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过了好一段子,病人要么逝去,要么走了出来,天气已经完全转暖的时候,益州城经过多次彻底消毒,终于从瘟疫的魔爪中留存下来。瘟疫的事总算告一段落,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开开心心的进城,开始重建的行动。
丁叮之前被千歌好说歹说总算回了京城,美其名曰为千歌打探最新消息,其实主因是怕被丁展发现,所以尽快溜之大吉。自家的孩子,就算换了面容声音,形和习惯只要不变,时间一久,被发现当然是迟早的事。这些天,千歌白天和众人一起收拾地震后的残局,晚上就钻到无解房间里,一呆就是一两个时辰,几乎每晚都要被无解赶出来才罢休。
“丫头,你天天来这都不腻的?!”
再好脾气的人都被千歌磨地发脾气了,更何况是本就脾气不好的无解。
“不啊!”
千歌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欠扁。“要是你一早答应我,我就不来烦你了!”
“你跟那臭小子什么关系?这么锲而不舍?”无解换了语气,坏笑着问道,“要是你回答得好,说不定老夫就答应了。”
千歌恍惚了一秒,回过神,沉声回答。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九十四.如何奖赏
“救命恩人?就这么简单?”
无解眯起眼,显然很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他救我一命,我当然是要还的。”
“丫头,你不实诚!”无解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地开口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跟那小子有猫腻。”
千歌显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干脆拽着无解的袖子来回晃地撒道:“呜呜,你就帮帮忙呗……”
无解被千歌那双几乎泛了薄雾的桃花眼看得一个走神,回想起当初,竟然软了心:“好……”
千歌一愣,欣喜地扬起嘴角,却听无解突然回神,拍了拍脑袋,懊恼道:“不对不对!”
“你明明答应了的……”千歌终于知道无解原来是吃软不吃硬的类型,忙瘪起嘴,继续泪眼婆娑地看着无解,“你不守信用,呜呜!”
两人又是拉锯战一阵,终于达成一致意见:无解去查看闻渊的况,千歌负责寻找相关治愈药材。
于是当天闻渊就被千歌叫到自己营帐里,被千歌命令坐着不许动,直到无解望闻问切了好一阵才算结束。期间闻渊一直云里雾里糊里糊涂的,不过他也是医者,自然知道无解这番举动是在检查,结果无解的检查一结束千歌就将闻渊赶了出去,使得闻渊真心很囧。
“怎么样?有得治么?”
千歌看着无解,有些紧张地问道。
“能治,不过老夫有一个要求。”
无解优哉游哉地开口,让千歌放下心之后又是一阵心惊胆战。
“你不是又要反悔了吧?!”
“老夫是这种人么?!”无解眼珠子一瞪,假装没看见千歌怀疑的眼神,道,“要求很简单,所有药材都由你自行寻找,老夫只负责配药熬药以及针灸。”
“成交!”
无解当即坐下,拿起桌上的笔墨写了起来,待字迹变干就递给千歌。千歌大致浏览一遍,皱起眉头。
“和栎、蟾鳝是什么?”
这方子里面的草药,百合燕窝甚至鹿茸之类她都可以理解,可是这俩是什么鬼?
“丫头,眼光不错啊!这两个都是这方子里的精华之处,一个温和如水,一个烈如火,中和在一起能才能调理那臭小子被糟蹋的快不成样的子。”
千歌忍不住磨牙,妈蛋她不是想问这个!
“这两个哪里有?”
“一个在灵山顶,一个在蜀山脚,和栎被摘下以后必须以寒气保存,蟾鳝则需要以动物鲜血滋养。你若是找到了便到济州城南边的方向去找我,这几我该回去了。”
“额?这么快?再留几天吧?”
“不留了,益州瘟疫已除,我也该早些回家,否则遇上仇人被追杀可就不好了。”
无解耸耸肩,径直向外走。“对了,这方子一年以内奏效,若是明年今你还没把东西备齐的话便不要来找我了!”
一年?这么短?
千歌陷入沉思,竟然忘了立即跟上去相送。
傍晚,以千歌为首的大小官员都穿着官服在城门外无声地站着。
无解抚额,显然对这样相送的场面没有好感:“这么大排场送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高官!”
千歌耸肩,这不是她的意思,是李知府的意思。
只见李广带着后的益州本城的官员一齐躬作揖,道:“无解大夫,本官代替所有百姓谢谢你!”
“得了!别让我看到官服就算是谢谢我了!”
无解抖了抖子,给了无名一个眼神。无名会意,走到丁展面前,掏了个小瓶子给她。
“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一粒,足够将你的旧伤养好了。”
她虽然不喜欢官场,可与她们相处下来,对她们了解后不由愿意帮些小忙。
丁展一怔,忙躬道:“多谢!”
无解撇了撇嘴,喜欢归喜欢,繁文缛节还是算了。视线移到闻渊上,忽而笑眯起眼,上下来回地看了他一阵。这时无名走至闻渊面前,同样递过去另一个瓶子。
“一两粒,清晨服用,回去后自己配制,可长期服用。”
闻渊也不推辞,微笑道:“谢谢。”
闻渊的笑容太暖,无名神色微恍,在闻渊面前又站了一会儿才回到无解后,目光不时在闻渊上流连。
千歌微微一挪,挡住了无名大部分视线。
无解诡秘一笑,走到千歌面前,拍了拍千歌的肩:“丫头,一年,我等你。”
“好!”
刚送走无解师徒,千歌就接到了千凤的书信,随之送到的还有一封要她启程回京的密旨。
千歌颤巍巍地将密旨看完才吐了口气,还好密旨里只是说了要她早回京参加大皇姐的婚礼,没提到她的事。
那就回去呗!
眼见着益州的重建也渐完善,不就能竣工,千歌也算是办的有始有终,可以安心走人,于是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浩浩地回京。路上只要一想道全城人跟行了三四里相送的场景,千歌心里的暖意怎么也止不住。
左右无事,千歌等人慢悠悠地赶路,晚上睡觉白天赶路,用了十余天回到京城。
千歌经通传进了御书房,短短四十不到自己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儿臣拜见……”
“歌儿,总算回来了!”
千凤上前直接将千歌拉到矮榻上坐着,仔仔细细地看着千歌的脸色,道。“歌儿,你都瘦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儿臣在这次役难中学到了许多!”
“哦?歌儿不妨同母皇讲讲?”千凤慈地摸了摸千歌的头。
千歌眼睛一亮,如数家珍:“天灾难测,**可防,若不是瘟疫发生,益州也不至于会死如此多的人;众志成城,患难与共,即使是灾难也能克服。学的最有用的一点莫过于人心人了,有人不远千里前来援助,有人推己及人舍小保大,有人勇敢有人怯懦,但是能在役难中坚持下来的多为那些勇敢之人。儿臣在这方面有许多可以学习借鉴之处!”
“果然收获颇多!歌儿这次做得如此出色,有什么奖赏想要的?”
千凤笑着提议。
“不如……将丁家公子赐婚于你可好?”
☆、九十五。乱点鸳鸯
千歌笑容一僵,干笑道:“母皇,儿臣更想要别的东西,不知母皇是否愿意赏赐?”
“哦?有什么比如花美眷更为重要的?歌儿不妨说说看!”
见母皇被勾起了兴趣,千歌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儿臣想要一张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千凤诧异,“歌儿要这个做什么?”
唔,给闻渊备用的……
千歌眨眨眼,状似天真道:“给儿臣用的啊!要是儿臣以后做了坏事,拿出来用一用也好免灾免难啊!”
“免灾免难?”
千凤听到有史以来最好笑的笑话,不想却是如此哭笑不得,刚才还觉得歌儿越发成熟,结果她倒是越活越回去了?“歌儿是我朝王爷,几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皇亲贵族,就算真犯了大错还怕母皇保不了你不成?”
“话虽如此,可是歌儿不想让母皇难办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儿臣若是仰仗着母皇为所为横行霸道,母皇就算想保住儿臣也不敌天下悠悠之口。”
“母皇就应了儿臣吧!”
嘴一瘪,眉一低,桃花眼眨巴几下,迅速泛着点点泪意,千歌又摆出她的招牌撒小表,软磨硬泡了半天终于让千凤招架不住答应下来。
“一个免死金牌算的了什么?歌儿大婚才能让母皇彻底放下心,后歌儿再要闯祸好歹也有人盯着你。母皇知道,你对丁家的那两个孩子有意。丁家老二暂且缓一缓,你同丁家老大的婚事干脆与惠儿的同一天办了如何?”
“母皇,儿臣真的对丁家兄弟只有友,他们对儿臣也是如此!”
她什么时候对那俩人有意了?!乱点鸳鸯谱也不带这样的啊!千歌哭无泪地解释半天,可是千凤居然不相信,最后一副“我知道歌儿你就是在害羞”的模样竟然就把这事给定下来了!
被千凤赶出御书房,千歌苦着脸回了王府,清儿和菲儿高兴坏了,早早地等在门口迎接,却见千歌哭丧着脸,同他们敷衍地打了招呼便窝进书房去了。
清儿菲儿对视一眼,王爷这是怎么了?不是说疫被控制地很好么?
闻渊回了闻府换上官服便进了宫,幸而闻峰还在宫里当值,不然还没去向皇上请罪就先被自家母亲训斥一顿,说不定还会出家法……
闻渊在御书房外等候时就被告知千歌在里面,不愿面对千歌,就没让宫侍通传,干脆去太医院转一圈再说。结果刚到太医院门口,闻渊突然想起自家母亲,头皮一麻,存着侥幸心理还是进了去。
一踏进房门,闻渊就被两名太医迎了上来。她们笑着恭喜着闻渊,夹杂其间的还有些琐碎的询问的关切话语。见同僚对自己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