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救火不成反而引火烧身。
最终华梦享将我二人絮絮叨叨的念叨了近半个时辰,在我发毒誓之后,才算告一段落。又或者也许到了晚饭的时间,她骂累了便去张罗上饭,我两人才能得以喘息。
等她出门的瞬间,我跟琅青玉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我看看她。
她看看我。
都忍不住笑起来。
在军要处那种沮丧的情绪便被不着痕迹的化解在这笑声里。
“将军,能和我讲讲皇太女的事情吗?”
“你还不肯信?”她问我
我摇头:“不是,只是多知道一些总是好的,若要去当神棍,自然应该无所不知。”我虽然这么说着,然而心里却分外明白,这不过是我的一个借口而已。那人的声音,如此的像容玉,我虽听了琅青玉的话,却还是抓着这唯一的一丝希望不肯放松。说不定也许,那人与容玉有什么渊源罢……
“有道理。”琅青玉竟然很认真地赞同。
我突然为我的欺骗感觉羞愧。
“皇太女乃是皇上长女,姓琅名润,字天下。”琅青玉见我要听,便径直讲了下去。
“好大的口气。”竟然有人叫做“天下”。
“她的名字乃是取了‘润泽天下’之意。可见自出生之日起,她便已经受到皇帝陛下万般宠爱,当上皇帝也应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可惜这个本来应该润泽天下的人,却一直不停的祸害朝野。品行不堪,仗势欺人,还有断袖之癖,弄得朝廷里但凡是个女子都隐隐不安,害怕被她逼迫做了皇太女的佞幸。”
“那可真是大大的丢脸……京兆伊呢?”我又问。
琅青玉轻笑一声:“京兆伊怕是近年来其他大臣们最感谢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自太女看上了京兆伊后,就对其他人统统没了兴趣,每天都追着她到处跑。已经有近一年时间没有再骚扰过他人。只可惜这个京兆伊却跟块儿铁板似的,任凭太女威逼利诱,都绝不顺从。太女也时常带着我去帮京兆伊看大门,也不怕来往的京城人士看到的丢人。却一次都没进过京兆伊府。却把京兆伊的大管家吓跑了十来个。”
我想到那场景,也忍不住笑起来:“这太女也算是痴情了。那京兆伊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竟然如此铁骨铮铮。我实在是佩服。”
“京兆伊乃是去年秋天科举中举之人,叫做安如意。说起来她的身世也算是神秘,她自己说是居无定所的海中岛民,然而语气中却对大周十分了解。”琅青玉想到了什么,“小秋,这安如意进退有度,举止优雅,才高八斗,若是大周人,定然众人皆知,你可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安如意?”我沉思。
在大周,姓安的,只有一个人物,可惜已经死了。那便是先皇八皇子、安宰相罪子、回凤楼的头牌红柳,本名叫作安以木的那个了。只是红柳是个男子,此人却是女子。
然而,此人也叫做如意……难道是巧合不成?
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于是摇头道:“从未听说。”
“无妨。我料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听到的。”琅青玉倒不失望。
“那么……为什么京兆伊要换管家呢?”我好奇地问。
琅青玉突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个没出息的太女见威胁京兆伊不成,就整日折腾她府上的下人,每次都把开门的管家吓得不敢在京城多呆。有个月,京兆伊一连换了四个管家。这个萧离离已经算是上任时间最长,最耐得住太女的威胁的人物了。只是……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
“她竟然是太女的细作,为太女通风报信的呢。”
我又想到那时的声音,还有萧离离这个名字,忍不住又问:“将军,你真的确定那不是容玉吗?”
琅青玉浑身一僵,突然站起来,转身就走。
“将军?”我吃惊的站起来,不知道哪里惹怒了她。
“小秋!你既不信我!我留下来何益!”她回头道,反手一甩,将门重重关上,甩袖离开。
她这一通闹,毫无征兆,我只愣在当下,无法反应。
究竟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诶?
那个安如意是谁呢?
在前面出现过了的~~~
谁来猜猜?~~~~~~~~
………
我、我只是改错字,不是伪更……对手指
☆、鬼神乱力
“琅青玉走了?”华医生端了饭菜上来,见只剩下我一人便问。
我点点头,却思前想后不明白琅将军究竟为何如此失态。
“罢了,反正也没两个菜,多她一个我还吃不饱呢。”华医生倒是无所谓,搬了椅子过来,“来来吃饭。”
端起碗来却吃不下,放下筷子,看着对面吃的很香甜的华医生犹豫了一会儿:“华医生……我叔父的病情……”
“你问秋殿下?”华医生也停了筷子。
“嗯。他怎么样?多久能醒过来?”
“小秋,他怕是醒不来了。”
“什么?”我上前抓住华梦享的手臂,“医生!他怎么能不醒来?他现在不是好好的睡着么?”
“小秋!”华梦享叹气,“人有气血,如这瓶中酒,又酒方可酌,无酒自空瓶。你叔父的气血已经全部耗尽,之前见你便是回光返照之态,这一次……恐怕真的熬不过去了……”
我听她的话,心口酸痛,只觉得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关怀我的亲人,竟然只见了一次,说了一次话,接着就要为他送别……
“你莫要哭了。”华梦享在对面极不耐烦的看着我,“你真是跟个水罐子般,说哭就哭,再哭下去,这几盘子菜就要变成泡菜了。”
我揉揉眼睛,忍着不再抽泣。
“哎,生老病死乃人生常事……”华梦享又道。
听她一说,本已经差不多止住的泪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天啊!”华梦享的饭彻底的吃不下去了,抱头道,“我服了你们男人了,快快擦了泪,还有正事要做!”
“什么、什么正事?”我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今日不是和皇上定下十日后‘一语成谶’的约定了吗?可有了打算?要怎么装神弄鬼?”
她这一说,我才想起,有万般重要的事情需要筹划,再不能儿女情长,就算心里悲痛也得等到先过了这一道险关再说。
“华医生,你说的对。我不哭便是……”
她看着我半晌,最终无奈道:“你先说说,今日上殿,你怎么和陛下说的?”
我便将早些时候与皇帝对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当听见我要借皇上宝座当施展神力的祭台后,华梦享“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小秋,也亏得你能想,竟然安排这么个地点。只是你为何不在皇城外安排地点,这样说不定还能逃脱。”
我摇头:“华医生您错了。皇帝是不会给我那个机会的,况且就算我真的能逃走,叔父还在宫内,我不能弃他不顾。”
“那你把祭祀地点安排在大殿上,甚至还要借用龙台凤座,又是为了什么?”
我眨眨眼睛道:“我想偷皇上的东西用用。”
“什么东西?”
“皇上的国玺和私玺……”
华梦享也没料到我这么大胆,过了一会儿才笑道:“小秋,你好大的胆子!”
“惭愧。”我道,“素也是想不出其他办法了。这真是无奈之举。”
“你要这两件东西做什么?”
“严格来讲,并不是偷,只是借这两样玉玺盖份通关碟文。我并不清楚何日可以逃出皇宫,但是倘若出宫,皇帝必定命人紧紧追踪,各地关卡也会严格搜查。只要有了通关碟文就可以逃脱这些人的检查,顺利出逃。”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呢?”华梦享又问。
我思索了一下道:“我要先保证完成‘一语成谶’,而且一定要让我的话变成事实。这样,皇帝对我的信任必定增加,才能找到机会顺利出逃。而碟文的话,则要在这几日之内模仿皇帝之笔记造出,然后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带入大殿,在施法的过程中偷偷盖上玉玺……我已见到传国玉玺就放在陛下案头。只是那私玺却还不知道在哪里。若是运气好带在陛下身上,施法当日也可以想办法偷来一用。凤兮大陆对于制印之事管制严厉,若有制作私印而未通报备案者,发现了定要斩头。导致无法私下复刻玉玺,因此才选了这么一条险路。”
华梦享听了连连摇头:“你说的这些事情,单独一件便十分困难,这么多事情要一并做完,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知道……”起身冲着华梦享一鞠到地,“所以还请华医生助小秋一臂之力。”
“你想我怎么帮你?”华梦享道,“我就是个大夫。”
我笑道:“请华医生您做一味放入香炉就可燃烧的迷幻剂,无色无味,要让人无法察觉。”
“原来是这个。”华梦享点头,“医生大半也懂使毒,你放心吧,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了。”
“多谢华医生。”我喜出望外。
“你先别说谢,我问你,除去迷香,你还需要那么多东西,比如说陛下的字迹该如何仿造?”
“华医生您说的对。”想到这个我不由得有些头痛,“我亦未曾见过陛下的笔迹。陛下真迹只有在奏折里偶有出现……”
奏折?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华梦享看我出神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哦……”我回过神来,笑道,“我似乎有了一点儿想法,只是需要印证一番才行。”
“是吗?”华梦享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怎么办了。”
“参加陛下。”我抱拳鞠躬。
女帝回头,见我站的直直的样子,不满道:“秋素,你为何次次见了朕都不下跪?”
“巫神后裔,上古神子,焉有见了凡人下跪的道理。”我笑道。
“朕乃是清琅帝国皇帝,亦是上天之子。”女帝仰头,高傲道。
“呵呵,那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