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江山- 第112部分

周太医笑着搭了回脉，又让长乐公主张了张口，却说没事。

长乐公主就不依了，周太医被她逼得没法，只好说：“想是公主太过招人喜欢，新春各宫里赐公主好吃的东西多，公主孝顺乖巧，自然殷勤领受，难免积了食，其实饿一顿就好了，卑职回去就让人给公主送副爽口消食的药丸来。”

长乐听他这样说，寻思着原是自己这几日在各宫贪吃那甜腻香炸之物，略有些害臊，因他说得好听，便点头岔过去只看铜鼎里的水。

周太医转身又来请侯重茂，侯重茂看着他，却意味深长的笑了，原来这周太医最擅长的是妇科，侯重茂早看破了里面的机关，周太医被他一看，知他心知肚明，不由低了头。

果不然，稍时周太医切袁梨晨脉是最是仔细，枕完右手，又换左手，宁神细细诊了两回，面上诧色一闪而过，却问：“娘娘近日可吃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皆是尚食局按例进的。”袁梨晨微微一愕，春节里虽比往常多些小点心，但并不算特殊。

“娘娘可服用过什么丸药？”

墨砚听了，手指不由一抖，眉头紧锁。

袁梨晨一皱眉：“怎么，这脉象不妥吗？”

周太医却不说破：“没有，只是娘娘与太子和公主不同，微臣是初次诊，不免多问几句，还望娘娘见谅。”

袁梨晨听了不由笑了，只说他尽心，让他只管问。

周太医却斗胆说要请针刺她手指几滴血好回去细辩，袁梨晨讶然，终看着他取了几滴指血告退去了。

周太医离了东宫，又往梅思媛等处去了，而后方回中宫见晋后。

晋后正在那拿着个香橙，闻着果香，一看他进来便问：“怎么样？”

周太医跪了礼，坐在宫女搬来的杌子上，面带愁容说：“太子妃和二王妃尚未有孕，而且……”

晋后听他犹豫，搁下橙子，只说：“别吞吞吐吐，有话你便直说了。”

“太子妃她像被什么烈药伤了身子。”周太医战战兢兢道。

“你说什么！”晋后果然反应激动，头上凤冠的垂珠顿时摇摆不定。

“皇后息怒。”太医匆匆补充道，“倒不像是宫中人使得手脚，依臣诊断，此药应是几年前太子妃误用的，药性强且劣，不似宫中之物，倒似坊间所出。只是太子妃那时当在陈国，也不知是如何中了此物。”

晋后皱起了眉头，陈宫复杂，难不成是当初袁梨晨惹人嫉妒下了狠手？她不由着急：“可还能救不？”

“应无大碍，太子妃玉体本元精固，所幸被侵浸时日尚短，且久离此物，虽伤了元气，但调理之后便可无虞，只是需要些时日了。”

晋后叹了一口气，也算舒了一口气，幻真子说的话总是不差的，她对太医点点头：“你好生整治了，时时去问切，不可耽误了。”

太医忙答应了，晋后却又皱眉道：“二皇子妃那边呢？”

周太医“呃”了一声，却上前凑近了才低低说了几句。

“胡闹，太不像话了！”晋后不由拍了下椅扶手。

原来梅思媛嫁后，侯重绪夙愿得成，加之梅思媛原是个难得清妍娇媚的身体，侯重绪自然爱不释手，求欢过多，未免精神倦怠，那一干依附侯重绪的臣子，闻知侯重绪当初收了压箱底等物，知道他不忌此等事物，自然百般献媚，而后不知又送进去多少风流□的房中秘玩并助情药物。

梅思媛一是因夫妻床席之事原不好拒，再者又因新政，与梅府结根之人不免相求，自己母亲进内省视之时，又让她记得找时机说情。梅思媛有求于人，床席之事越发不得不依着侯重绪，侯重绪越发澈胆风流，助情药也不知服了几许，不由精血败坏，却瞒不过太医法眼。

所以晋后听了，恼他纵性妄为，不爱惜身体，故而怒了。

改日和他亲生母亲说了，还是她去劝诫着好。晋后须臾敛去神色，平静道：“今日之事，不可外传，日后两边都替本宫看着点，还有，以后他们的饮食也都给我提点着点。”

太医答应着，一时他出去了，晋后捏起香橙，想了想又对近侍道：“我觉得这果香倒也自然，以后那两处地方多进些香果，让他们少用香料，别让某些眼馋的人钻了空子。”

说着便让侍女送了些新进的香果给两边送去。

东宫收了香果，又听了侍女婉转表达的一番话，袁梨晨等人哪能不明白其中道理。

等到长乐公主回去后，墨砚却翻找出当年那瓶药丸，丢在袁梨晨身上，急恼地先哭了：“我就说那外人靠不住，韩朱颜偏弄来这样歹毒的东西，这不是害了我家小姐么。”

袁梨晨看她抽抽噎噎，不由丢了瓶子替她拭泪，劝她道：“不关她事，她原是一番好心，却也告诉过我这是烟花柳巷中产的，只是当时我心太急……”她说到后面，自己不免也愁苦，当年执念太深，钻了牛角尖，哪还想过日后种种。只是如今，自己还算小事，未免连累了侯重茂，她想到这里，不免心怀歉疚地看了侯重茂一眼。

“小姐，你总护着她，若我去寻，岂会寻来这样的东西？”墨砚恼恨未减。

侯重茂却过来拾起那支小瓶，打开嗅了嗅：“哟，这东西墨砚姑娘还保留着？”

“我当初就担心这东西会有祸患，留着只为了以后出了祸事，也好有个比照来解。”墨砚泪眼朦胧。

侯重茂看她主仆愁苦，却怕袁梨晨因此事积郁成疾，对她二人笑道：“那我拿去了，墨砚你放心，我让人好好验看了，定不会让你家小姐受此损害，你啊，别哭了，你一哭，你家小姐心更乱更痛哩。”

墨砚听了他这话，想着有理，又素来信任他，遂拭干泪，倒反过来安慰袁梨晨。

侯重茂看袁梨晨眉眼郁结，不似先前，此他心头第一大忌，遂过来搂了她道：“那我可是天定姻缘哦，外面的人都这么说。你再想想我俩，哪一桩哪一件不像姻缘前定？老天爷怎会不帮咱们？”

袁梨晨听他这样说，眉头缓了一缓，却听他又说：“再说了，若是真是有事，母后今日派人送果子来会是这个场景么？你就放宽心吧。”

墨砚听到这，却觉得很有道理，也插口道：“小姐，你别往心里去，还是殿下说的对。”

侯重茂又笑嘻嘻道：“再说了，且不说咱们家宁儿天仙化人，就本太子英明神武风流倜傥，还能让你生不出孩子？”

袁梨晨听到这，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啐道：“胡说什么呀！”

侯重茂依旧嬉皮笑脸，只往她身上靠：“你要想生，等我找人调理好了，你就尽管生个十个八个的。”

“你当我是猪吗？生那么多。”袁梨晨忍不住瞪他一眼。

“你要想生，我不在乎跟你一起当猪啊。”他腆着脸道，“我想着生个孩儿，前前后后也要个一两年，那三四年才能连着生才能生两个。咱们哪怕等个三四年，一次生两个，全补回来了。而且你还少受好些苦楚，岂不齐全？”

袁梨晨听他这样说，不由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呸，你当你是天上的神仙吗？你说生几个就几个？”

“我们可是同年同月同日花神节出生的，两个花神哩，一胎生两个又有什么稀奇，我看还是一男一女呢。而且啊，应该跟我们一样无双美貌，像本太子一样天资英纵，文韬武略，举世无双……”

还没说完，墨砚先扑哧笑了。

“没见过像你这样自己吹自己牛的。”袁梨晨听得哭笑不得，举手做呕吐状。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侯重茂一本正经看着二人。他今日的话原是为解袁梨晨心结，却没想到他这些话以后真的应证了，不过那都是未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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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养小猫闻语知情

这天侯重茂下朝回来的路上，迎面来了个走得急冲冲的小太监，小太监看见他忙让到路旁问礼，侯重茂扭头一看，却见他提着个罩着黑布的小笼子，一时兴起便问：“拿了什么好东西？”

那小太监忙掀了布递上前，笑道：“皇后娘娘说最近四公主读书、抄经辛苦，让奴才们找点小玩意来给公主解闷。”

“哦。”侯重茂看着笼中那只小猫，胖乎乎圆滚滚，不过手掌大，毛又厚又长，肚皮下巴雪白，其它地方灰黑色的花斑分布十分匀称，毛茸茸小尾高翘，一双耳朵朝前弯折，显得脸越发圆浑，趁着圆眼粉鼻，十分可爱。侯重茂不由想起一件往事。

那小太监见他看得出神，就打开笼子取出小猫递上来，侯重茂便托在掌上，那猫十分温顺，看着他轻轻叫了两声。

“太子爷，您看，这猫金贵就贵在折耳上，奴才挑了好些时日才找到这只，四公主应当喜欢吧？”

“嗯，喜欢。”

小太监正高兴，侯重茂下一句话却让他刚咧开的嘴合不上了，只听侯重茂哈哈一笑道：“这东西好，本太子要了！”

“啊？”小太监一脸为难支支吾吾，“这是给四公主的，奴才都已和四公主说了，这，这，这……”

“公主知道是什么样吗？”侯重茂托着那只猫兴趣盎然，问小太监。

小太监听了，眨眨眼，自己是告诉公主选小猫，不过小猫还没送过去，公主自然还不知究竟什么样。

侯重茂看他神色，大笑道：“那不正好。孤就带走了，你再去给长乐找一只。”说着扬长而去。

小太监无可奈何，看他扬长而去，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拎着个空笼子，忙喊一句：“太子爷，笼子。”

“不要了。”笑声中飘来一句，小太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都什么事啊，大男人和小姑娘抢猫。

他一抬头，看见不远处还站着个小太监，想是刚才遇见侯重茂也在那回避，不由向对方说：“太子爷这么喜欢猫？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傻啊，哪是太子喜欢，那是拿去给太子妃的。”那小太监道，“上次宫女小翠给我扎了个风筝，可漂亮了，我拿在手里，被太子爷看见了，呜呜，我能不给吗？第二天我就看见太子妃在放。太子爷如今都快成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