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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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绿-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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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玉立,正往上望来,分明是济尔哈朗。我惊得逃开去,刚迈到画架前,就听到扎鲁特用小雅的口气责备道,“笙生!窗帘!”这未免太诡异,她靠近一步我就后退一步,一不留神手肘撞到身后的画架,只听“哗啦啦”一声响,我忙的转过身,就看到自己的画架倒在地上,画板飞出去老远,画上的人却是……多铎?
  “齐尔雅真格格,你可醒醒哪……你醒醒……”
  有人轻轻地在推我,温柔又焦急地叫着,是谁?半睡半醒中觉得是个我从来没听过的女声。梦里真真假假叫人难以分辨,我似乎听到自己喃喃叫了声“多铎……”翻得两翻,努力睁开眼睛,这到底是在哪里?画室?紫藤?我回到了现代还是仍旧留在清朝?
  “醒了?”那温柔的询问让我回神,原来却是噩梦一场。就说穿到清朝不知是哪门子外星事件,哪有那么容易又给我回去了?大概是我呆傻的模样叫眼前人完全没辙,“好妹妹莫急,十五弟没事儿。”她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
  “是么?”我顺着她的口气说道,却蓦然反应过来,猛地吸了一口气,直直地盯着她的脸。眉尖似笼着轻烟,下头一双带着善解人意之情的黑水眸子,脸颊上匀着极淡的胭脂,落霞微红。梳一个最普通的两把头,只带着简简单单几样头饰,唯有一支玛瑙压凤步摇斜入云鬓,凤喙中含着硕大一颗明珠,垂下来细细一串琉璃珠子一直拖到肩上,缱缱绻绻似画中人一般。她朝我确定地点点头,那串珠子便相互轻碰,发出极细碎的脆响。
  这样子的地方这样美得不张扬又温柔似水的女人想叫人没有好感也难,我润润喉咙,轻轻叫了声,“六福晋。”
  
21、句句难谓

  这样的气度加上这样的装扮,思来想去这府里也只有济尔哈朗的正福晋那拉氏伊娜沁才配。看来是给我猜中了,伊娜沁笑道,“妹妹不必见外,还是叫我姐姐得好。”
  这样的气度加上这样的装扮,思来想去这府里也只有济尔哈朗的正福晋那拉氏伊娜沁才配。看来是给我猜中了,伊娜沁笑道,“妹妹不必见外,还是叫我姐姐得好。”
  记得扎鲁特叫的是什么沁姐姐,忽然恶寒,那个好像是妻妾共侍一夫时常用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腆声道,“多谢姐姐。”
  “傻丫头,没由来地谢我做什么”,她伸手拿了手绢替我抹了抹汗,嗔怪地努努嘴。
  我赶忙道,“劳动姐姐看护,若是姐姐连一声谢谢都不受,岂不是叫齐尔雅真心里不安”,其实仔细一想我真是好大的面子,竟让一个贝勒的正福晋亲自陪着,这中间有什么玄机奥妙可不是一两句说得清楚的。
  “好,好,可是依着妹妹,你呀安心就是了,要不……”伊娜沁不觉一顿,似是自觉失言,随即便改口道,“不过妹妹也得依我一件事。”
  “姐姐请说,齐尔雅真都听姐姐的。”我拉着她的手惫懒地笑道,心里却暗暗琢磨她刚才缩回去的半句话是什么,现在又要说什么。
  “这性命攸关的事儿以后可万万做不得了。信儿递上去,宫里头急得和什么似的,大福晋催人来问了好几回,就差没亲自出宫来瞧瞧,更别提十五弟了,现在怕是在府里担心得寝食难安呢。”
  她是说过多铎没事儿,那现在在自己的府第里……我疑云窦起,不禁望了伊娜沁一眼,她正待着我的回答,自然是一脸温柔地看着我。这一眼让我全然真正清醒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面对着的是什么人!再和她姐姐妹妹的叫也不能改变我们的情敌关系,嗯,准确来说,是她把我当情敌的关系。这话可不是在试探我对多铎的态度,以此判断我对她老公是不是有情义,是不是比起那个扎鲁特更能够威胁到她这个贝勒府的女当家?
  “齐尔雅真不敢了,若不是……若不是担心他也不会……”我说着说着不再去看她的眼睛,装出无限娇羞的样子,摇着她的手,忧心忡忡道,“好姐姐,您可别蒙我,他是不是真的没事儿?真的在他自个儿府里头么?”
  果然我又装害羞又装紧张的样子叫她暗松了一口气,笑容真实了一些,俨然已带一丝好笑的意味,道,“还真是一对小痴人儿。我实话说了,这事儿闹大了,大汗已经下令要十五弟三日不得出府,明里是令他闭门思过,实则是担心那些人图谋不轨,一击不成还留有后着。”
  原来如此,我拍拍胸口,表示放下心来。有人企图刺杀皇亲大臣绝非小事,自不能等闲视之因而损了天家威严,只不过查不查得到结果就难说得很了……这样的事伊娜沁没诓我的必要,只管相信她就是了。
  “福晋!太医让……”忽然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小丫鬟,口里正说着,想是当我还没醒,见我正直直地看着她,不由得将后面的话全吞下,站在那儿一时连行礼都忘了。
  “府里哪来这么没规矩的东西!大呼小叫的,看惊着格格了,还不来赔礼?”伊娜沁神色有点不自然,声音却很严厉,真把主子的腔调拿足了。
  那小丫鬟吓得当场就跪下了,居然膝行进来,磕头求饶,看得我目瞪口呆的同时深刻感到这个伊娜沁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起码绝不像表面上那么温柔动人。在我开口为这杀鸡给猴看的好戏中的可怜小鸡求了几句情之后,她倒出人意料很快地便饶了人,那小丫头千恩万谢地爬起来,一脸欲言又止,战战兢兢站在我床边既不敢出声,也不敢出去。伊娜沁缓和下来,露出几分心不在焉,绞着手中的帕子,微拧着柳眉坐了会儿,眼角不经意总往门口瞟,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殷殷叮嘱了我一番后终是出去了。
  看着她金线滚边的旗装消失在轻轻掩上的门缝里,我淡淡地吐了一口气,能让她如此坐立不安的原因,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个,女人,陷得太深不是好事,纵使是他,风度翩翩的济尔哈朗。
  虽然伊娜沁绝对是那种涵养好到不行的女人,但我一贯奉行演戏演全套,因怕前面的伪装全部破功,问得更深的话儿几次到了嘴边都给硬咽了回去。不止是多铎,他有没有闪失?毕竟是我,求了他去救的人。
  头很痛,也许是风吹得久了,我静静躺着打量这房里的陌生,这是他的府邸,到处似乎都透露着风雅与宁静,一如他的安然。可是在这个府邸里还有一个活在他心里的女人,两个名正言顺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和他宝贝的女儿,多得拥挤,而我不想分一杯羹亦分不到这一杯羹……懦弱的泪水决然淌下来,承诺真的很重,如果可以,我选择不接受。
  是,摸着颈端垂着的扳指,我抬手抹去了眼泪。
  门“咯吱”一声响,是个端着碗儿进来的丫环。我不欲她看到面上泪痕,别过脸去,闭上眼睛。耳边听得她一声声轻唤我起来喝药,我咬紧了嘴唇打定主意要装睡,只不作声。果然叫得口干舌燥后也没见我搭理,她只好无奈地退了出去,留了一碗还冒着袅袅热气的药碗在桌上。
  原本只是不想见人,好自个儿静一静,谁知合眼没多久,就在头昏脑胀越想越混乱中彻底睡死过去。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大概就是我这种前一秒还自叹自艾,后一秒就呼呼大睡的现代乐观主义者。
  这一觉实在睡得很熟,没有恶梦的侵扰,等再次被伊娜沁叫醒,天竟然又黑得锅底似了。已经睡了快24个小时,我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真睡或者装睡下去,同时杜绝她把我看成某种又圆又肥,四肢长膘,头脑简单的生物的可能。
  在担惊受怕、剧烈运动、差点英勇就义,和情敌夫人展开攻防战、对自己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等一系列活动后,我终于在她的提醒下意识到,自己一天都没有进食过这个严重的问题。
  嗯,摸摸被我忽略的肚子,瘪得可怜。
  晚饭摆在床前,碗碟很丰盛的布满了一张小矮脚几。只是菜色诱人,可眼前伴着的未免就真真太过糟糕。简单说,伊娜沁要陪济尔哈朗吃饭,但不放心我这里,所以指派扎鲁特过来陪我。看看扎鲁特笑靥如花的脸上射出两道恨不得立马掐死我的目光,只好感叹这一石二鸟之计也忒毒了一点。不仅名正言顺地把自己的两大情敌困在一小屋里,而且做得冠冕堂皇,让你不仅恨得牙痒痒,还偏偏要摆出好脸色给她看。
  就这点,扎鲁特想爬到她头上,我看除非是天灾人祸,否则这辈子不用想了。
  挨了闷棍没处发泄,这位侧福晋倒是很有顺手拿我做出气筒的意思,倘若我非当今中宫大福晋的嫡亲妹妹,非将来的十五福晋,或者她没有亲眼看到济尔哈朗的神情举止,我现在别说吃饭了,就是被搓骨扬灰也是很有可能的。
  一边儿感叹自古以来权力地位的重要性和女人嫉妒的天性,一边儿和她四目相对,互看对方不爽到极点。
  常说都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中华民族古老的智慧结晶果不是盖的。当那碗曾经出现在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又消失了的药再次被端到我面前时,尤其让人强烈感到了福气的小气。
  色深粘稠的液汁,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还散发着一股古怪的味道,先想到的就是“柏油”这样的关键词汇,这个真的是口服药么?
  “格格,这药呢最讲药性,若是凉了可就不抵用了,还是快喝得好。”想必我的厌恶之情十分之明显,扎鲁特这样眼毒的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也能掀起大风大浪来。打从心底不情愿至极,而且比任何时候都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欠扁无比!
  偏偏她不依不饶地继续道,“我也听太医说了,格格跌闪伤了筋骨,导致气滞血瘀,经络不通。这疗法理当疏通经脉,调和气血,平调阴阳,可不是光靠外敷的药便能成了的。”
  我在心底冷笑,居然还和我来这套,这几句话估计她连啥意思都不懂,还不是照葫芦画瓢,好在我心情恶劣,当即便摆出个笑脸,回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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