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困乏,饥饿,让她强打的精神满满的萎靡了下来,眼皮也有些睁不开了,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快要睡过去了。
忽然一声吱呀的推门声,伴随着强力的风灌输了进来,阮凌月顿时被冷风一激,顿时也有了精神,她睁眼瞧见刚刚走进来的人,只见他正取下斗笠蓑衣挂在门旁的一根木钉上,有挥手弹了弹身上的雨珠。
阮凌月已经飞快的迎了过来,微笑道:叶公子,你回来了?
叶希瑞淡淡的点了点头,就看见她光着的脚,本来纤细洁白此时在寒气中显得有些惨红。他盯着她的脚眉头微微的皱起,阮凌月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慌乱中又奔回刚才的凳子上,低着头羞怯道:我。。。我因为出去找。。。。沾了雨水湿了。
她本来想说自己出去找吃的才湿了鞋子,但是却有些不好意思。叶希瑞也没有心情管她是什么原因,只是将手上提着的干粮网桌上一扔,就朝里间走了去。
阮凌月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发了一会呆,这才光着脚丫去拿起桌上的食物去热好后复又端过来放好。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吃着饭,阮凌月本来饿的可以吃下很多东西,可是此时的气氛却让她提不起食欲,她两眼呆呆的盯着碗里的食物,筷子捏在手中却始终没有移动过。
叶希瑞并没有抬头看她,只是淡淡开口道:怎么不问我为何带你来这儿,这几天又去哪了?
阮凌月也没有抬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微微淡笑道:主子做什么不需要跟丫鬟报备!
她依旧严守着自己的本分,更明白就算代嫁,她依旧只是个丫鬟,身份地位不会有任何变化,叶希瑞嘴角逸出一丝冷笑,道:那你也不关心你主子现在情况如何?
阮凌月眼中有一丝更深沉的凄然,可是依旧保持着平淡的口气道:凌月知道只要有叶公子在,就不会容许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小姐身上!
她明白就算自己担心又有什么用,她不过是个丫鬟,不能改变任何事,也没有能力做任何事。包括她自己的命运。
她的话倒让叶希瑞愣了一瞬,他抬头注视了她半瞬,只看到了她的侧脸,却看不到她任何的表情和眼神。
瞬间的愣神让他自嘲的笑了笑,淡淡接着道:你虽然不愿问,但有些事我还是得说,我带你来这里就是不想让家里人认出你不是如意,你只需在这里呆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不管如意选妃结果如何,你都算完成了你的任务,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阮凌月脸色瞬间惨白,盯着叶希瑞颤声道:离开这里是什么意思?
叶希瑞看着她惊颤的眼神中慢慢的凝聚着水珠,似乎越聚越多,就快要溢出来似的,他想阮凌月心里应该已经明白了他真实的意思,问出这句话只是在确认。
他本来冷硬的心忽然生出些不忍,声音也柔软了些,道:就是你可以当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回到温府做丫鬟又或者。。。带着我会给你的补偿离开温府做你想做的事!
阮凌月紧咬着嘴唇,将快要溢出的眼泪压回心底,过了很久才开口问:不管小姐是否被选上美人,我都不可以选择留在你。。。你身边对不对?只是做个丫鬟,不会有任何不安分的想法也不可以是不是?
叶希瑞愣了愣,深深的吸了口气,断然道:是!
阮凌月本来要流出来的泪水好像突然干涸了似的,她反而挤出一丝笑意道:好!我知道了!
她放下碗筷起身朝门口走去,叶希瑞望着她凄冷的背影,身子单薄的似乎能被微风吹拂翻飞。心里又有些不忍,嘴角微微颤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走到门口她忽然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小姐在你心里的地位,不管她在不在你身边。
也是这个原因,让她义无反顾的答应小姐的要求。就是这样她心疼他,想要留在身边照顾他,不计较名分得失,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陷入这份苦恋无法自拔,她心存侥幸以为可以留在他身边,却原来一开始他就计划好了,彻底不会给她任何机会。难道像她这样的人真的就不可以有奢望吗?她慢慢流下的眼泪告诉了她答案,不可以!
看着视线内慢慢消失的身影,叶希瑞眼中的情绪复杂。 。。
郎心似铁妾生悲,百花齐放各争春(二)
来自大江南北的美人小姐们齐聚在洁月宫里,等待着画师前来替她们画像,洁月宫是所有前来的参选采女暂居之处。奔波前来的女子们休憩打扮之后就等待小画师为其作画,内命妇(是由太后亲自任命的把关采女选拔的女人,一般是太后的亲信)再通过在一大堆画中选择出符合基本条件的女子分派成小组进行训练教授宫中礼仪,两个月后又由皇后亲自选择出优秀者让画师总管进行作画再递交皇帝,最后由皇帝从画堆中选择册封,而每一层都有被淘汰的女子,而这些女子多数都会按照等级被安排到各个职位为后宫服务。
因此温如意所说的三个月后如果没有机会就离开后宫的几率机会没有,只不过权力利益的趋势之下出现例外也是正常的,但更重要的是她非常有信心能够留在后宫,甚至最后得到皇帝垂青。
此时虽然派对等候画师画像已经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了,但是她依旧保持着最优雅的姿态和最迷人的笑容,虽然面前这小画师把握着这群女人的小小前途,她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小小画师不过是叶希瑞手下的一员,他的前途命运也握在叶希瑞的手中。就凭叶希瑞是画师总管一职,她就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将自己的玉像呈现在皇帝的龙目之下。
想到此她不禁露出些得意的笑容,一旁的蓝慧雪不禁轻轻的碰了碰她,低声道:表姐,刘女官在旁边看着呢,你切莫失态了!
温如意轻轻的瞟了瞟一旁的女官刘兰燕,露出一丝讨好的微笑,虽知对方不屑的瞪了她一眼,侧头看向别处了,气的她心里一阵低骂,但也不能表露出来。毕竟此时自己还什么都不是。
再看此时的洁月宫的宫苑内,美女如云,汇聚一地,她们身着或艳丽如火,或清秀似荷,百花闹春般地让人眼花缭乱。她们在官家的指使下站成一排,低着头,人唤之抬头,接受画笔检阅。但见其中一女子听唤其名,不作犹豫扬头直视,她就是礼部侍郎的独生女柳雪依;另一女子则腼腼娇柔宛转抬头,她羞涩、妩媚,她那脸上泛起的红晕,是含露的两片花瓣,是一章优美的律诗,是女子特有的风韵媚态。可谓唯美,她就是蓝慧雪,还有一个女子,先不抬头,再三唤之,她才慢慢抬起头来,她的目光风情万种,好象在看人又实非看人,等画师画完之后,她又以眼光施以悱恻的一扫,才又低下头去。她是礼部侍郎的千金林若惜
像她们这些具有显赫的家世本不需通过选美进宫的,只因皇帝下令说这一届选采都应不分高低贵贱、需做一视同仁,故而走走过场罢了。每个人都尽力在画师面前展露着自己最美的一面,同时又在悄悄的瞟着周围的对手,彼此心照不宣的流露着必胜的傲然姿态。
只有蓝慧雪注意到一个身影慢慢走了进来,只见她步履轻飘、袅娜玲珑;她口吐幽兰、余音袅袅、心态平和、不愠不惊……这一切使她更迷人、更富有吸引力。而她浑身上下也散发着优雅高贵的气质和与世无争的平和。她身后跟着的两个贴身女官也较刘女官多了几分谦和之态。
这一切都让蓝慧雪从心里觉得舒适,这时显然苑内其它的人也看到这主仆几人,刘女官和画师都忙上前行礼道:参见云昭仪!
她就是九嫔之首的云络星,也是皇后的亲妹妹,她深得皇帝恩宠,本该晋升为妃,却被她婉言拒绝了,只因她觉得自己姐姐已经贵为皇后,倘若自己再为妃,只怕招人非议,又怕树大招风,因此为人甚为低调。平日里在后宫全无架子,就是对一般宫婢太监也是和气公正,因此深得这些人的尊重。
云络星轻挥玉手,柔声道:不必多礼!
她莲步轻移在前排走了一遍,眼睛轻轻的扫过所有的美人,可惜大多数都是低垂着头,以她的视线并不能看清楚对方的容貌。
她轻轻笑道:你们何必害怕至此?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们这里有些人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甚至高过我去呢。
众人齐声道:奴婢惶恐!
云络星身后的青衣丫严肃道:云昭仪让你们都抬起头来!
众人都慢慢抬起头来,云络星又再次扫视了一遍,她眼神落在含笑望着自己不卑不亢、但又非常含蓄的蓝慧雪身上,眼中露出些赞赏之意。
这才轻轻道:今天本不该我来多事,但皇后娘娘着急知道这批采女的情况,所以着我前来探视一番,虽然有些越了份,也请你们担待些!
刘兰燕忙欠身恭敬道:昭仪娘娘严重了,能得娘娘探视,是奴婢等人的福气,只怕这些采女都刚刚进宫,不懂宫中礼节,失礼之处还望娘娘恕罪!
云络星淡淡的点了点头,她再次瞟了一眼众采女后肃然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各位采女虽然来自不同官邸,家世也各有高低,但既然进了这洁月宫,就同为采女,应放下以前的脾气,大家姐妹相处,应以和气为重。切不可生出事端来,倘若有违,定一视同仁施以处罚,绝不宽待!
众美人齐声称是,云络星转头对着刘兰燕等人道:你们在洁月宫都已经呆了多年,宫中规矩礼仪自然了然于心,对她们就应该多提点一些才是,指不定谁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切不可贪受小恩小惠而坏了宫中规矩,不但让人笑话了去也为自己日后招惹上是非!
她话里意思在场之人无不明白,说的不过是让这些女官不可鄙贫谄富,欺负弱小。
刘兰燕忙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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