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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儒秋给瑾嫔送汤药来，见瑾嫔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一夜之间消瘦许多，可脖子里的疙瘩又大不少，沈儒秋说：“你又生闷气了，这样下去病好不了。”瑾嫔突然问：“小沈御医，今日我有件事要求你，你愿意实话实说么？”
沈儒秋点点头：“瑾主要知道什么，尽管问。”
瑾嫔问：“你经常给太后请脉，最近可听到什么风声？可有什么不利我们的事情没有？”
沈儒秋的表情凝住，他看着瑾嫔，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沈儒秋问：“瑾主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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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讯问
瑾嫔的脸瞬间苍白下来，静静看着沈儒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这时外面的宫人说：“娘娘，珍主来了。”
沈儒秋忙站起来，没多久，珍嫔一脸春风得意的跨进来，见到瑾嫔笑着说：“我说你是瞎操心，我说的可没错吧。”珍嫔见到沈儒秋后，才止住话头，看着沈儒秋问：“你就是常年给我姐姐看病的小沈御医？”
沈儒秋说：“是。”
珍嫔坐下来，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下，笑笑说：“你三叔如今伺候皇上，医术也是不错的，你们沈家的人真厉害，能人辈出。”
沈儒秋说：“我们做医术的，钻研医术是本分。”
珍嫔点点头，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递给沈儒秋：“这个赏你了，回去好好跟你三叔亲近，听说你爹死的早，你三叔医术高明一定愿意照料你吧。”
沈儒秋一笑：“是。”收了银票装在袖子里。
瑾嫔似乎不希望他在这里受罪，忙说：“小沈御医，今日有劳了，你先退下吧。”
沈儒秋从瑾嫔这里出来，没多久就听瑾嫔对珍嫔忍不住训斥一句，到底训斥了什么实在太远没听清楚。沈儒秋站在廊子的角落里，大概半柱香的功夫珍嫔就出来了，小脸拉着，一副负气的模样。沈儒秋折回去，刚走进就听见瑾嫔在哭。
沈儒秋这次直接推门进去，谨嫔见是他也不责怪，只是说：“你怎么回来了？”
沈儒秋说：“我是怕，瑾主受气了，又憋在心里。”
瑾嫔看着儒秋，目光停顿了一阵子，自嘲笑着说：“谢谢你这样关心我。”
沈儒秋问：“瑾主跟珍主，怕是闹了什么矛盾么？”
瑾嫔让儒秋坐下来，她站起来进去拿了个匣子，拿出来放在儒秋面前。
沈儒秋打开匣子，里面都是金银珠宝。
瑾嫔说：“这些是我攒下的，虽然不多，却是我的诚意，你收下吧。”
沈儒秋看了看，说：“这是何意？”
瑾嫔说：“我跟妹妹进宫，本是无可奈何的，然而妹妹从小被我们宠爱长大性情不够柔顺低调，她是很不会做人的，今日我只求小沈御医答应，若是我不幸死了，日后你要多照料我妹妹，你那个三叔很靠不住，你我却很信得过。”
沈儒秋说：“你怎么会死？你虽然生了闷气的病，可也不碍事啊，什么你若死了？”
瑾嫔摇摇头：“世事难料，我们姐妹怕是很快就要到了风口浪尖上，我妹妹以为有皇上爱护她，她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哎。”
瑾嫔默默的流眼泪，这一刻，沈儒秋竟觉得她其实也是个美丽女子。
一种品味多日才会越来越觉得的。
沈儒秋把匣子收起来，就出宫去了。
第二天，刚进宫，就听说瑾嫔被带走了，被太后关起来讯问。
瑾嫔被关在储秀宫的偏房里，整个人跪在地板上，几个嬷嬷挨个给她掌嘴。
瑾嫔的脸更肿，脸颊上布满红血丝看起来非常恐怖。
沈儒秋悄悄打听才知道，瑾嫔是得罪了太后。
具体怎么得罪的，谁也说不出，沈儒秋知道怕是跟那玉佩有脱不掉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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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私刑
储秀宫的宫人今日行走坐卧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尤其靠近偏殿的位置都会有意绕开走，偏殿大门紧锁，稍微靠近就能听到悉悉索索的鞭打声。女人的声音越发衰弱，随着鞭打发出一声声的闷哼。从早上到晚上，又从晚上到第二天早上，直到第三天晚上，李莲英让人把偏殿的门打开，拎着一个食匣子走进去。
几盏幽暗的的烛光，李莲英把食盒放在八仙桌上打开，里面有精致的小食，有菜有粥。第二层，有药棉，有金疮药。三层，有一壶酒。
地上趴着个皮开肉绽的女人，衣裳破了，头发乱了，身体一动不动。李连英走过去，用手把女人翻过来，女人背后结痂的血痕突然破裂，血迹立刻渗透衣衫。李连英小心翼翼的拉着女人的胳膊，想把她拉着坐起来，只是女人像跟面条李连英也怕一扯把她扯坏了。
李连英头上都是冷汗，“瑾主，您这是何苦来，您只要把您知道的都招认了，老佛爷是最开明不过的，碍着瑾主的事自然是不能罢休，可如果不碍瑾主的事，老佛爷也不会随便迁怒。”李连英查到那一枚羊脂白玉是皇上让内务府取出来，赏给珍嫔的。
但是珍嫔深受皇帝宠信，不能没足够证据就随便抓她来，所以慈禧就想到找谨嫔来讯问，她们姐妹俩，一定知道对方不少秘密。只是没想到本来简单的讯问，瑾嫔却一口咬定了玉佩是她所有的，说什么当日皇帝赏赐给珍嫔之后，她看着好看，珍嫔一转手就送给了她的。
这下可惹怒了太后，一下子讯问变成了拷问。
瑾嫔这三日怎样拷打都死不改口，非说这玉佩是她的。
这不是变相承认，她策划了中秋惨案。
李莲英心里有数，这种事根本不像瑾嫔能做得出的。
首先太后平日里对她不错，皇帝冷淡她多时，就算太后倒了，她留在珍嫔身边也未必能过的多舒心的。再者瑾嫔性格和顺谨慎，这种激进的勾当，跟她八竿子都打不到。
她现在出来领罪，李莲英也难做了，太后盛怒之下让人下狠手把她打成了血肉模糊。
李连英说：“瑾主，我带了吃的，水，药物。太后说了，只要您改口说，这玉佩不是您的，也不消多说其他，太后就让奴才伺候您吃饭治伤。如果您非要一口咬定这玉佩是您的，奴才这里还有一壶毒酒，太后的意思是，既然瑾主是自己不想活，她就成全了瑾主。”
瑾嫔的肩头颤抖了几下，显然怕死。
可她忍痛说：“玉佩就是我的。”
李连英哀怨叫了一声，对着女子真是爱不是恨不是，李连英有点急了：“你这样爱护你这妹子，可你在这里三天，你妹子没来求情，也没派人到门口看你一眼，你听了心寒不心寒？”瑾嫔一言不发，李连英急得原地打转。
这时，沈儒秋突然走了进来，对李连英说：“李公公，太后说不用再问话了，让我把瑾主背回她宫里去。”李连英一愣，“小沈，你怎么回事？”
沈儒秋说：“不必问了，今天上午我去找了瑾嫔宫里的宫女，那个小宫女说珍嫔从来没送过玉佩给瑾嫔，所以这件事与瑾嫔无关。”
这答案倒是皆大欢喜，李连英乐着说：“如此最好了，快点快点，小沈，你这就背了人离去吧。”
沈儒秋走过去把瑾嫔背起来，在两个小太监的掌灯下，慢慢回到了瑾嫔寝宫。
沈儒秋让人打热水，他要先给瑾嫔清理伤口。
瑾嫔稍微有些力气之后，只是不停的哭。
沈儒秋说：“你可真傻，你以为你死了，你妹妹就能好过么？你这样对她，她是不是也这样对你？”
瑾嫔却用尽力气推开沈儒秋，怒着说：“谁要你多事。”
沈儒秋哼了一声，干脆就扯开她的衣裳，把药粉直接洒在她后背的伤口上。
瑾嫔疼的哆嗦。
沈儒秋冷笑了下：“死都不怕，害怕疼么？”
沈儒秋说：“这世上有句话叫，冤有头债有主，你又何必自作多情，以为别人会对你感激涕零不成？”
瑾嫔浑身疼的抽筋，直接拉过一条锦被盖在身上，低声说：“你先退下吧。”
沈儒秋心想，退下就退下，别以为他也爱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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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升妃
瑾嫔的伤挺重，沈儒秋都没搞懂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竟然又多管闲事了。这也在内医院守了一夜，每隔两个时辰就送一碗汤药过去给瑾嫔，内医院里值班的其他御医睡的死猪一般，沈儒秋拿着扇子，看着药炉子中的慢慢细火。他的心其实挺凉了，或许是从在冰原上被父亲出卖的那一刻开始凉透的。所以很长时间以来，及时身边有敦厚如东哥，爱惜如阿黎，敦促如朱四月，他都没办法捂热了自己的心。
那年朱四月说，他们跟别人是不同的那一刻，他甚至暗自开心了很长时间，因为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彻底接受自己心凉似雪的借口，他跟寻常的人不一样，所以没必要对寻常的人持有感情。
这瑾嫔，他觉得可怜，又有些佩服。
这还是头一次，他是不希望她死掉。
药又煎好了，沈儒秋又送过去时，天空已经渐渐发白。
给瑾嫔把了个脉，见她平稳下来，沈儒秋的眉头才舒缓开。
“除了我，有人来看过瑾嫔没有？”
宫女说，没有。
沈儒秋冷冷一笑，珍嫔，竟没过来看瑾嫔一眼。他除了冷笑，倒也没有其他情绪，不过是早就料到的事情罢了。三日之后，瑾嫔才能从床上坐起来，珍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