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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相见欢 。。。
朱启生似乎并不在意此刻正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柄剑,倒是他身后的那些护卫纷纷拔刀出鞘,死死地盯着徐若愚,似乎只要他有一点不利于朱启生的动作,他们便要将他斩于刀下。
朱启生轻笑道:“怎么,莫不是这才是你的本名么?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你可知在你睁眼闭眼之间,仿佛隔开两个世界。本王好奇得很,却又心疼得很。”
徐若愚有些颤抖,当人心中最重要的秘密被人看透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恐惧,就算过往的记忆早已变得支离破碎,但是他依稀记得无花这两个字对他的意义。
他以为这世间没人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两个字,若有,也只有那个人罢了。可他却没想到眼前这个流氓王爷竟然能准确说出。
徐若愚冷冷说道:“你,究竟是谁?”
朱启生笑道:“你方才不是问过本王了么。”
朱启生用手按住剑身,站起来,摆摆手让身后的侍卫退下。
徐若愚也觉得自己太过失态了,深吸一口气,平静下之后收剑回鞘,收敛了怒容,露出了微笑,说道:“是在下失态,还望王爷恕罪。”
朱启生眨眨眼,似乎没想到这人会平静得这么快,照刚开看来,他明显说中了他心底最重要的事情。朱启生眼中的兴味更浓了,无花么?
朱启生笑道:“我怎会怪你,无花,据说你的琴技天下无双,看着春光正好,不如为我抚琴一曲,你可愿?”
朱启生将无花二字脱口而出,声音低沉,带着愉悦的音调,显得有些旖旎。
徐若愚微微怔愣,随即笑道:“只要王爷不嫌在下技拙,在下抚琴一曲又有何不可。”
朱启生抚掌笑道:“好,不过,你能别在下王爷的,我听了难受。”
徐若愚抿嘴笑道:“王爷,在下只是江湖草莽,怎能越矩。”
朱启生叹气,他知道徐若愚现在是软硬不吃,这倒有些难办了。朱启生脑中盘算着怎么让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谪仙摘去面具,恢复方才那副模样,虽然发怒对身体不好,但那样的他倒显得有些人情味,更能接近。
徐若愚坐下,七弦古琴置于膝前,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放于琴弦上,随着手指的拨弄,古琴发出了动人的声响。天籁之音,人间难闻。
朱启生闭上眼睛,坐在徐若愚身旁,静静欣赏。
清风拂面,带着醉人的花香,耳畔琴声叮咚,抚平人心境。
徐若愚抬眼看向身边的人,敛下眼中的杀意,拨弄着琴弦,反正此时闲来无事,陪你玩玩又有何妨,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露出你的真面目。
朱启生似乎注视到了徐若愚的目光,睁开眼睛对上。
幽寂无波,深邃迷人,包容万物,浩瀚无边。
世间万物在这双眼中都留不下一丝痕迹,但是徐若愚却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心猛地一颤,手中力道没把握好,“嘣”的一声,琴弦应声而断。
徐若愚怔怔地看着断裂的琴弦,连手上被划出的一道口子都没有理会。
朱启生叹了口气,握住他如玉的手,将其放到嘴里,轻舔伤口,眼中露出了一丝心疼。
徐若愚似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急忙抽回,施展轻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朱启生手中还残留着握住那人手的感觉,此时看向他仓皇逃离的身影,邪邪一笑,也不着急追回。
徐若愚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尖的湿热早已消失,但就这般看着似乎也能体会到方才的感觉。他这是落荒而逃,徐若愚苦笑,看来自己的心境还是不够坚定。
从出生开始,自己脑海中便有许多零零碎碎的记忆,那是属于无花的记忆。
记忆中的人影、事情总是是不是地缠绕着他,让他分不清何为梦境何为真实,让他分不清他是无花,还是徐若愚。
只是心底总是在执着着什么,这个执着在见到王怜花之后变得清晰起来。
他原以为没有人会喊出无花这两个字,但如今却出现了,而且这个人还不是记忆中的人。
朱启生,你究竟是谁?
王怜花回到自己点红楼的阁楼中,呆坐在琴案前,拨弄着琴弦。这古琴王怜花很熟悉,尾部的焦痕清晰可见,正是名烁古今的焦尾。
能重新拿到这琴倒是出了王怜花的意料,不过随即觉得有些好笑,这琴是当年柴玉关用来讨好王云梦搜罗来的,几经辗转,最后回到了王怜花手中。如今看着这琴,总能想到物是人非这四字。
一曲阳春奏毕,门外传来一阵掌声。
从脚步声听闻,王怜花知道来人他并不认识,不过对方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他不简单。
王怜花笑道:“不知贵客驾到,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门外那个声音响起:“是本王不请自来,叨扰王公子了。”
本王?王怜花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嘴角的笑容愈加大了,对着门外说道:“原来是西南王,寒舍简陋,王爷见笑了。”
门外那人说道:“你就打算隔着一扇门和本王说话么?”
王怜花笑道:“草民疏忽了,王爷勿要见怪。”说着,王怜花振袖一挥,木门应声开启。
琴台距门大概也有十步距离,但是王怜花却能将门打开,可见他的内力深厚。王怜花起身,笑看向门外那个绛紫华服的身影。那人手中正拿着一柄折扇,王怜花瞥了眼,心中了然。
王怜花抱拳说道:“久闻逍遥王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素闻王爷不拘礼法,想必对宫中那些规矩甚至厌烦,在下也就不和王爷客气了。”
朱启生细细打量着王怜花,笑道:“没想到王公子竟然也是如此绝色人物。”
王怜花挑眉,笑道:“多谢王爷夸赞,在下愧不敢当。”
朱启生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们都是这样,一个个文绉绉的,也不嫌累。”
王怜花自然知道他在说谁,笑道:“却不知王爷驾临寒舍,有何要事?”
朱启生走进屋子,径自坐在桌边,倒了杯茶,喝了口:“西湖龙井?唔,好茶,清淡雅致。王公子真会享受,反而不像江湖人。”
王怜花道:“江湖人?在下从不认为自己是江湖人。”
朱启生有些好奇,问道:“你不是?”
王怜花轻笑道:“在下素来以生意人自居,只不过认识了些许江湖人罢了。”
朱启生有些奇怪:“可你的功夫不弱。”
王怜花摇头:“莫不是只要会武功就是江湖人?这是何道理?大理寺那些人难道是江湖人么?王爷此话有些偏颇了。”
朱启生大笑:“不错,是本王疏忽了。”
朱启生唰地一声摊开折扇,说道:“‘怜花公子’,王公子怎知本王会看懂这上面的字?本王好奇得很。”
王怜花瞥了眼扇子,笑道:“在下不过是猜测罢了。”
朱启生瞪大眼睛:“猜测?你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吧,一猜就猜中?不过既然咱俩也算是老乡,能不能别这么说话,虽然听了这么多年了,但还是别扭得很。”
王怜花哈哈大笑,说道:“我看你就是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才从朝堂退下,游戏江湖吧。”
朱启生叹气:“不错,京城里面乌烟瘴气,我当然受不了。”
王怜花喝了口茶,细细打量了番朱启生,道:“你虽然外表看上去很像流氓,但是身上却又杀戮之气,你是军人。”
朱启生眼睛一亮,说道:“哥们,你眼光不错!我以前就是当兵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王怜花挑眉:“还真被我猜中了?”
朱启生将折扇还给王怜花,大笑道:“那是,不过说真的,我到现在还恍惚着呢。唉,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王怜花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死了又活了这么简单么。有什么好想不通的。“
朱启生似乎被狠狠噎了一下,奇怪的看向王怜花:“这还不奇怪?“
王怜花淡笑:“与其去想这种事情,还不如多花些时间在正经事上面。“
朱启生笑了下:“正经事?唔,比如说那个什么花会?”
王怜花挑眉,说道:“那倒不是什么正事。对了,我听说你好像对徐若愚一见钟情?”
王怜花眼中有着揶揄,笑看向朱启生,“没想到王爷的品味真是特别。”
朱启生不以为然:“特别?我倒不觉得。”
朱启生摸摸下巴,仔细打量王怜花,说道:“论容貌,你比他还漂亮,不过我看着你就没有看到他那种感觉,你说怪不怪。”
漂亮,王怜花有些无奈,这个词竟然会被用在他的身上,不过他也不能否认。
王怜花叹了口气,说道:“他可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翩翩君子;纯善无害。”
朱启生有些诧异,问道:“你知道?”
王怜花把玩着扇子,敛去眼中的算计,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感觉罢了,王爷如果对他是真心的话,在下会竭尽全力帮王爷虏获美人心。”
朱启生有些不信:“你这么好心?虽然咱俩也算是老乡,但是我可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说罢,你有什么要求?”
王怜花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没什么,只是想借下你的身份来办事罢了。”
朱启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审视着王怜花,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却隐隐透出一股威压。
王怜花倒也不惧怕,淡笑道:“王爷意下如何?”
朱启生说道:“直觉告诉我,你还隐瞒了很多,不过不说也没关系。只要别触碰我的底线,我还是可以帮你的。”
王怜花眯了眯眼,这个王爷果然不简单,不然也不会逍遥这么久,连皇帝也管不了他。
王怜花说道:“自然。”
两人也算是老乡见老乡,相谈甚欢。他们将各自的经历都讲了下,当然其中不知道删减掉多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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