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漓尘一时间心中天人交战,放松?他如今身体紧绷的像一张弓,珑月寸寸挪动的手指清晰落在他身上,怎能放松?装睡觉?他如今身上所有的感觉似乎都集中在了珑月触摸的地方,他如何能装得淡然?
推开她?他能推开珑月么?他有生之年都再也不愿推开她,更何况……这种感觉,那样弥足珍贵。
她在轻轻抚摸着他的身体,一簇簇的火焰在身体中刹然绽开,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战栗着,抱着珑月,却不知该收紧手臂还是保持距离。
珑月的手指慢慢下滑,慢得似乎时间都凝固了,宫漓尘心中不明的火焰渐渐蔓延开来,燎乱了神智,甚至颠覆了他心中的礼法矜守,不管珑月要做什么,他希望……希望……
“月……”浓重的嘶哑声不再推拒恐慌,而是夹杂着几分渴求与沉醉。腰处不禁向珑月的手迎去,整个身体也试图放松下来,哪怕很难堪,他仍旧抗拒不了诱惑。
珑月仰起头,醉意朦胧中,嘴唇贴上他的喉咙,细语呢喃听不清说了什么,贴着他小腹的手指突然转过……
“唔……”宫漓尘整个身体猛地用力绷紧,高高仰起头,一时间甚至忘了呼吸。
一醉解千愁 (4)
珑月仍旧轻声细语,轻抚着他的后背,“放松……”
宫漓尘喘息着分散些许精力查看四周,却在下一刻,神智又被湮灭在了火焰中,仅剩的感觉都集中在了珑月手中。她的手指还带着些许凉意,却异常的温柔,他甚至分辨不出究竟是纾解了身体的疼痛,还是带领他陷入更猛烈的火焰中。
他从来没想过珑月会……那里,他自己都鲜少碰触……
从未体会过的悸动阵阵撞在心头,冲乱了他心中的沉闷,也撞散了他所有的思绪。
身体不自觉随着珑月的动作慢慢放松,任由不受控制的战栗将他抓紧,高高抛起,仿佛置身于云端。
明明他没有碰半滴酒,却如沉醉了一般,头脑中一片花白,身体内冉冉升腾的火焰越演越烈,直冲向一处,等待着最酣畅的宣泄。
“月……”宫漓尘发出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声音,颤抖中那乞求的意味陌生至极,却并不觉得卑微难堪,仿佛倾尽了心中的苦,呼出久久压抑在心中的污浊。
“我在这……漓尘,我对不住你……”珑月似梦似醉,不知想起了什么,眼角中泌出些许湿润。
“月……我……”宫漓尘颤抖的声音突然停滞,猛地绷紧了身体,战栗如欲疯狂。咬紧了牙用力仰头,仍旧没咽下奔涌而出的呻吟,“唔……”
随即如瘫倒在床榻上一般,大口喘息着,如跌落云端醉梦初醒,心跳得无比慌乱,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那种从未体会过的满足丝丝渗入心中,身体控制不了的战栗久久不退,这难道就是……爱?
没有苦痛,没有挣扎,没有那种心被生生剜去的感觉,没有那种患得患失的惶恐,原来,爱并非只有痛苦才能显现。
……
次日清晨,珑月轻手轻脚起身,本就已经误了些时辰,匆匆忙忙灌下溯替她准备的醒酒汤,赶去上朝。
而她此刻心中灌满了无数疑惑,查看着自己的身体百思不得其解,撩开轿帘问道:“溯,我昨天是不是挨打了?”
溯怪异的瞅了她一眼,摇摇头。
也是啊,若说是挨打,又为何只是一只手臂酸痛呢?
然,珑月前脚刚离开王府,没过多久,王府居然有人前来拜访,地位虽不算多么尊贵却也大有来头。
谁也没有想到,女皇身边第一侍从沉洛会带着三名宫中御医,偏赶着珑月上朝的时候来拜访,而其身后跟着三四个侍从,手中捧着的药材补品样样价值不菲。
乔易也没料到会有这种状况,上前深深一弯腰拱手道:“摄政王刚离府上朝还未回来,还请大人在厅中稍后。”
“乔管家,在下是奉陛下的吩咐。昨日宫中设宴,摄政王和千公子提前离去,据说是千公子的身子不大好。陛下特命在下带了宫中御医前来看看,特赏赐宫中药材些许。”
乔易微微一愣,虽心中大把的疑惑与不解,可对方是奉女皇的吩咐,不是他能挡下的,只得道:“那还请大人随我移步,恐怕千公子尚未起身,大人多担待。”
一醉解千愁 (5)
“多谢乔管家。”沉洛由衷的感谢。其实这趟差事实在让人觉得有些难堪,女皇突然关心起自己皇姐的未来王夫,还特地吩咐他要在摄政王去上朝的时候前来,这于情于理,仿佛都说不过去。
此前有个宫漓尘夹在女皇和摄政王中间,已经让暗地下的传言极其难听了,这又来一个千净流,偏偏与皇夫墨岚长得一模一样不说……这女皇陛下如今也是越来越有些任性了。
然,待乔易禀报之后,千净流确实还没起身,在屋内大喊了一声“别进来”,继而屋中一阵杂乱声。
听着那说话的力气,哪里像个带病的人?沉洛着实不想跟千净流碰面,女皇也没让他带什么话,索性直言让千净流好生歇着,留下了药材补品,带着御医匆匆离去。
而千净流手忙脚乱易容完毕,再打开房门,院里已经没人了。
甚为不解除了珑月还有什么人会找他?不过,他根本不需要补品,自上一次入城他晕了整整一天,而这一次的晕眩,也只持续了几个时辰而已。
他只是不习惯人多,只是习惯了见人就给人批命,昨日又有珑月百般护着,晕得并没那么厉害,或许有朝一日习惯了,他也可以去繁华的街市看看?
有朝一日……会有那么一天么?
他生来的使命便是带着珑月去找风魄,而当一切结束,他……还是要回到梵湮山么?
那个不开花也不长草,处处都是白雪且没有活物的山顶……
……
珑月带着些宿醉的余韵上完早朝,还好只是些琐事而已,那些官员们多少也都喝了酒,今日状态集体不佳。
恐怕那些官员退了朝第一件事便是回家补眠,而她……
珑月一想起书房快要堆成山的奏折,脑袋就更痛了,她不得不反省自己的效率极低,那些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的长篇大论,着实不是身为一个未来人便能驾轻就熟的。
虽然曾经帮帝景天也处理过书信,可那些江湖中人与生意人写出来的东西,远远比官员写得要简单很多。
通常一份折子洋洋洒洒数千字,辞藻华丽得她有些字都不认识,咬紧牙一字一句看完兴许要半个时辰,最终总结下来也只有一句话,歌功颂德而已……
唯有一个办法,就是改制朝堂上如今的奏事模式,将权力下放分级管理,别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写折子推卸责任。可是,方法虽有,但也不是一两天便能改变,为了防止大刀阔斧留下后遗症让官员们排挤她,她还得辛苦自己做足老黄牛的姿态。
忙里偷闲,想先回屋看看宫漓尘,不知道昨夜她为什么是搂着他睡的,早上起床的时候见他还在睡着,努力想了半天,她昨晚没耍酒疯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吧?她记得自己是躺在门外的石台阶上睡着了,对,她的酒品一向不错,应该是宫漓尘抱她回房的。
然,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没见到宫漓尘,据说他……在书房。
一醉解千愁 (6)
“殿下,今晨时,沉洛带着三名御医来看望千净流公子,并带了些许药材补品。”乔易抓紧时间禀报道。
“哦?”珑月诧异了一下,又问道:“最近北莫瑾有段日子没传消息来了,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乔易为难了一下,答道:“主子倒是一直对下方人有吩咐,说殿下如今乃是蓄势待发的时候,稍安勿躁才是良策。”
珑月点了点头,自从她回到京都,也确实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没有大事,北莫瑾就连句话也没得说了么?有那么点失落不假,可是,一想到人家三宫六院也就释然了,他很忙,她懂的。
“千净流那边,有人来探望也无妨,只是,千万别让人把他带走,不管是谁的命令,哪怕有人持我的命令也不行。”
其实纳兰珑馨对千净流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她确实想用与墨岚容貌相似的人挑起纳兰珑馨的猜疑,猜疑她与墨岚之间的关系。
纳兰珑馨必定不会对墨岚怎样,而那猜疑的怨气必定会施加在自己身上,要知道,女人的嫉妒心很恐怖,更何况是自己一心爱恋又得不到的男人。
可此时,事情有些偏离了她的设想,纳兰珑馨现在有没有猜疑她与墨岚,她不知道。只是纳兰珑馨突然关心起千净流,她难道确实是高估了某些人类的……脸皮?
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法宽容,却仅仅是因为纳兰珑馨有觊觎千净流的迹象。
在她眼中,千净流就是一张白纸,纯净得谁也不能去碰触,而她不得已的利用,也仅是让他易容而已,并没想过要他卷入其中。
待到一切事完,她仍旧希望将千净流原封不动送回梵湮山,他属于纯净的地方,而并非污浊的人间。
宽大的书房中,曾经空荡荡连几本藏书也没有,如今却堆满了各色的奏折。黄色的乃是朝中官员上奏,绿色的是各地方要求裁决的问题,红色则是边关上的事。
各色齐聚堆满了书桌两侧,桌案后,坐着一身淡蓝衣袍的宫漓尘,眉目如画颇为沉静,见她来,眼中划过些许复杂,将手中写着无足轻重问题的绿色奏折放下。
“咦?生病了么?脸红什么?”珑月几步上前,伸手就要触摸宫漓尘的额头,只见宫漓尘脸颊不知为何一片绯红,虽一片桃色更添几分俊美,但若是生病那得尽早找大夫。
宫漓尘一把挡下珑月的手,再抬起头来,明明方才还泛着桃红的脸颊,瞬间又有些阴沉。
“怎么了?”珑月还是有些小心翼翼,要知道,宫漓尘给她脸色看,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个……我昨天喝得有点多?是不是晚上睡觉压着你身上的伤了?”
宫漓尘一愣,脸上的阴沉与绯红齐上阵,说不出的别扭,挤出两个字,“没有。”后想了再想,又忍不住问道:“昨晚的事你可记得?”
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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