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牙一进门金妮就立刻关上了它，现在外面的屋子应该正在旋转。
“那个疯女人和马尔福带着我不能近身的道具。”奇牙甩了甩手上的血迹，其他人半惊恐地看着他。
“你、你杀了人？”罗恩咽了口吐沫，仿佛他才知道一样。
“杀了，七个。”奇牙回头看了一眼入口，运气好的话他们可能不会一下就找到这扇门，在此其间他可以安排下接下来的战斗。他说这话的语气平淡得似乎只是掐死了七只甲壳虫，回想到他们冲出预言球架子时看见的扭断的脖子，赫敏捂着嘴干呕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金妮扶着赫敏疑惑地问，她的问题可能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甚至包括哈利，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实际看到时也依旧受到了冲击。
“保护你们的人，蠢材。”奇牙冷冰冰地回答，转头看向哈利，“我们迟早会被找到的，没错的话那种防护道具只有马尔福和那个疯女人有，我对付其他四个人，你在此其间找机会除掉他们两个。”他抬手抓住哈利金红相间的领带。
“他们一开始也许会为了预言球不愿杀你，但现在他们的人员损失已经过半，我不清楚那几个家伙对于他们整个组织的份量，但逼到最后为了防止任务完全失败遭受惩罚，他们可能会直接对你下毒手。”他抬着头严厉地瞪着黑发男孩，“这不是竞技，也不是决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哈利愣了一下，坚定地点点头。
“很好。”奇牙放开他，环视了一圈，他们现在所有人都平安无事，“现在也该你为自己的鲁莽负责了。”他半垂着头，从眼角笑看黑发男孩，“而且现在，我不了解他们，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令我有信心让他和我一起战斗……”
没等他说完，门“嘭”一声被撞开了。
“找到了，小宝贝儿。”贝拉特里克斯扭着腰身走进来，语调甜蜜，魔杖贴着脸颊摩挲。她的身后跟着马尔福以及另外四名食死徒，奇牙和哈利交换了下视线分别向两边散去。
食死徒也散开了，看情况是打算把他们一对一分开，他们现在正好六对六，奇牙啧了一声绕过他面前的马尔福。
“你选择我不意味着我也要选择你，大叔。”奇牙戏谑地笑道，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度，马尔福敲敲拐杖念了一个咒语，奇牙感到背部撞在了墙壁上。刚落在地面上马尔福便用一道绿光打过来，奇牙侧身躲过令他打在地面上，接着向另一个方向移动。
赫敏刚刚用盔甲护身抵御了对面食死徒发射过来的咒语，随即用一个昏昏倒地还击。食死徒侧身闪过它；接着一道来自她身后一道红光擦过了赫敏的手臂。
“别多管闲事！麦克尼尔！”那个食死徒高声叫嚷，发出一阵狂笑，“她是我的！”
“但你是我的。”一个童声说，他的视线突然被扭转向一边，原来亢奋不已的男人立刻没了声音，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倒在地面上的尸体上方弹开。
“假装跑向右边却又在我念完咒语的一瞬间移向反方向么……狼人也惊叹不如的速度，但始终——”马尔福魔杖点了几下石板，拖长调子，“只是麻瓜和动物的战斗方式。”
又一道绿光向银发男孩打去，奇牙跟他周旋了一会，每当他想要转去另一边时，马尔福都会用魔法阻止他。
“担心么？”马尔福假笑道，又一道障碍阻在他们之间，“对付你们这种不会魔法的小怪物，这种方法最有用。”
奇牙冷冷地扫了马尔福一眼。这个男人是对的，单纯的物理攻击对他并不奏效，他有速度，但伤害为零就只能被他反向制约，如果是一对一他可以等他慢慢耗光魔力，但现在……
他用眼角扫视整个房间，金妮对刚刚偷袭赫敏的食死徒使出了“粉身碎骨”，正好打在他的肩膀上炸裂开。赫敏的对手被奇牙杀掉后，立刻过去与罗恩汇合，他们交替着使用攻击咒语和防御咒语，二对一逐渐占了上风。
最不妙的反而是哈利。
贝拉特里克斯显然和其他食死徒不一样，她看起来异常疯狂同时也非常强大，奇牙用“凝”可以看见和他本身一般张牙舞爪几乎沸腾的魔力，她将几个钻心剜骨丢向黑发男孩，哈利一边用盔甲护身保护自己一边被逼迫地向石室最高处爬去。
他需要更加强大一点的力量……
——每一种力量在开始时都只是一种渴望，正是渴望与想象为魔力的变化指引了方向。
炸裂和咒语碰撞地声音在他耳边回荡着，奇牙死死地盯着马尔福，也许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再没有比现在更渴望拥有力量的时候了。
“来啊，小宝贝儿，来啊！” 贝拉特里克斯尖锐地大笑着，将魔杖尖端的绿色光芒疯狂地甩向黑发男孩，“阿瓦达索命！阿瓦达索命！阿瓦达索命——！”
哈利慌乱地躲闪那些光芒，奇牙睁大眼，一股熟悉的情绪涌上他的大脑。
不能让他死不能让他死不能让他死！
保护他保护他保护他！
奇牙猛然冲向贝拉特里克斯的方向，马尔福冷笑一声再次架起屏障。一阵闪耀的白光聚集在银发男孩指尖，撞上魔力制造的屏障后突然爆发出来。魔力的冲撞让那道屏障瞬间消散，奇牙几步冲上石台，他在滚倒在地的黑发男孩面前站立，全身被蓝色的电流包裹起来。
“奇牙！你……”哈利抬起头来，两道绿光同时射向他们，马尔福和贝拉特里克斯同时喊道。
“阿瓦达索命！”
两道闪电架在他们之间，和阿瓦达索命的绿光相撞、爆裂。附近的四个人同时被爆炸余波冲向不同的方向，奇牙在空中翻身正对着其他人，他失去的力量因此而回来了。
“太好——”他的话刚刚说到一半，突然感到一阵来自背部的牵扯力。哈利从下两级的石阶上爬起来，看见银发男孩半个身子都融进了拱门里，环绕着银发男孩的电流和拱门周围的空间相互排斥着，但依旧令他动弹不得，越来越多的身体消失在帘幕的另一边。
“奇牙！”
“阿瓦达索命！”
两个声音同时喊了出来，哈利向前两步看见一道绿光打在银发男孩半消失的身体上，接着整个人都陷进了拱门里，消失在帘幕后面。
哈利呆滞地看了两眼空荡的拱门，原来环绕在他耳边来自那后面的声音消失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贝拉特里克斯的笑声还在继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有保持你自己完全仁慈的权利，但是你做好自己被杀的准备了么？
“我杀了那个小怪物——”
——如果因为你的大意而失去了什么人，这种失败你能够承受得起么？
“来杀我啊，波特——”
——你会害死人的。
贝拉特里克斯疯狂地大笑着在前面奔跑，哈利一片空白地握着魔杖追出去。他满脑子都是那一天照映进格兰芬多塔楼的夕阳，从城堡里走出男孩背对阳光的身影，他对着他微笑说：
“我会报答你的。”
——我才不要你的报答！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笼罩了他，他看着前方尖啸的贝拉特里克斯，缓慢举起了魔杖。
“阿瓦达索命。”他平静地说，好像这个咒语早已伴随了他很久。
——我才不要你的报答……
第六十四章
他看见一道绿光，然后记忆在一瞬间中断了，再次唤醒意识时已经身处一个异常的空间。
空荡的，寂静的，白茫茫的世界……
奇牙漂浮在这个奇异的空间里，蓝色的电流依旧包围着他，但却听不见它们应有的噼啪声，似乎除了视觉以外，他的全部感官都消失了。
时间和重力似乎远离了这里，虽然感觉上已经过了很久但身体上完全没有任何疲倦口渴饥饿的感觉，连同上下也分不太清；如果不是可以看见自己的双手，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存在于这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没有边际的白色想，电流从他手面流过。他从刚进来没多久时就发现自己无法控制他的力量，只能任由它们持续着环绕自己，和胸前一团绿色的光芒相互抵触缠绕。
那是贝拉特里克斯最后发射过来的阿瓦达索命的光芒，在他被拱门的空间完全吞噬时击中了他的胸前，但覆盖全身的电流似乎阻碍了它和身体的进一步接触，直到现在它们僵持着依旧没分出高下。
不，确切来说高下已经分出了，电流正一点点蚕食阿瓦达索命的绿光，很显然脱离了主人掌控，这份魔力无法和奇牙全部的电流相抗衡，在这种碰撞中正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不是之前战斗中那种剧烈的爆炸，而是肉眼几乎觉察不能的慢速蚕食，奇牙想这很大可能是和这个空间本身有关。
但是他不能继续再在这里耗费时间了——虽然他不肯定这个空间的时间是否真的在流逝，但毫无疑问的一点是他的思想异常清醒，如果再继续在这种失去五感的环境里停留下去，在他的魔力让阿瓦达索命完全消散前，他便会因为过于空旷的精神压力而崩溃。
再也没有比完全的“无”的世界更可怕的地方了。
奇牙不是没想过自己可能已经死亡，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这个否定没有任何根据，只是想当然的无法接受，那把念能力具现化出的钥匙至今也伴随着他，无时无刻不提醒他自己存在的价值。
对奇牙来说，如果他死了他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会没了意义。
他可以为了小杰把自己的生命拱手奉上，也会为了小杰不惜一切的活着。
这是他的信念，不需要任何证据。
电流和绿光的纠缠还在继续着，完全和身体、精神脱离开来，奇牙肯定即使他睡着这场相互蚕食也会继续下去。当然他无法睡着，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疲惫的感觉，只有精神随着时间流逝在动摇发散。
“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奇牙握了握拳头，依旧没有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