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子里的履亲王允裪本来正一脸惬意地喝着酒,突然感觉到一双视线朝自己射过来,诧异地抬起头,就看到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正紧紧的注视着自己,包厢的门被关上了,那视线却好似穿过的门一样,直直的射到自己的身上。
那双眼睛的主人允裪到还算熟悉,是十二阿哥永璂,只是那眼里闪烁的光,为什么那么不符合那个少年的年龄和身份,说起来似乎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见到这双眼睛这么看着自己了,似乎上一次,是在王府的门口,那双眼睛的主人坐在马车里,偶尔的回眸一望,允裪却怎么也忘记不了那双眼睛,那个眼神,以十二阿哥和自己的关系,基本上是没什么交际的,那双眼睛为何要这么看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可以不用理会的,允裪却鬼使神差地开口命令道:“把门打开。”他觉得,不开门的话,说不定自己会后悔。
永璂只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命令的声音,那声音有些苍老了,然后门就被打开了,永璂抬头死死地看着允裪。
允裪被那炽烈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开口道:“十二阿哥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好吧,这里真的不适合一个毛还没有长齐的毛孩子来,虽然自己来也不太合适。
永璂嘴角微微上扬,忽然走进屋子里,打开半掩的窗户,朝允裪放鸟笼子的地方走去,然后在大家目瞪口呆的表情里,把笼子里的鸟儿放走了,那鸟儿在半空里盘旋了下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永璂淡淡一笑回过头来,看了眼允裪笑道:“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啊,就算再赔一只给你,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一只了,你说是吗?”他缓缓踱着步子朝允裪走去,在允裪的耳边以只有两个人才听的到的声音道:“你说是吗?十二……弟!”
那眼神一派温和与淡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似乎永远都那么谦逊和气,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允裪忽然就怔楞住了,他几乎贪婪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直到少年已经走出去包厢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他想,自己一定已经流泪了。
允裪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万琉哈氏还只是个未受封的秀女,年少时,他因为母亲身份低位,常常被那些身份好的皇子欺负嘲笑,虽然他的养母苏麻喇姑很照顾他,但皇宫里不是别的地方。
记得那个时候,他很开心地看着笼子里的那只鸟儿,那是他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准备送给自己的母亲,只因为那天是他母亲的诞辰,即使那只是一个不受宠爱的女人,却也是他的母亲,只是,他很不幸运地冲撞了自己的九哥。
那是一个对允裪来说十分嚣张又冷漠却又出身高贵的哥哥,出生的高贵决定了他们不会有太多的交集,九哥也不会甚至可以说是不屑跟他有什么交际,至于欺负什么的更是算不上,因为他不屑,可是,那天九哥被皇阿玛训斥了,而他,很不小心地撞上了九哥的火头,九哥很愤怒地放了他的那只好不容易找来的准备送给母亲的鸟儿。
他哭的很伤心,小小年纪的他遇到那种事情只有哭了,他记得九哥很不耐烦地说:“不就是只破鸟吗,明天赔你个更好的不久结了,哭什么哭,看你这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皇子样。”
然后,八哥来了,他只记得,八哥递给他一方雪白的手绢,温煦地笑道:“九弟,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啊,就算再赔一只给十二弟,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一只了,你说是吗?”
很多年后的今天,再回想起那件事情的时候,却只觉得胸口有些发堵,那个时候的八哥和九哥都那么的真实,一个只是和蔼的哥哥,另一个只是因为渴望父爱而撒娇不满的孩子,却因为身份的原因拉不下脸来朝他说对不起。
人老了记忆就不好,却依然不会让他忘记,那儿时唯一温暖的一幕,只是,他们对他来说,也永远只能远看,因为不管他们做了些什么,到最后,他都只是一个过客,一个站在棋局外的人,对付太子二哥的时候他没有参加,皇位之争他没有参加,他从来都没有想融入他们的世界,却依旧不妨碍他记住那一幕。
可是,为什么十二阿哥会变的跟八哥一样,说着跟八哥一样的话,还叫他……叫他……十二弟……难道他就是八哥……
履亲王允裪忽然就觉得浑身一冷,背后凉飕飕的,老天,难道他看见鬼了。
第三十六 十一阿哥的真面目
永璂是不管自己一句话到底让允裪有多大的震撼,跟他一起来的都是信得过的人,也不怕他们会猜测些什么,至于善保,呵呵,他只要打开了那纸条,他就一定会跟随自己的,永璂很有把握,因为,那双眼睛里,有野心和,纸条上的东西是给予信任,也是给予经警告。
事实上善保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当他打开纸条的时候,就知道,这不但是十二阿哥递过来的橄榄枝,也是一个警告吧,十二阿哥看的很准,他是很有野心,他想成功,他想改变现状,他想要和何琳过上好的生活,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去做了。
回去的时候永璂特意坐在马车上,赶车的侍卫在永璂的吩咐下走的很慢,在一条看起来比较僻静的小巷子里,忽然从暗处飞射来一阵箭雨,密密麻麻的朝他们袭击而来,永璂微微眯起了眼睛,居然引出了一些小虫子,还真是意外的收获啊。
一支利箭划破空气,“嗖”的一声朝赶车的侍卫射去,有快又狠,若不是永璂之前早就有吩咐,那侍卫就要中招了。
从四面八方射出来的箭,将这小小的马车包裹的水泄不通,在静寂的空气里,那些箭打在车辕上,发出咄咄的沉闷声音,让人觉得格外惊心动魄。
身为保父的明仁第一时间就后悔了自己的决定,居然任由着十二阿哥胡闹,该死的,其实也不怪他会答应永璂要冒险的要求,他实在没想到会忽然有人这么大胆敢刺杀皇子,箭雨过后,从巷子的两头冲出来一些浑身乌黑连脸也蒙了黑巾的黑衣人,手里握着的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十二阿哥,你千万别下车!”明仁站在马车边上,一边用手里的长剑把飞来的箭矢挡开,一边沉稳地朝身后命令道:“多隆,好好保护十二阿哥,他要是有什么闪失,我绝对饶不了你,其他的人,留两个在马车附近警戒,另外的都跟我冲。”
话才毕,人已经朝前面冲去了,战场上出来的那拉明仁,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对这点小场面实在是没什么感觉,可要命的是身后有十二阿哥在啊,所以他一点也不敢大意,冷静地将所有的侍卫安排好,将马车里的十二阿哥保护的严严实实的,挥剑就朝前面冲去,战场上历练出来的身手又岂是一般的人可以比拟的,只见他如同一个杀神一样,面露凶光,浑身上下满是骇人的杀气,狠狠地将冲过来的人斩杀倒地。
“我现在知道皇额娘为什么一定要我每次出门都要带上明仁了,不愧是战场上出来的,真是厉害。”永璂在马车里从窗口上朝外望去;伸手一戳多隆道:“多隆,没想到,明仁那么一个英俊的白面书生样,居然这么狠,真是意外啊。”
“爷,貌似您的计算有误,千万要小心啊。”多隆站在马车边上,手里握着剑,手掌都开始冒汗了,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啊,爷,你就不能有点紧张感吗。
“确实有误,让他们来对付这些杂鱼有点大材小用了,等回去他们又该跟爷抱怨了。”永璂道,城防的九城兵马司已经收到他的命令,暂时不阻止跟在他后面的人,这到让这些杂鱼钻了空子。
正在打斗的黑衣人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巷子里的马车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后,已经被人包围了。
这时,黑衣人的外围突然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一声一声,十分的次刺耳,多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十二阿哥安排的人来了,让他那颗一直悬起的心总算放下了。
包围圈被狠狠地破开,正前面出现了一个穿着银白色常服的少年,在一众侍卫披星拱月搬的拥簇下朝永璂走来,他微微一笑,挑眉道:“十二弟,皇额娘让我来找你回去,皇阿玛今天要在坤宁宫用晚膳,你要是不再的话可不好。”
“十一哥!”永璂扬眉一笑,狭长的眼睛一扬,“十一哥对永璂的行踪到是很之情嘛。”
“十二弟不是专门让人去通知一个三等侍卫,把你的行踪告诉我的吗,若不是我那几个没用的属下把十二弟的行踪丢了,十二弟也不用这么麻烦,实在是做哥哥的错。”永瑆微微一笑,毫不掩饰地说道,自信切有些张扬的笑,哪里还是平时那个只知道书画的书生皇子。
永璂微微一愣,若永瑆决口否认的话,他一定有办法让他自己说出来,可永瑆却这么干脆的承认了。
“爷,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救援的人里走出一个中年人,身旁跟着善保,看到一身常服站在那里的永瑆,着实的愣了下,从巷子的后面走过来,朝永璂行了个礼。
“知道了。”永璂点点头,眼看行刺的人已经差不多被解决了,道:“留一个活口,务必撬开他的嘴,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是!”来人恭敬地道。
看看天色,似乎有些玩了,永璂看了眼永瑆,沉声道:“回宫!”
晚膳的时候皇上的确去了坤宁宫,这让以为永瑆只是随便用了个借口的永璂小小的惊讶了一番,看来永瑆在皇上身边也安插了探子,还很隐蔽,否则自己的探子怎么没有查不来。
看吧;我可没有欺骗你;永瑆朝永璂挤挤眼睛,那眼神好像再说,看吧,十一哥可没有欺骗你,皇上照例随口问了些关于永璂和永瑆功课方面的问题。
自从兰馨出嫁以后,那拉皇后便觉得有些寂寞了,兰馨跟在那拉皇后身边也好几年了,身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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