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离开,整条街上燃起了大火。带不走的就要烧掉,比如房子、花园……
武岚楼躲在一处破烂的小巷民宅中,默默的忍受着炙热的温度。这里住的都是穷人,没什么油水,瓦剌人搜查的也不严密。他们时间有限,都是尽快解决。然而最可恨的是他们会放火,本着找不到也不留下的心理,每离开一处,就点燃火烧房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估算着瓦剌人应该走远了,他一个打滚滚出了火源,沿着墙根悄悄行走……
不知躲过了几次瓦剌骑兵,他终于来到了贫民区。破破烂烂的贫民区瓦剌人都没有进来,只是投了几只燃油的火把就走了。好在贫民区的房子大多是夯土结构,没什么木料,火势并没有绵延。他焦急的穿梭过坍塌的房屋,竭力寻找记忆中的道路。
这里、那里。走了一段路后,他终于看见了似曾相识的房子。只是房屋已经坍塌,掩盖住了地道的出口。
武岚楼没有清理出口,而是扒开砖头瓦块,清理出一个印象中的地道通风口,然后对着里面喊:“黄饭儿,黄饭儿,还在吗?”
过了很久,才传来微弱的回音:“是武大哥吗?”
“是我。”武岚楼欣喜的作答,“里面的人怎么样?没事吧?”
黄饭儿虚弱的道:“太闷了,晕过去几个。钟姑娘说现在还性命无碍,只是不能再闷着了。”
武岚楼大喜:“你等着,我这就清理通风。房子塌了,还有几个通风处我找不到,你在下面告诉我方向。”
“好……”黄饭儿打起精神,用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猫着腰往前去了。
地道里,钟秀儿指挥着几个还有力气的女子,将晕倒的几人搬到最新清出的通风口。袁鹿抱着已经晕厥的儿子来到通风处,按照钟秀儿的指示,吸足了新鲜空气,堵住儿子的小嘴,用力向里吹。之前就是靠了这个渡气的方法,才救了孩子一命。
吹了半天气后,孩子醒了。虚弱的啼哭起来。袁鹿大惊,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再捂住孩子的嘴。
黄饭儿见状,机灵的朝着上方叫道:“武大哥,外面有瓦剌人吗?”
武岚楼也听见了孩子的哭声,道:“暂时没有,但最好别哭了。外头还有游荡着的人呢。瓦剌人还没撤走。”
袁鹿也听见了,咬咬牙,背对着人群坐下,解开衣襟给孩子喂起了奶。
孩子嗅到了母亲怀中的乳香,耳朵听着心跳,终于渐渐安定下来。小口小口的吮吸起来。
钟秀儿松了口气,继续用金针扎穴救人。那个照顾她们的妇女,机灵的拿出食物和水递给袁鹿。
袁鹿叹了口气。道:“拿一个包裹的食物出来,给大家也分些吧。”
避难的众人道了谢,新鲜的空气和食物下肚,心情渐渐安定下来。
武岚楼满头大汗,不停的清理着碎石砖瓦。时不时的还要扑灭小股的火焰。终于清出了一片安全地带。然而这样一来,这一处地道的位置也暴露了。只要有人来,就一眼可以看出。
城门处,突不花尔模清点着手下,并询问几个头人:“你们的人都到齐了吗?”
几个头人点头。突不花尔模一声号令:“我们走”
“走走”呼号声一层层的传递。大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的踏出了破烂的城门。
……
第两百三十八章突袭(四)
魏三谋一溜烟的跑到队伍埋伏处,道:“快来了。”
江涵眼神一凛,喝道:“传令下去,各位准备,战斗马上开始”
地面微微震动,一个沙匪将耳朵贴在地面倾听片刻,白着脸起身,颤抖着道:“好多人,几千上万的人。全都骑马……”
几个沙匪当家顿时变了脸色,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他们派出去的斥候飞奔而来:“大当家,糟了凉州城破。瓦剌军带着打的草谷朝这边来了”
“什么”几个联合起来的沙匪当家人齐齐大惊,有机灵的立时想明白了里头的道理,咬牙切齿:“**这琴湖马队也太大胆了”
他们是沙匪,占据绿洲生存,劫持客商。他们不属于任何国家。他们不怕瓦剌人,但他们怕麻烦。
该死的琴湖马队,胃口真的是太大了
沙匪老大们立刻意识到自己上了当。琴湖马队原本就吃不下这么大块肥肉,这是拖他们下水来着。
“带兵的是谁?”一个大当家问道。敢攻打凉州城的,绝不是泛泛之辈。然而正因为是凉州城,靠着西域商道,他们插一脚也说得过去。靠他们的地盘太近了。
斥候的声音都发抖了:“……瓦剌汗王突不花尔模。”
“狗屎我们被那小子骗了”大当家们愤愤的骂着脏话,却没有一个人提出离开。
胆子不大的,当不成匪。偌大的块肥肉就在眼前,说不垂涎那是假话。那可是一整个凉州城的财富啊巨大的诱惑下,几个大头目不约而同的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先看看在说。”一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突不花尔模心情大好的带着队伍走着一条小路,避开了救援大军。
其实吧,救援军队中只要有人稍微有些脑子,也该在几条可能的路上埋伏些人伏击的。
可惜,救援大军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并没有这么做,他们直接去了凉州城解围。突不花尔模得以顺顺当当的回程。
然而,真的顺当吗?
队伍路过一片树林,瓦剌人下意识的小心起来。先头队伍走过,中部队伍走过……然后轮到押送财物的队伍。就在这时,灰尘和树叶堆积的地上突然绷起一道道细密的绳索。啾啾的马嘶声中,一排排的士兵跌下马来,队伍一片混乱。然后,树林中射出“嗖嗖”的冷箭……
突不花尔模已经走到很前了,听见后方起了乱子,猛然回头:“怎么回事?”
一个头目骑马飞奔而来,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道:“林中有埋伏……”
突不花尔模惊讶:“多少人?”
这时又一个头目奔过来,大叫道:“汗王,他们全都蒙着脸,抢了一些财物就跑了”
打劫?突不花尔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乌丹臣气的鼻子都要歪了:“汗王,请给属下一千人马,属下一定将财物都夺回来。”
突不花尔模脸也气青了,当即同意,咆哮着:“快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乌丹臣带着人走了。几个头人首领匆匆带着手下跑过来叫嚣,呼叫着他们的财物被抢了,一定要抓住打劫者。
突不花尔模被他们吵得头疼,烦躁的吼道:“知道了乌丹臣已经带人去了……”
又是一番唇舌扯皮,半天后各个头人才四散离开。他们的一些随从也跟着头领拨转马头。
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兵,拉缰绳的时候没控制好,马匹往着突不花尔模的方向歪歪斜斜的跑了几下。突不花尔模身边的亲卫立刻紧张的围住那人。
小兵好容易控制住马,兢兢战战的道:“汗王恕罪,小的也不知是怎么回……”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小兵身上时。突不花尔模身后汗毛一紧,下意识的身体一扭,一柄雪亮的长剑从他的腋下刺了出来。拿剑的是一位同样不起眼的小兵,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
突不花尔模只觉一股凌厉的剑气,锋利的从伤口处传遍全身。身后传来的巨大压力几乎让他透不过起来。他咬牙将身子一扭,然后就看见一只手掌贴在了他的下腹部。
这只手掌是从哪里来的。他的脑海根本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就是气血翻涌,下腹除传来锐利的疼痛。直到这时他才看清了偷袭他的人。
一张非常年轻的汉人脸,男子面无表情,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他眼前。
计都没有骑马,而是运起绝顶轻功,如同闪电般的跃入密林。从他出剑到身形消失,整个时间段不出三秒。
那不是人。这是在场每一个的想法。男子身形消失后,众人恍然惊醒,这时才发现,他们刚刚竟是都屏着呼吸的。
“汗王”随着达达忽儿的一声惊叫。突不花尔模口吐鲜血,颓然倒下。
队伍大乱。一时间人人都在惊叫:“汗王,汗王”这慌张的叫声传至大军后方,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询问……
乌丹臣追人去了。大军又是一片混乱,后方看守物资的人又少了许多。
几个沙匪大当家咽了咽口水:“兄弟们,蒙好脸出去干一票了”开始趁火打劫。
等到大军前方回过神来,这帮速战速决的打劫老这些人很专业,擅长打游击,逃跑的路线异常刁钻,不是几倍于他们人数的兵马,压根就捉不到。
乌丹臣不在,突不花尔模又晕了,生死不明。等众人回过神调遣了大批的兵马去追。早已追不到了。反而和灰头土脸的乌丹臣碰上了。
乌丹臣的手下很狼狈,好些马匹都折了腿。一脸愤愤然。这帮贼人太阴了将他引到一处地段,地上全是马蹄大小的深洞,绊马索、暗箭、绳网,什么阴险什么来。太不光明磊落了
瓦剌人擅长草原战争,面对面打。对上丛林战和山地战十分吃亏。
“这些林子就该全烧了,改成草原”他出了林子后立刻就要下令点火。
那群新加入的队伍叫道:“大人,还是先去看看汗王吧。汗王遭人突袭,性命垂危……”
乌丹臣大惊,顿时顾不上其它,调转马头就狂奔。等到了突不花尔模面前后,看了一眼昏迷的他,立刻下令:“不要再停留了。全军整顿,用最快的速度回去”
草原之上,瓦剌王庭。出征的勇士们离开了。留守的人们毫无担心,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这一次会带来的丰盛收获。唯有汉人奴隶在一旁悲观而又复杂的等待着新同伴的到来。
这一天的天气非常好。冬季时节,晴天总是非常多。黛丝像以往一般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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