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现在能逃走,王云梦也不会给他离开的机会。
青衣妇人问:“此话当真?”
青衣妇人虽是这么问的,但是她明显不信,就在她说话的时候,立即闪身欲要将手中的人带离。但是她前面的两人岂会给她机会?王怜花是懒得动手,但是沈浪却不会就这么放了她。
几个腾挪闪身之间,沈浪便越到那人前面,青衣妇人发现他的轻功太高、踏雪无痕,就算自己不带着人也追不上,看来今天要离开麻烦了。
王怜花笑道:“沈相公素来说话算话,他说要放你,你就自然不会有事,只可惜,你似乎不要这么好的机会。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不然待会儿要是吃了什么苦头可就说不准了。”
青衣妇人将手中的人往沈浪身上一推,立即冲上去,看来是打算硬闯了,王怜花在身后看好戏,也不打算出手。
只见那青衣妇人五指半曲,拇指在掌心暗扣食指,似拳非拳,似掌非掌,出手更是缓慢已极,这一招已施出一半,对方还是摸不透“她”究竟击向哪一个方位。
沈浪抽身后退,瞄准空挡将怀里的女子推给王怜花。而王怜花则是将她交给身后急忙赶来的黑衣大汉,接着继续看向那两人。
那青衣妇人的武功诡异阴险,但是决计不会是沈浪的对手,只见沈浪嘴角含笑,一派写意自然。
青衣妇人掌到中途,突然一扬,直击沈浪左耳。中指、无名指、小指亦自弹出,去势有如闪电。
那左耳部位虽小,却是对方万难想到她会出手攻击之处,换句话说,也正是对方防守最弱之一处。
这招攻其不备,但却难不了沈浪,只见他立即侧身一躲,侧身挡下这一招。
青衣妇人眼中利茫一闪,食指已急速弹出,用的竟是内家“弹指神通”一类的功夫,掌势未到,已有一缕细风直贯沈浪耳穴。
那耳穴里更是人体全身上下最最脆弱之一处,平日若被纸卷一戳,也会疼痛不堪,何况青衣妇人此刻自指尖逼出的一缕真气,看来虽无形,其实却远比有形之物还要尖锐,只要被它灌入耳里,耳膜立将碎裂。
一旁观战的王怜花脸色微沉,显然有些气恼,而战局之中的沈浪也是蹙了蹙眉头。
一瞬间,沈浪立即后退一步,看看避开掌风,接着便掌为爪,猛的扣向青衣妇人手腕。
青衣妇人脸上露出讶异之色,手掌竟停顿不动,右足却突然撩阴踢出。
沈浪无奈,只能抽身后退,避开这阴险的招式。
王怜花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了,将淬毒的暗器直接甩向那人,青衣妇人连连躲开,但是那些暗器没完没了地追着她。
就算隔着易容,也能看出青衣妇人现在脸色极差。一声惨叫之后,青衣妇人捂着肩膀后退几步,脸色煞白,眼中也有着惊惶。
王怜花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可以走了。”
他说的随意,但是那个青衣妇人却不是这般,嘶声道:“那两个人中了我的毒,你杀了我她们就没得救了!”
王怜花挑眉,说道:“无妨,在下自信医术天下无双,不论你下什么毒,我都能解得开。”
青衣妇人声音有些颤抖:“你杀了我,就不怕快活王报复么?”
王怜花笑道:“你以为我怕他不成?沈浪,我们走。”
沈浪微微蹙眉,随即叹口气,见惯生死的他自然不会在意这么一条人命,只是想到曾经还会略带茫然问自己杀人是什么滋味的少年,如今却能在谈笑间取人性命。江湖是一个大染缸,纵使再白的一张纸也终有一天会被染上其他的色彩。不过好在他还能守住本心,没能在这红尘中迷失自己。
将被易容的两人带上马车,王怜花便仔细观察着。
沈浪问道:“可以洗去她们的易容么?”
王怜花眼中露出了惊叹之色,道:“在你看来,此刻她们这两张脸,固是丑陋不堪,但在我眼中看来,这两张脸却是极端精美之作品,正如画家所画之精品一般,实乃艺术与心血之结晶,我实不忍心下手去破坏于它。”
无视其中一人眼中冒出的怒火,王怜花摇头叹道:“真是可惜啊……”
沈浪笑道:“就算你在舍不得,如今也要做着焚琴煮鹤之事了,你总不能让她们俩一辈子这样吧。”
王怜花看向其中目露凶光的人,道:“我倒是希望她一辈子就这样了,或许能少热些麻烦。”
沈浪无奈道:“你似乎很讨厌她?”
王怜花毫不介意当事人就在眼前,答道:“这世间的绝色分为两种,一种是聪明到极致,一种就是愚不可及,但是她们都有共同一点,那就是她们认为不论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都认为自己能被轻易原谅,而且这世间男子需为她们所倾倒。”王怜花眼中露出了浓重的讥讽,直直地盯着朱七七:“在下对美人素来没什么好感,辣手摧花的事也不是没做过。朱姑娘,不妨现在先说好了,我王怜花并非什么好人,你若是能乖乖地回去就好,要是不能的话,那么在下也不会再多加照顾,毕竟在下不是你的仆人,没必要专门为你这惹祸精收拾残局。”
朱七七的眼中快喷出火来了,但是王怜花却依旧一脸自若:“朱姑娘若能听得一句劝那就再好不过,若是不能,那么今天之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最好各不相干。”
沈浪知道王怜花对绝美的女子没有好感,毕竟他遇见的都是些极品。虽然朱七七很自我,大小姐脾气很重,但毕竟和那些蛇蝎不同,这样的女子不适合在江湖中。不过方才王怜花说话也实在是太不留情面了,想来朱七七恢复之后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离开马车后,沈浪叹气:“就算她不对,你也没必要这么说。”
王怜花挑眉道:“怎么,沈相公什么时候有了怜香惜玉之心,我怎不知?”
沈浪笑道:“倒不是怜香惜玉,只是第一次发现你说话竟然也能如此不留情面,想来她有些受不了吧。”
王怜花倒是一脸不耐:“受不了又能怎样?我没必要顾及他人的感受。”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去红袖招。”
沈浪有些诧异:“为何?”
王怜花道:“她们被下了一种药,需要将她们泡在水中,按摩穴道才能解开,这期间她们身上的衣饰全部退去,难道你想让我亲自动手?”
沈浪笑道:“怎会,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多出几个情敌。”
王怜花白了他一眼,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沈浪亦是跟在他后面。
虽是寒冬腊月,但是红袖招里面依旧热闹非凡,红绫收到王怜花消息的时候颇为无奈,信上面写了一大堆细碎的物什,上好黑醋四坛,上好陈年绍酒四坛,精盐十斤,上好细麻纱布四匹……王怜花到这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她必须在这些时间里面准备好他所需的东西,红绫无奈叹气,却还是命人下去准备。
红绫早早地便在房内等着王怜花,待到看见他们的时候,红绫吓了一跳,自然不是王怜花的缘故,而是他身后大汉抱着的两个丑陋不堪的女子,红绫终于知道王怜花为什么要准备那么多东西了,感情是给人化去脸上的易容啊。
将那两人放进屋子后,王怜花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红绫一人。红绫便按照王怜花的吩咐一步一步地为其中一人先洗去易容。待到王怜花说脱去她的衣衫的时候,红绫终于明白为何要让她做了。
先洗去易容的是水月,在王怜花将她脸上的假皮减去的时候,红绫瞪大眼睛,随即有些好笑:“原来是你,怎么会变成那副摸样?”
水月瞪了她一眼,随即跪下:“多谢少爷相救。”
王怜花摆摆手:“之后再问你。”
水月点头,退到一边。
接着便轮到朱七七了,自从车上王怜花那一番话之后,朱七七看他的眼神似乎要喷出火来,十分不善,但是隐隐间还透着一股委屈。王怜花视若无睹,按照方才的方法洗去朱七七的易容。
只是刚一弄好,朱七七突然翻身掠起,双掌齐出,出手如风,分别向王怜花右肩“肩井”、左胸“玄机”两处大穴点了过去。
王怜花自然早已算定了她必将有此一着,怎会被击中,身形一转,便轻轻的避了开去。
一旁的水月见情况不对,立即抓住她的手腕,一手点了她的穴道。
朱七七被制住,只能瞪着王怜花骂道:“你这混蛋,恶棍!我才不稀罕你救我!你以为你是谁?”
听到里面的动静,沈浪立即冲了进来,便看见这样的一幕,他看向王怜花,却见他神情淡漠,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沈浪出言:“朱姑娘,他毕竟救了你,你这般言语欠妥吧。”
朱七七恨声道:“我就是这么说,你能拿我怎办?王怜花,我恨你!恨死你了!”
眼泪顺着朱七七脸颊流下,任何人见了都会不忍,但是她眼前的王怜花却不为所动,眼中依旧是那股浓浓的讥诮之意,朱七七感觉这人看不起自己,就算自己是“活财神”的女儿,拥有大笔财富也依旧没用。从出生到现在,她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公主,何时受过这般冷遇,而这个王怜花一而再再而三地轻视她,甚至说出那样的话,朱七七只觉得一阵受伤。
王怜花让水月解开她的穴道,朱七七便立即软在榻上放声哭泣,那哭声让屋内的人都有些心疼。
王怜花瞥了眼朱七七,道:“待会儿她想去哪儿你们都别拦着,水月你先回去。”说完,王怜花便拉着沈浪离开了。
看着哭泣不止的朱七七,红绫叹了口气:“朱姑娘,公子平日里还是很好的,别看他对人冷淡,但是该帮忙的时候公子是不会推脱的。”
朱七七抬起头,脸上的泪还未干透:“你是他的人,自然为他说好话!”
红绫脸一红,不过随即叹气摇头道:“朱姑娘误会了,小女子不过是风尘女子,怎敢得公子青眼。”
朱七七大声道:“风尘女子又怎样?风尘女子就不能喜欢人么?他为什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