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怪异地望了他几眼,感觉自己的一切秘密似乎就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十分的……讨厌。
“能麻烦你为我查看一番,看是否能尽力修补如初,回复它原来的功用?”他既是清楚了解,那么直白道出她的请求,也并非坏事。
法空大师曾经说过,白玉簪替她挡了一枪,救了她一命,灵气多少有些损耗,加上它自身也碎成了碎片,甚至有一部分化为尘粉。靠着这么一根残损的玉簪,她或许不能在梦中与零相见,那么二人怕是这一生都不能再见面,这于她不仅是极大的遗憾,更是无限的苦痛。
所以……“只要你能帮住我,我愿意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婉儿走出了吧台,来到裴旭的面前,一脸认真地望着他的双眸。
如今的她,最在乎的也只有零一人了。
“我不同意!”
蓦地,一阵冷酷的吼声从楼梯一侧传来,欧阳烈踏着沉重的步子,面上一片沉黑之色,“咚咚”地向两人走来。“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裴旭转过身去,一身的潇洒悠然,“欧阳先生,早呀。”
欧阳烈瞄了他一眼,并未回话,反倒是面向着婉儿,一脸阴沉地问了一句:“你是疯了不成,一个女人家,胡乱就说愿意答应别人的任何要求。”顿了顿,他冷笑了一句:“还是这是你们玩的一番把戏,是想在表面上迷惑我,脱清你与零的干系!”
才刚说罢,婉儿便面色严肃地望着他,声带肃意地马上接话道:“欧阳先生,我想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欧阳烈听罢,本就黑青的面色就如同蒙上了一片乌云一般,满是风雨欲来的感觉。他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比昨日更要婉约动人的女子,声线暴躁有加:“你说与我无关?”
好一句与我无关,昨夜他们不是还亲吻来着,这女人当真就把这一切抛却在脑后毫不顾虑了?!他当真这么失败?
就这么想罢,他即便是有怒气也不愿对着佳人发泄出来,大掌重重地敲在吧台上,震得上面的玻璃杯震动了一番。
裴旭在这一刻却像是刻意一般扬着轻笑添油加醋道:“欧阳先生,即便是生气,你也不必在佳人面前这么蛮横吧。”
欧阳烈狠狠扭过头,望着那张带着笑意的俊逸面庞,心中饶是生起了一团烈火,眉头一凝便旋身一个肘击攻击了过去。
婉儿在一旁看着,不觉讶然地叫了出声:“你们……不要打架!”
第六十一章
婉儿在一旁看着,不觉讶然地叫了出声:“你们……不要打架!”
但是欧阳烈却似并未听到一般,面色阴沉地便看着那个躲开他肘击,翩然落地的裴旭,声音含着些兴味:“看不出你也是个练家子。”
鲜少人能避开他突如其来的攻击,就是在局里头也就那么几个人能做到,现在对方一个旋身便避过去了,让他相信他是普通人才怪。
裴旭拍了拍染了尘气的衣衫,面色柔和地回道:“我不过是一时侥幸,欧阳兄,你就消消气吧,我亲爱的老板娘已经焦急了。”说罢,他对着那在两人后头颇有些焦虑的婉儿露出了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微笑,看得欧阳烈更是咬牙切齿。
他黑沉着脸,冷哼了一声:“不要叫我叫的这么亲热,我们来切磋一番吧。”
尔后瞬即抬拳攻击了过去,攻法利落,行动干脆。
裴旭全力应对他的攻击,全程都只守不攻,每一个回避的动作都十分的漂亮,就连不懂武功武打的婉儿也在一旁看得连连赞叹:果真是个阴阳师,能见将来过去,应该是早已洞察到欧阳烈的每一步出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打中裴旭一分一毫就十分渺茫了。
欧阳烈收回了旋踢的左腿,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自始至终仍是笑脸迎人的裴旭,英眉凝成了一团,“你知道我下一步的动作。”
语气是肯定的。能这么巧合地化去他的行动,防备的动作又做的如此出色,若非早已料到他下一步的出拳扫腿,不可能安然无伤地避开。
欧阳烈心中不由地兴起了一抹诡异的想法:裴旭有没有可能是零的人,串通了上官婉儿要混淆他的耳目?也就是说,上官婉儿是在假意欺瞒他?这些日来的闲适温婉都是假的么?那昨晚的吻……
这种想法让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向来刚毅的面上也有着复杂的表情,一会儿看看裴旭,一会看看婉儿,看得那被瞧着的两人面面相觑,一阵疑惑。
就在这时,旅客们陆续醒了过来,小妹几人也端着丰盛的早餐走了出来,咖啡室越渐热闹了起来。那几个默默互相对视的几人也暂停了嚣火,接下来的整一日里,都没有了欧阳烈的踪影。
晌午。
婉儿坐在角落贴近落地窗的沙发内,一脸忧色地望着对面的裴旭,“怎么样,如此还能做些什么修复么?”
裴旭仔细地端详着手中修复痕迹甚多的白玉簪,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尔后轻轻地把它放置在桌面上:“这只白玉簪用料上乘,更甚是有过得道高僧施法,内涵蕴力十足,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物,你怎么得来的?”
婉儿默然。扭头望向窗外被海风吹拂起波澜的海面,心头泛起了一阵回忆过往的惆怅,“这是,我的娘……我的妈妈给我的,家传之宝。”
裴旭静静地望着婉儿,面上的笑意如常,只是眸光越显温柔。
好一阵,他才淡淡地道出了一句:“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很多,很多。”
听到此言,婉儿心头除了猛地跳了一下以外,却是意外的没有过多的惊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来到现代以后她汲取了太多的现代科学知识,有许多神怪之说不能用科学解释,反正自己本就来自落后神怪的古朝,要接受这些,实则不难。
“既然你看到不少,那么,你能够帮助我修复这支玉簪么?”婉儿带着满面的怅意与认真,“我非常需要通过它见一位故友,我已经,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说道最后,她的话语竟多了几分空灵与幻意。
已经许久了,或许是半个月前,她忽然不能再梦中见到影月发生在零身上的一切,蓦然就断了与她的联系。着急询问法空大师,他却也只是莫须有地回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然后不多久便发生了枪击事件,玉簪为她挡去了子弹的冲力,挽回了她一条薄命,但是却是因此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泽。法空大师也断言,二人能否在月圆之时通过这跟玉簪在梦中相见已成未知难事。
她害怕这种忽然的失去联系,她害怕自己从今往后失去零的消息,她害怕,二人的羁绊从此终结……
“若是命运不抓弄人,你此生应是我的妻。”裴旭面上笑意恬淡。如果没有发生穿越事件,零应该是他今生的伴侣。没错,他的伴侣对象是零,而并非面前的上官婉儿。
二人既是换了灵魂,但肉身依旧,若是命运不弄人,今生她仍可是他的妻,他守护的人。
蓦地,他站了起身,执起桌上的白玉簪,面上洋溢着温柔的俊笑,“今日晚间来我的客房寻我,白日就不要过来打扰我了,我会帮你尽力修复,替你圆梦。”
尔后,他便挥挥手转身离去了。
望着他离开的俊硕背影,婉儿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声地道了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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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同时,欧阳烈来到了离开了大理,在云南偏僻的一处打开了自己的对话器,冷淡地问了一声:“赵副队,你找我有什么事。”
自从他脱离了大队单独行动并关掉了一切追踪信号以后,对话器的闪光灯一直未停过。这几日闪烁的次数更是多得让人看见亮光都心烦。
对话器里头马上传来了一个带着严谨味道的干练女声:“欧阳,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哪里不需要向你报备。”欧阳烈凝眉,他本就不喜被人查问行踪,尤其是这一次他单独出来跟踪零的线索并不希望有任何人插手,这是他的事情。
追查了这个行踪诡异的女杀手四年了,上头在两年前便已下令暂停他的调查,似乎是派了其他的人跟进。但是自从三年前那一次的惊鸿一瞥,那一阵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撼,让他一直难以忘怀那冷酷女子的形象,以致反叛的他私下里一直在追寻她的线索。
而同在他的队伍,与他自小一同训练直至编队都在一起的赵雪却他的不驯多次出手阻挠,虽说两人是搭档,但他并不认为这就能阻碍他的决定。
当初入对训练成一名国际刑警并非他的自愿,这不过是孤儿院院长与当年的警队领导者相熟,认为他有那个体魄和雄心才把他纳入了自小训练的警营。尔后经过种种的任务训练,他才被调派至国际总部,负责专门追缉世界级的重型罪犯。
局里头无人不知这个行动能力高强的A编队队长脾气火爆,行为不逊,并公然多次顶撞上头。若不是有从前立下的种种战功,他早已被割除了。
但是天知道他有多么想摆脱所谓的刑警生涯!
他不过是看不惯那些欺诈弱小的恶徒,曾经他也追缉过一些被冠名穷凶恶极的罪犯,但是他的进一步追查却是查到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某些十分弱势的群体,被社会逼于无奈才有拿翻作为。他曾经试图为他们申诉,却被告知他太过妇人之仁。
更甚是那个不言苟笑的赵雪副队一直在他身旁唠叨不止,不仅想要压抑下他体内的反叛,更想要用那些所谓的公理对他洗脑,他心中是厌烦万分。
对话器里头有过一阵沉默,尔后,赵雪才语带深沉地说道:“上头对你掉队一事十分在意,你不要胡闹了,不要再去找那个女杀手了,快回总部!”
“这就是你要说的话么?我挂了。”欧阳烈面无表情地关了对话器,任由它上头的红灯持续不断地亮起。
再深深望了一眼后,他终于敌不过心头的冲动,狠狠地把它一折为二,丢到一旁的水沟里头。尔后他转身坐上了自己的摩托车,带上头盔,潇洒地踩尽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