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阮淩月就跌足的哭喊着,梦竹忙拉着她跪了下去,求道:宸妃娘娘,求您手下留情,那是她的命啊!
阮淩月挥动的手顿时停了下来,一脸不解的看着梦竹,梦竹看着挣开她只顾趴在地上捡纸鹤的云落星,眼泪断线的流淌着:或许别人不择手段只是为了争权夺利,可是她却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不可能只属于自己的男人,因为爱不择手段,因为爱不能容忍其它女人,也因为爱将自己逼上了绝路,也因为爱,才会在脑中一片空白之后依旧记得萧泽逸三个字,虽然她已经不知道这三个字的意义,可是那却是她心底唯一的在乎,她看到我折纸鹤为她祈福,她就跟着学,然后将萧泽逸三个字一边念一边写上去,在凌波殿挂的到处都是,管事太监知道了,就命人全部毁掉,她为了一个纸鹤就去拼命,头撞破了流了很多血,可是她却还在为抢回纸鹤笑,奴婢怕再出事,就想跟她找一个不会有人管的地方,却不想犯了娘娘您的忌讳,奴婢该死!
阮淩月惊楞的想着:云落星,没想到你也会有真心的爱!
她突然笑了,她笑不是因为对云落星真心的怀疑,而是笑命运的残酷,原来所有她认为该死的人,都有让她饶恕的理由,那她曾经的执着又算什么呢?她笑,也笑萧泽逸好傻,放着这么爱自己的女人却去对她好,可是她却偏偏是要夺他皇位的人,她笑,也笑自己,自认为善良,可是回想一下,自己害了多少人。
梦竹见她笑得奇怪,笑得凄惨,心里不知该如何是好,阮淩月看了看抱着纸鹤像抓住命一样的云落星,顺手捡了一个纸鹤来,慢慢走到不远处的柳树下的石凳上坐下,轻轻拆开纸鹤,萧泽逸三个字写得谨慎而漂亮,可以看得出写得人有多用心,她脸上的笑容更加凄然。梦竹试探着道:娘娘,您。。。
阮淩月懒懒道:想做什么就做吧,不必管我,今晚我要在这里休息!
梦竹怔怔的望着已经阖上眼睛的阮淩月,脸上写满了不解,云落星小心的瞟了一眼阮淩月,见她没有要来抢自己东西的意思,于是又开始忙碌她手里的东西,脸上的笑容写着满足二字。梦竹也坐回原处继续帮她。
时间慢慢过去,梦竹见夜已深沉,于是轻轻拍了拍云落星的肩膀道:我们回去了好不好?这么晚了神仙都睡着了,许愿也不灵了,要是吵醒了神仙他们会怪罪的!
云落星眼神茫然而浑浊,可是脸上却带着信任的笑容道:那我们明天早点来好不好?挂的满满的,神仙应该能看得到!
梦竹勉强笑了笑,一边将手上的披风替她披上一边拉着她走到阮淩月面前,轻声道:宸妃娘娘,我们要走了,您还是回房休息吧,这里会着凉的!
阮淩月依旧闭着双眼,懒懒的挥手,梦竹迟疑的看了她片刻,这才拉着云落星离去,两人刚到门口,云落星突然顿住脚步,在梦竹惊异的注视下,她返回阮淩月身旁凝视着她看了看,正在梦竹惊诧她要做什么时,她竟将自己肩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替阮淩月盖上,嘴里还在说着:会着凉的!
说完她猛然起身跑到梦竹身旁拉起梦竹轻声道:她是谁啊?为什么要睡地上?
梦竹勉强笑了笑,拉着她走出了小院,阮淩月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凝视着搭在身上的披风沉思了半晌又将眼睛轻轻的阖上,此季又是柳絮纷飞时,清风徐起柳絮飘洒,轻盈如雪漫天随风舞,再配合着摇曳不止的纸鹤,一切好像都有了生命,在半空中围绕着阮淩月跳跃着,如此场景美极妙极,没有哪个高明的画师能画出如此美丽的风景,也没有哪支妙笔能生出如此唯美的线条。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红粉残香情不尽,爱恨情仇终归空(五)
萧泽逸默默的凝视着犹如沉睡的裴语嫣,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如此不舍的看眼前的女人,那个曾经他疼爱的表妹,那个他因为她偏向太后而厌恶的表妹,他第一次对她生出如此的怜惜和歉疚,他慢慢闭上眼睛,任泪水轻轻滑落,穆慈萦在身后忍耐了很久终于厉声道:皇上,你不能再容忍那个女人扰乱后宫了,你看到了吗?她连语嫣都无所顾忌了,她已经不能再饶恕了!
萧泽逸突然睁开眼睛,冷声道:母后,没有证据的话请不要让它随意出口,你可知你随便的一句话都足以掀起血腥!
穆慈萦愕然的望着萧泽逸道:证据?你跟我要证据?也就是说你还相信那个女人?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自从她得势之后,出了多少事?后宫又乱成了什么样子?
萧泽逸面部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冷笑道:我看到了,可是我也看到了自从母后知道水琉璎没有死,就如何的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甚至要将她置之死地而后快,只是我不知道,母后你到底在怕她什么?她必须死的理由又是什么?
萧泽逸怒吼的样子让穆慈萦顿时愣住了,萧泽逸凄然继续道:如果母后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如果一切只是个误会,大可不必性命相搏,还是说,她所要报的仇根本就不是误会,而母后真的做了亏心事吗?
穆慈萦见他痛苦狰狞的质问,脸上也露出冷笑道:如果我说是,你会为了那个女人杀了我吗?
萧泽逸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更加厉言的追问:那母后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到底做了什么?
穆慈萦:如果我说了,你只会更痛苦!
萧泽逸:我宁愿痛苦,也不想被蒙在鼓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两个人相互残杀,傻傻的想要化解却无从着手!
穆慈萦冷笑道:这个仇恨你化解不了!
萧泽逸:为什么?
穆慈萦:因为她娘根本没有背叛先皇,而是我嫉妒她而设的毒计,因为阮淩月根本不应该是你的女人,而是你亲妹妹!
雷劈,电击,都不足以形容萧泽逸听到一切的感觉,他战栗道:你说什么?
穆慈萦看着此时的反应,不但没有心疼,反而心里有着想要呐喊的喜悦,她斩钉截铁的答道:你这么深爱的女人,她是你的妹妹,亲生的妹妹!
萧泽逸整个人跌到了地上,头撞在裴语嫣的棺木上也感觉不到疼痛,穆慈萦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她依旧残忍道:这就是她必须死的理由,如果让天下人知道当今的皇上做出了如此荒唐的事,萧家的天下还能坐稳吗?如果她不死,还生下了孩子,天下人该如何看待她们的皇上?为了她,你可以不顾及你的皇位,可以不顾及天下人的眼光,可是你能面对你的祖宗吗?
萧泽逸突然失声痛苦起来,喃喃低诉着:为什么?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既然错了,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错下去,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娘。。。!
穆慈萦听到那一声娘,心里竟然疼的快要窒息了,她踉跄的后退了一步,连连的自问着为何会这样,她不断的告诉自己看到他们这样自己很快乐,可是真的快乐吗?她不知道,她慢慢的走了出去,眼神中尽是茫然,她或许真的不知道。
绮梦找到宫里最高的城楼上,见孟常安遥望着宫外的远处,身影孤单又沧桑,自己也轻轻来到身旁远眺宫外,繁星点点月光如水将宫外的一切映衬的犹如琼台幻境,绮梦心里也升起无限向往。
孟常安依旧凝视着远处,喃喃道:绮梦,觉得远处的景物漂亮吗?
绮梦诚实的点头道:恩,我从来没看过这么美丽的景象,远处是仙境吗?
孟常安微微露出一丝苦笑,也对,绮梦被他在宫门外的护城河里的游盆中捡起的时候,她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自从跟着他就从未出过宫,又怎么会知道宫外是什么样子,他轻叹一声道:宫外的人觉得皇宫一定似琼楼玉宇,可是在我们这些人心里,宫外又何尝不是琼阁仙境,只是仙境就是仙境,注定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到不了的地方。
绮梦听着他的话感觉好凄凉,身上不自觉的冒起了冷汗,她忙拉了拉孟常安的衣襟道:干爹,您怎么了?
孟常安勉强笑了笑,将视线收回来看向绮梦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绮梦皱眉道:不是干爹您叫我来吗?
孟常安吃惊道:我叫你来?
绮梦点头道:是啊,宸妃娘娘说让我来找您,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我来见您您就知道,所以我就去找您,可是他们说看您来这边了,所以我就来了。
孟常安喃喃自语道:她叫你来。。。是啊,她给别人都安排好了后路,却唯独没有给自己留退路,是这个意思吧!
绮梦:干爹,您在说什么?
孟常安:绮梦,你主子要我带你离开皇宫!
绮梦听言脸色骤变,急忙道:我不走!
孟常安:你必须走!
绮梦惊楞的看着孟常安,他眼中有从未有过的坚持,绮梦明白自己只能听命,她挣扎道:所以。。。干爹也会离开吧?
孟常安沉思了片刻,狠下心来要作答时,见平日里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匆匆赶来,见到他就焦急道:总管,您快去看看吧!
孟常安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太监:奴才也不知道,只看见皇上把自己灌的人事不省,他的样子很吓人,像要疯了一样!
孟常安:住口,对皇上怎可出言不逊!
小太监自知失言,忙闭上嘴,孟常安心里也慌乱的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又对绮梦道:你回去把自己东西收拾好,等我安排!
话音未决人已经走远,绮梦心知即将发生大事,也匆忙往星月宫赶去。
孟常安赶到太和殿时,只见殿内一片狼藉,东西被仍的乱七八糟,宫人们个个噤若寒蝉垂首缩在角落,而萧泽逸正抱着一个酒坛靠卧在卧榻旁,眼神迷离的不停往嘴里灌酒,全无平日的威严圣贤凌人气势,根本是一个买醉的失意汉。看得孟常安心都揪着疼,他一边挥手让宫人尽数退下,一边轻轻的接近萧泽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