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度拿捏的恰到好处,发式简单,然配上她的衣着,竟完美的无可挑剔。
南宫清夜有这等本事,全归功于其妹南宫清雅。
那丫头生性古怪,女子皆努力将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偏她成日里野孩子般。丫鬟们被她整得哭爹喊娘,哪里敢给她梳妆打扮?加之南王夫妇过世的早,更是没人管得动她。亏得她对一向冷傲的大哥又敬又怕,才没上了天。
南宫清夜知小妹失去父母双亲不好受,又见丫鬟对她唯恐避之不及,每每有时间就亲自为她梳妆,久而久之,倒也练得一手好发艺。
“多谢公子。”水逸仙红着脸微福身,羞愧难当,她从未想过会有一个男子为她梳头,还是个陌生男子。更不曾料想,一个男子梳头竟这般好看。
南宫清夜表情未有起伏,声音低沉醇厚:“衣大夫多礼了。”
“我,先去开铺子。”虽知这种行为不妥当,但水逸仙还是决定先行离开,不然她的脸颊一定热到起火。
南宫清夜一言不发的随水逸仙来到前堂,在她动手之前,先把门板卸下来。
水逸仙为南宫清夜的体贴感动,柔声道谢。
南宫清夜仅是含额以示知道,这样谢来谢去真累!
“姐姐,我回来了!”云衣一派轻松的跑进屋来,忍不住念叨闲不住的小姐,“你怎么大清早就开门,也不知多睡会。”
水逸仙知云衣心疼她,怕她太辛苦,窝心的笑了:“我很好。云儿,你不是去买菜么?怎么空手而归?”
云衣俏皮的眨眨眼,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我有帮手啊!”
“衣云姑娘,你耍诈!”镜城不满的控诉。说好只帮忙拿重物,结果她竟然买一堆“重物”。因为根据她的说辞,除了胭脂水粉、针线丝娟、饰品外,一切统称为“重物”。
云衣眨眨水眸,极其无辜地说:“没有啊,是你主动要帮我的。”
“莫怪孔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与你一般见识。”镜城头疼,这女子刁蛮程度简直和恐怖郡主有得比。
云衣撇撇嘴,不乐意地说:“你这是歧视女子。”
镜城怕水逸仙脸上误会,着急的解释:“我并非此意……”
水逸仙知镜城是个老实之人,忙替他解围:“公子莫慌,云儿就爱胡闹。“
南宫清夜淡淡的看了镜城一眼,带着探究:他一向极冷静,今日怎地如此反常?
“我说错了么?姐姐不是说,这世道男尊女卑的好没道理,若非世人制定那么多条条框框束缚女子,以女子无才为德,女子并不比男子差……”
见解独到,这女子真不简单!南宫清夜赞许的想。从一开始就觉得这女子举止端庄得体,不似乡野大夫,今日见她这般有思想,疑虑更深。要知道,在这样一个思想禁锢的社会,若非受过良好的教育,博览群书,又怎会有这般超脱世俗之见解?
水逸仙忍不住打趣道:“真难得云儿竟记得我说过的话。”
云衣娇嗔:“姐姐,你欺负人,云儿不要理你了!”
水逸仙忍不住戳戳调皮小丫鬟的脑门:“好了,快去准备早饭,不时该有病人上门了。”
云衣飞速看南宫清夜一眼,附在水逸仙耳边说了一句话,便飞也似的跑开了。
这丫头!水逸仙笑叹。
“不知两位公子谁要看诊?”水逸仙简单的扫视下两人,均不见有病痛的模样,心下疑惑,却未表现出来。
15。第一卷 阴差阳错…第十四章 王爷的试探
“我。”南宫清夜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亦不喜欢文邹邹的。
镜城惊讶的看主子一眼,便默默的站在一边。虽然不明白为何一向讨厌别人碰触的爷竟这样做,但他知道爷有自己的主张,他的职责是保护爷的安全。
“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水逸仙边做准备工作边完成云衣交给她的“任务”。
“南清夜。”南宫清夜并不怕水逸仙会对他不利,只是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为好,以防牵连无辜。
一旦踏上仕途,总免不了树立政敌!
水逸仙望着南宫清夜,秀眉紧蹙:“南公子在开玩笑?”
“此话怎讲?”南宫清夜讶异,面上却是一片平静:莫非这衣大夫早已知他的身份?
明知被人试探,水逸仙却不恼不怒,嗓音淡慢:“经脉乱至这般,若非身中奇毒,便是故意为之。依南公子的情况看,显然是后者。”
南宫清夜悦,依旧不动声色,眉峰微挑,低沉的嗓音听不出高低起伏:“何以见得?”
水逸仙娓娓道来:“天下至奇之毒有三种:
一是‘枉生散’,无色无味,人中毒后察觉不到,但三日后便会暴毙身亡。其特征是:经脉大乱,眉间会出现不易觉察的梅花状印记;
二是‘赛神仙’,无色,味香醇,中毒者经脉大乱,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幻觉重生,最终丧命;
三是‘夺命丸’,黑色,味似薄荷,清爽宜人,中毒者会经脉大乱,面色发黄,印堂发黑,不出七日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南公子虽经脉大乱,却无其他症状,若非小女子才疏学浅,不知其他会使人经脉大乱的毒药,便是南公子有意试探小女子。”
她自小酷爱医书,爹爹虽不许她拜师学医,却也花重金为她搜罗了不少宝贵医书。不敢自诩读遍天下医学著作,知晓世间奇毒,但她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
南宫清夜忍不住赞道:“衣大夫学识好生渊博。其实我此次前来是为家弟寻访名医。”
南宫清夜心里充满庆幸:老天厚待,医仙传人真的习医,也许时日不长,但以她的资历,不出多久必然不容小觑,也许她真能治好清风的病!不管怎样,在找到天下第一神医之前,得想尽办法带她回去!
此时的南宫清夜只想到胞弟,没注意到隐藏在心里那小小的私心!
水逸仙不无遗憾的叹道:“公子怕是要失望了,小女子只是个乡野大夫。若公子早到一日,便可找到天下第一神医。”
水逸仙也是在白云镇好一阵才知道慕容飘竟是传闻中性情古怪、做事随性的天下第一神医。
南宫清夜难以抑制激动:“衣大夫认识天下第一神医?”
虽不忍打破别人的希望,但是事实却是残酷的:“纵是认识又有何用?慕容大哥行踪飘忽,性情难以捉摸,昨日不辞而别,我便无从得知他的消息。”
南宫清夜却没有表示出太多的失望:“衣大夫这身医术可是得天下第一神医真传?”
既唤作“慕容大哥”想必关系匪浅,依天下第一神医的性格,纵是师徒,也不会用世俗称谓吧!
“时日不长,医术尚浅。”水逸仙委婉的拒绝。聪明如她,听闻南宫清夜为弟请医,又不见其人,便知道要随他而去。但,离开此地,非水逸仙所愿,一则忧心慕容飘寻她不到,再则是想在此做个普通大夫,就此平淡的过一生,不想再招惹是非。
她在拒绝?南宫清夜皱眉,心有不悦,却依旧不动声色:“家弟身体虚弱,又为情所累,实在令人心疼。若衣大夫能医好家弟,成全一对神仙眷侣,也是功德一件。”
她既是医仙传人,又得天下第一神医真传,更无舍她而就他人的可能!南宫清夜已下定决心不达目的不罢休,必要时可使用非常手段!
此时的南宫清夜完全不曾想到,仅几日的功夫,他的想法就完全变了。
唉,他是在“动之以情”啊,实在教人难以拒绝。水逸仙心里明白,却不知该怎样说才不会伤人。正为难,一道清脆嗓音解了她的困。
“姐姐,吃饭了!”云衣唤着姐姐的名,目光却不自觉的飘向心上人。
“南公子,一起用饭吧!”水逸仙避而不谈南宫清夜所提之事,似不曾听过。
南宫清夜不言,他知道,有一场硬仗要打。那衣大夫看似柔弱,实则骨子里很倔强,一旦决定的事,旁人很难能改变。且从她言行举止不难看出,她有着文人的清高,还有一抹傲气,若加以利诱、加以强迫,只会适得其反。目前只能慢慢耗!
只是淡淡的对云衣说:“多谢云衣姑娘。”
那样的态度,刺痛了满心欢喜的云衣。不记得她了吗?虽然只有一面之缘,总不该没有一点印象啊?还是说自己真的如此平凡?一直都只是她一个人在期待,一个人在痴恋?
“这位公子为何不入座?”水逸仙知道云衣被刺伤了,但是当着南宫清夜的面,她不方便说什么,否则只会令云衣难堪。
这一望,令镜城永生难忘。那样美好的女子,竟对他那般温柔,那双美丽的眸中,是令人心跳的柔光。然,原则是不能放弃的。遂镜城压下满心激动,努力让语气听来平静无波:“镜城站着就好。”
水逸仙轻蹙眉:“公子何出此言?”
镜城规规矩矩的答:“属下的责任是保护主子。”
果然是这样!
水逸仙淡笑:“公子但坐无妨,咱们药堂无主仆之分。”
“镜城,依衣大夫所言,但坐无妨!”南宫清夜本就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只是镜城、镜卫始终坚持立侍于旁,他也就不勉强。今日主人发话,他便顺水推舟了。
云衣是个急性子,干脆动手拉人:“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干什么?叫你坐你就坐!快点吃,尝尝我手艺咋样。敢说不好吃你就惨了!”
镜卫感激云衣的体贴:“是是是,衣云姑娘的手艺天下第一。”
云衣得意的收下赞美:“知道就好!”
水逸仙好笑的睨一眼得意洋洋的小丫鬟,见南宫清夜正准备夹起一道颇辣的菜,忙建议:“南公子还是少吃辣为好。”
南宫清夜平静的问:“为何?”
水逸仙忍不住蹙眉,声音却依旧淡且慢:“难道公子不知道自己肠胃不好?”
明明就是那么睿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