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诗诗调顺气息,脸上火辣辣的烧着。不自然的四周瞧瞧,几个下人也不知何时被清散场了,只有秦夜趟着水上岸。她回过神,几步追上去狠狠敲打他的背:“秦夜,你绝对是故意的。”
秦夜停下来转过身,要笑不笑的:“是我操控了你的思绪让你掉水的?要说故意也是你故意才对。其实以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再亲密的事都做得来,没必要费心的制造机会,万一我不刚好经过,又没刚好接住你,你岂不是不能称心如意了?”
言诗诗气得牙龈痒痒:“听你这意思是我占你便宜了?”
秦夜点了点头:“你以为呢。”
“……”
饭还没有做好,秦夜跟言诗诗坐在一边等着给做饭的几个下人无形中造成很大的压力。言诗诗清楚看在眼里,就向秦夜提议:“既然饭还没做好,我们去四周看看风景吧。”
秦夜起身,顺带拉起言诗诗牵着手沿着岸缓缓的走。绿影葱茏,景色美不盛收。正午时分的阳光温暖得恰到好处,彼此手掌有温度,温缓的传出。这样沿着岸走,忽然有天长地久的感觉。
言诗诗被这种细腻微妙的氛围熏染,陶醉中生出尴尬。故作无他的四处看看,还是无所适从。轻微咳了嗓,侧首问他:“楚家出事之后,可心他们去哪里了?”这纯是没话找话。
秦夜“嘶”一声轻叹,抬头弹上她的脑袋:“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识眼色啊。是能乱搭话的时候么?”
言诗诗干干的笑了笑:“忽然想起这事了,忍不住问了出来。嗯?可心他们去哪儿了?”
秦夜盯着她看了几秒,偏头苦笑:“你真年轻么?挂心的事比我还多啊。没见过,这事你得去问楚信风,就算他说不知道,也一准知道。”
“什么理论逻辑?”
秦夜轻笑:“你见过谁在感情上讲逻辑的?”
言诗诗哑言,是啊,感情这事哪有道理可言。别看楚信风装得满不在乎,三十来年的骨肉亲情说割舍就能割舍了么?
那边的人终于把饭做好了,远远的扯着嗓子招唤:“少爷,诗诗小姐,可以吃饭了。”
言诗诗如临大赦,抽回手欢快的招手回应:“好,马上就来。”叫上他就走:“快走吧,能吃了。”
秦夜跟着走了两步,一把扣住她一侧肩膀,没等她回头温温的嗓音已经传出:“你到底要羞涩到什么时候?”
言诗诗整个人一阵瑟缩抖动,这个男人太尖锐了,让她没法从容淡定,毕竟脸皮这东西不是说厚就能厚起来的。
“你别胡说八道,我有什么好羞涩的。”恋爱这东西是需要经难的,她情路空白,这算是初恋了吧?没点儿矜持的感觉怎么像话。
秦夜不再点破,身后哧哧的轻笑出来。
回来时天已经黑了,早过了晚饭的时间。
快到秦家别墅的时候秦夜接到一个电话,没听出谁打来的,嗯了两声就利索挂断了。一将言诗诗放到门口,转车接着离开。
大厅里几个下人在说笑,一见到言诗诗进来,欢快的围上来:“诗诗小姐,今天玩得开心吗?累不累?”
凭心而论挺开心的,言诗诗笑着答:“还好,是有点儿累。我上去洗个澡。对了,奶奶人呢?”
其中一人指着楼上:“老太太吵着困了,先回房间睡了。”
言诗诗玩心大起的上楼,一心想着抓个现形。
秦老太太的房间里很安静,就连灯光都十分微弱,看来真是睡下了。言诗诗轻微打开一条缝隙,又没见床上有人。再开大一些,就见秦老太太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状态十分安然,姿态久久不变。
她试探着唤:“奶奶?奶奶?”
秦老太太却像全然不知。
言诗诗心头“咯噔”一响,推门进去,秦老太太轻瞌着眸子,头一侧枕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
第五十四章
“奶奶……奶奶……您睡了吗?”言诗诗怕吓到她,伸出手轻轻的拍上她的肩膀。
秦老太太许久没有反应,映着微凉的月光,如同死寂。
言诗诗眼眶热了起来,声音不自知发颤,一种惊恐的感处憋到嗓子眼竟然酸疼不适。将椅子扶正,晃了晃:“奶奶……奶奶……您醒醒啊。”转首就要冲着门外喊秦家的下人,手背被人覆上,秦老太太微弱的声音传来:“哎,诗诗,你怎么在这里?”
“奶奶?您没事吧?”言诗诗猛然回头,惊叫出声。
秦老太太点头笑笑:“没事,奶奶有什么事,你们不在家我没事可做,早进来喝点儿酒打算睡下了,没想到坐一会儿反倒不知不觉睡着了。”
言诗诗蹲下身将头枕到她的双腿上,掩不住的心有余悸:“奶奶,您以后再也别喝那酒了,睡得那样沉,叫不叫都不答应的。”忌讳的话她不敢说,可是刚才那劲头实在太吓人了。
秦老太太情绪安然,摩挲她的发顶,轻轻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不知不觉就去了,奶奶年纪大了,哪一时静静的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你跟小夜都不要怕,人哪有不死的道理啊。”
言诗诗周身亲情味一直淡薄,灵魂重生了反倒因祸得福,有一个朴实的母亲,后来又得一个无比疼爱她的奶奶。恍然一梦间再失去,那种伤心会仿如亲生。
“奶奶,您别乱说话,哪有几个老太太比得上你的精神头和体格的?您一定会长命百岁,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我们听着会不舒服。”
秦老太太笑得越发温和,托起她一张已经湿透的小脸,用拇指边擦边说:“好,奶奶以后不吓你,不吓了……行了,玩了一天也该累了,快去洗澡睡吧。奶奶这会儿也很困,就要睡了。”
“好,我扶您上床。”言诗诗将老太太扶到床上盖好被子,没几秒钟老太太就睡着了。轻手轻脚的出来,走到门口时不放心,回头再看一眼。借着走廊上映进的光能看到室内一侧的木格子,言诗诗眼风扫过又快速转了回来。一杯不曾打开过的杯子,一满瓶红灿灿的液体,下面沉淀着颗颗饱满圆润的五味子。
视线再打回床上,就有些不可置信。秦老太太说她是夜夜喝了酒才会导致精神状态颓靡不振,可是……那酒分明没被动过!
秦夜晚饭没吃,空腹之下不想喝酒。偏偏庄桐又将见面地点约在F城最知名的酒巴里,进去时包间里只有她一人,桌上摆放着各种酒品,其中两瓶已经空了,沙发上的庄桐星眸迷离,显然已经醉了。
一见秦夜进来,不冷不热的将倒满酒的杯子推过去:“来,陪我喝一杯。”
秦夜抬指推回去,往沙发上一靠,漫不经心:“喝酒就算了,今天不想喝,胃也承受不了。”
喝过酒的庄桐有几分迟缓,亦是已经伤到歇斯底里,在他面前装都不想装了。杯子握在半空,良久轻微的点了点头:“是啊,你的胃不好,不能喝酒的。这事我怎么给忘记了呢,我怎么能忘?”抬眸轻笑了声,只是面部肌肉在动:“如果不是你的胃,天上地下怕是我也不会认得你。它折磨你,不让你好过,我该痛恨它的。可是有时我又真的庆幸,如果不是那样我不会认得你,也不会有资本攥着你一条命,让我成为你眼中特别的存在。现在看来,好像什么都不是了。”
心情不好时喝酒本就容易醉,饮的又是高度酒,庄桐整个僵硬的大脑转动得越发不受撑控,哼哼唧唧的直想吐真言。见他不肯喝,一昂首兀自灌下一杯。
“秦夜,我觉得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秦夜,或是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我一直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你。呵呵……多可笑啊……”
秦夜伸手端起那杯酒,眸子垂下一饮而尽。杯子往桌面上一放,淡淡打断她的话:“酒也喝了,有话直接说吧。”
庄桐表情凝住,盯着他半晌说不出话,良久,突兀的笑了声:“秦夜,你就绝情到这种地步吗?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以至于你这样厌倦我?”
秦夜最不喜欢跟醉酒难缠的人打交道,连头脑都不清析了,还怎么谈?
“如果你没什么话想说,我先走了。”
庄桐一个狼狈的倾身,死死攥上他的手臂,酒杯碰倒,沾了一身的污渍。眼里一丝乞求,眼泪一双一行的淌下来。离得近了秦夜才真正看清这张脸,跟往日不同,画了大浓的妆,这样一哭真是有失体面的一件事,再完美的妆容也花得不成样子。烦躁的蹙眉:“有话你就说。”意欲将她的手挪开,她却越收越紧,整个人也跟着坐了过来,一偏头枕到他的肩膀上。说出的话像梦呓:“你别走,我说。秦夜,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我对你什么心思你不会不知道。本来我叫上那些人跟一起吃饭,是想在饭桌上宣布我此生就跟着你了,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要跟你在一起。以为那样,你就无力再反抗,由心接纳我。没想到……却落得一种不堪的地步……”
转过头凑到他面前,源源的酒气席来。声音怨念:“秦夜,你告诉我,那个言诗诗有什么好?她哪里比得上我?为什么你选她却不选我。”
秦夜轻云流水将人扶正当,退离她稍远一些,表情冷淡:“她是没什么好,不懂事,性子也冲动,什么话想说就说出来了,不分时候场合,只要心中爽快。对我不服帖也从不低眉顺眼,还有你们说的那些,没家势没学历。可是……”声音一轻,悠悠叹起来:“我就是觉得她哪里都好。你不知道么,或许男人真是喜欢犯贱的吧。”
庄桐黑灰模糊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紧他,没想到秦夜也会说出这种话。她知道他是混世魔王,却没想过竟达到群魔之首的地步。心里疼痛欲裂,紧紧扣着他的手臂,眼瞳越收越紧,忽然哭笑不得,张了张嘴巴,只说:“秦夜啊秦夜……”颌首抽搐一下,再摆不出清高的态度,猛然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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