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凌月顿时慌了起来,一把掀开盖头,厉声责问道:为什么要带我走,你是谁?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愣住了,她看到了,他比温如意说的还要温文儒雅,翩翩风度,憔悴的样子和眼神的哀伤不但没有掩盖住他的光华,反而增加了让人心沉陷的忧郁。
这样的男人有一种让女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让你想靠近他,想拯救他,可是却不知不觉让自己沦陷。
更何况阮凌月本就早已暗许芳心。此时不用他再回答什么,她都会愿意跟他走,不管去哪里,去做什么。
而此时的阮凌月,一生嫁衣,红颜妩媚掩盖了她的优雅脱俗,反而将她内在的高贵典雅衬托了出来。雪肤花貌、樱口樊素、艳冶柔媚、艳美绝俗。
而被他握着的手犹如柔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叶希瑞闪电般放开她的手,冷声道:叶希瑞,你既然答应要帮她,就得跟我走!
说着大步跨往房门,一只脚刚要跨出去,突然停住道:盖上盖头,别让人瞧出你的样子。
阮凌月慌忙点头,忙乱的将盖头盖上,紧步跟着叶希瑞的步伐,大有就算被带入地狱,只要跟着他也心甘情愿的决绝。
同样的热闹喧哗,宾朋满座,叶府上下却忙而不乱,丫鬟家丁各自负责事宜,井然有序,四川把守卫士更是威严有礼,不愧为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府。
为了减少麻烦,叶希瑞都是搂着新娘子走的,所到之处虽然都有齐声问礼之人,但是都是自己丫鬟家丁,自然不敢多管闲事,况且叶希瑞和温如意来往亲密,不重礼节也是常事,进入新婚之夜少公子带着新娘外出虽然离奇,但是也不算大事,因此也没人太多心。
两人匆匆走出后院,已经有马匹准备好了,叶希瑞揽着阮凌月飞身上马,一声低嘶,绝尘而去。
烈马奔驰急,狂风动青丝,皓月繁星闪烁生辉,四处景物变作流星擦肩而过。
满头青丝狂烈摆动之下,红盖头已经被飘飞无影了。顶不住风的猛烈,她将头深埋,躲在他的背后,顿时狂风变成了暖流,带着丝丝香气飘入她的心房。如痴如醉,情动神迷。
她本来只是略微抱着他的腰,但此时她很想用力,可是就在此时,马匹突然一声长嘶,颠簸几下后停了下来。
阮凌月眼前出现了一个竹篱小屋,四周环绕着青山绿水,花草游鱼。小屋建在水中央,而进小屋的唯一一条路就只有弯曲搭建的竹桥。这一切在云遮雾罩之下犹如人间仙境,飘逸脱俗。
阮凌月正看得痴迷,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下去!
阮凌月一愣神,等醒悟过来后慢慢的滑落下去,还未站稳就听叶希瑞摔下一句:进屋里呆着,别乱跑!
然后就快马奔驰而去,阮凌月呆呆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委屈而苦涩,他扬尘而来,又绝尘而去,如此潇洒、如此决绝,不带半丝情分,这就是那个对陌生人都热情善良的男人吗?
就算她只是一个丫鬟,可是毕竟还是帮了他深爱的女人啊,他为何如此冷漠,难道在怪她帮着温如意离开他?可是这一切不是他的计划吗?她只是一个被摆布的木偶啊,就算不用可怜不用同情,但至少也不该如此冷漠厌恶才是。
泪是咸的?还是苦的?要看流泪者的心境,爱情能带来苦涩还是甜蜜,要看谁爱谁多一些。
情泪,阮凌月终于尝到了,苦涩和羞辱、凄凉和悲伤。中和之后的泪水是无味俱全,她被自己呛得透不过气来。
然而她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他只是太苦也太累,太多事需要他处理才会这样。
是她懦弱还是异想天开?还是自欺欺人都不重要,或许每个人面对爱情本来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结局不会死心。憧憬、原谅、幻想都是好东西,能让你短暂的忘记苦痛折磨,心情开朗起来。
阮凌月慢慢的走进竹屋,这里清雅别致,没有尘世半点奢华。琴棋书画,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除了这些全无半点俗物,就连花草盆栽都是以兰花,荷花为主,竹墙上挂着的字画也是些高洁之物。
这样的住处,这样的装扮,全是阮凌月梦寐以求的家需物品。再加上一个自己爱的男人,这样的完美,几乎一下子实现了她所有的梦想。虽然残缺的是这个男人不爱自己,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她也相信自己有那样的能力去改变他,只要有机会。
人幸福的时候不会去想那些不幸福的事情,更不会去考虑那些可能会影响自己幸福的所有可能。
不是不能想,是不愿意去想。
其实她心里也隐隐不安,老天将你梦寐以求的一切忽然前部实现在你面前,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轮到你加倍品尝附带的苦果毒药?但那也只是她一转念间的事,此时只沉浸在憧憬和幻想里,她一边欣赏着一边慢慢的等着,却不知一等就是三天。 。 想看书来
喜轿临门施暗计,洞房花烛生悲凉(二)
叶希瑞如此急匆匆驰骋而去又是为何?自然少不了回去跟父母交代一声,说是带着温如意出去游览一番,叶家父母虽然不满,但也是通情纵儿之家,也就不多做追究,只是再三嘱咐早日回家。
但最主要的就是去味温如意安排进宫事宜,选秀之事虽然每三年都会有一次,但毕竟事关皇帝内眷之事,只要是天子的事,那就没有小事,更不可能不谨慎小心,严格把关。
但与皇宫扯上关系的人就离不开银钱二字,也就是说没有银子办不了的事,但难就难在温如意本是待嫁之女,所以名字并未
报入选秀名单之内,此时她必须先冒名顶替,然后等事情告一段落在通过上下打点拨乱反正。
那叶希瑞能让她冒谁的名?却原来有一个秀女因早已有喜欢的人,并私定终身,父母并不知情,眼看自己要进宫了,一切无法挽回,只得以死殉情。
巧就巧在被叶希瑞所救,于是他帮助两人说服双方父母,并以温如意冒名顶替,女方父母虽然不愿意,但也不能看着女儿死,所以才勉强同意。
这样偷梁换柱就顺利完成,至于温叶两家自己会起不小波澜,那不过已经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那时温如意的去留已成定局,凭叶希瑞的能力,又且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皆大欢喜,唯独叶希瑞自己才知这杯苦酒到底有多苦。
温如意满心欢喜,心中早已雀跃一番,梦想着坐上凤坐的一天,而她出现在选秀行列之中却让蓝慧雪既在意料之中又不禁难解。
犹如一颗石头重压在心里,好不容易等到两人独处之时,蓝慧雪将温如意拉到没人的地方低声问道:表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如意巧笑道:怎么表妹,只许你进入皇宫,独享荣华,就不能让我温如意也来分一杯羹?
蓝慧雪一愣,尴尬一笑道:表姐,我并没有怪你来选秀一事,只是心里奇怪,那天叶府的花轿不是已经等在门口了吗?为什么你可以?
温如意冷笑道:我说过我温如意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你也不用管我是用了什么方法,反正我已经进来了,只要你我表姐妹齐心,就不愁在这后宫寻得立足之地。
蓝慧雪勉强一笑,道:表姐你放心,从来我都是为你马首是瞻,以后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要表姐念着我们姐妹情分就是了。
温如意顿时高兴了起来,一把拉着她的手道:你放心,有表姐我在,后宫就没有人能欺负你我!等到它朝我们一起侍奉君侧,共享高贵荣华,也让众人不能小瞧了你我姐妹。
蓝慧雪淡然一笑道:荣华君宠妹妹倒不敢跟姐姐争享,妹妹只求能在宫里过着平平静静的生活,你我姐妹能在一起就够了,只是。。。不知凌月以后又会如何,要是你我三人能在一块就好了。
温如意嘻嘻一笑道:你倒不用担心她,她现在只怕好着呢,让我告诉你。。。。
说着她轻轻伏在蓝慧雪耳边将她们的计划讲述了一遍,蓝慧雪愕然失声道:表姐,你怎么可以。。。。
温如意无所谓道:你不是希望她好吗?这个结局算是对她百利而无一害的,要知道能坐上状元夫人的位置,那可是多少人挤破脑袋的事,更何况以她丫鬟的身份,这可是从天而降的福气,你应该替她高兴才是。
话虽说的无理鄙薄,但是理却是那个理,蓝慧雪又且不知道对于阮凌月那样的身份来说,这个结局无疑于是好的,于是轻叹道:表姐你也说的不无道理,只希望叶公子能够看在你的份上好好对她,也指望你这计划能够顺利化解,让姨妈姨父和叶家父母能够接受她。
也不枉她如此这样的人儿对你的忠心耿耿。
温如意微笑道:放心,一定会的,一定!
虽然蓝慧雪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但是她说的有些不自然,她的东西现在要白白交给别人分享,她且会真的高兴,只不过比起那样的富贵,她更在乎呼风唤雨、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
郎心似铁妾生悲,百花齐放各争春(一)
风雨凄凄为秋意添了几分凉薄,竹屋内灯火微暗,烛火在秋风中摇曳难定。阮凌月独自蜷缩在屋角的竹凳之上,双脚并拢的收在裙摆里,她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她试图找过所有地方,可是没有见到任何可以煮食的物品,更没有干粮之类的东西。
雨夜淅淅沥沥的下了两天,她更没有办法出去找东西吃,本来想上竹榻取暖,可是又怕叶希瑞看了生气。只得找了一个还能勉强挡风的地方坐着,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抵挡寒气,心里只祈求着他不会忘记这里还有一个人存在。
寒冷,困乏,饥饿,让她强打的精神满满的萎靡了下来,眼皮也有些睁不开了,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快要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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