天各做各的工作,晚上一起吃饭聊天睡觉,这才是生活。殊不知这样的生活在外人看来多么奇异,不过奇异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看来她得帮自家老公树立一下威信了啊……
“王爷,您找我?”
清儿想了想,这似乎是搬进王府以来王爷头一回主动寻找自己,不由心下不安。
最近的账务似乎没什么不妥啊……难道是给厨娘的银子分少了?不过她们平里捞的油水本来就不少了啊……
“清儿啊,本王想好了菲儿的去路,也给青峰四人想过,甚至连墨青的后路都有所准备了,偏偏忘了你的,不知你会不会怪本王啊?”
话说自己是因为与清儿见面越来越少,所以才忘了为她安排的……额,这种理由连千歌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清儿一怔,接着脸骤然变红,他知道王爷说的是自己的终生大事。
自从来到王爷边,他就收敛了自己对太女下的心思,直到最近才完全放下,全心投入在辅助王妃料理府中之事上。回想起曾经自己男儿家的小心思,他反而觉得现在的生活更加充实。
“清儿,你今年多大啦?”千歌觉得自己现在一定非常像传说中催婚的三姑六婆。
“回王爷,奴才今年十六了。”
十六了啊……还是上初三或者高一的年纪啊……可在这古代已经是个能成婚的人了……
“那你现在可有中意的呀?本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