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一女子,有什么事冲我们来,何必为难她,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吴奈更是笑得轻谩,“如果没有命,我还怕什么人笑话?我知道太子懂得怜香惜玉,所以现在才把她拉出来和两位谈,只要二位答应了我的要求,我立刻就放了她,任太子怜惜个够。”
“忘恩负义的东西。”曲湘南已恢复常态,散慢的打量四周地形,边道:“我不知道她和你的命有什么关系,但是先生可知道,你动了她,就已经注定没了命。”
吴奈倨傲一笑,“大公子的能耐我自是清楚,但是眼下为了这个女子,怕是大公子想要我的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静下心来谈正事?”
林漠遥很是不喜欢这个人说话的语气,皱眉道:“先生想怎么谈?”
吴奈的目光在二人面上诡异的扫过,过了片刻,才不急不徐地说道:“可能要劳烦曲公子用你们手上的圣匙将圣城之门打开,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两人心里一震,果然如此。
曲湘南笑问,“如此尽心尽力想要打开圣城,就是不知道吴先生与圣王是何种关系?如果先生能道出一二来,我倒是想与太子将此事商量商量。”
还不待吴奈回答,那些长七短八的几十个罗喽已经叫开了,其中一个红头发的细长高个子的声音最洪量,“什么吴先生,他是我们圣城的四大护法之一,是我们的火战大护法,你们这些无用之辈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还在这里叽叽歪歪,干脆把圣匙交出来,我们可以免了你们死后的分尸之痛……”
“火战?”曲湘南脑海里的念头一晃而过,“那雷战呢?”
“是我们的二护法……”
一个罗喽嘴快脱口而出,只是一音未落,那个罗喽就已经横尸飞了出去,被吴奈一掌送入兽群,闻到血腥味的群兽仰头引颈接住,利齿摆动,左右一嘶咬,那人立即就尸骨无存,全落入了兽口,连布片都不剩。
此一变故,整个黑红草地上一片寂静,除了风声,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那些圣徒噤若寒蝉,离开圣城多年,自由闲散惯了,居然失了警戒之心,连大护法那杀人不眨眼的手法都忘了,差点口快成了群兽的点心,他们不禁后怕不已。
林漠遥的反应极快,低声问:“雷战若是圣城的二护法,那温七又是谁?他为什么要服侍他?”
曲湘南已尽收起懒散之色,慢慢道:“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不过,相信等把圣城一打开,他自然会给我们一个说法。”
“曲兄真的准备开启圣城?”林漠遥微惊。
曲湘南隔空定定看着苏红茶,目光如炬,像对她说着别人根本就无法读懂的某种讯息,“那还能怎么办?难道就为了那劳什子东西,要看着她死在我们面前?如果太子做得到,我肯定是做不到。”
林漠遥目光微变,深邃的眸中寒芒渐盛,他居然敢在他面前说得如此明目张胆?
再抬眼望去,苏红茶也直直望着他,眸光里带着欣喜,焦急,感动,还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悲哀和无奈。直到吴奈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她才缓缓闭上眼睛。
吴奈沉声催促,“怎么样,两位需不需要商量一下?如果有这个意愿,这个女人你们很快就可以带走。”
林漠遥状似不在意的轻笑一声,“吴先生也太急了,相信你也知道,现在我手里就只有两把圣匙,曲公子手里一把,还有一把不知在何处,总该要等到我们把那把找齐才能开启圣城吧。不如先生再等几日,等我们找到另一把再来开圣城?”
其实他不知道手持另一把圣匙的白芳华有没有来,如果她没来的话,凑不齐四把,苏红茶岂不是有生命危险?但是不管怎么样,相信吴奈为了达到目的,此时还不敢对她下狠手。何况,这后面似乎还隐藏着一个温七,他若能阻止,也绝不会让吴奈伤她。所以此事绝不可草率大意,就怕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全让温七给算计那就不妙了。
吴奈大笑,“谁说找另一把圣匙要几日时间?太子大可放心,我相信不出今晚,另一把圣匙就会出现在太子面前,到时候,可要委托太子尽心尽力了。好了,现在大家撤后,只等他们把东西备好,我们再商议!”
吴奈说完果然后撤几百步,而那些兽群却在笛声的控制下,缓缓形成包围之势将吴奈几十人围住,此下就算曲湘南武功高强,也休想能掠过这些屏障去救人。
黑夜很快来临,草原上的夜晚很是寒凉,四周都燃起了篝火,正感凉意袭身的苏红茶又被雷战从铁笼子里提到了温暖如春的马车里,吴奈正与温七在里面说话。
“燕王与沐商两家以及白芳华早已勾结在一起,据我们的人刚才来报,白芳华同燕王一干人等率军马上赶过来,看来林漠遥与白芳华撕破脸,这个女人已经铁心要利用燕王来与他抗衡,如果我们用苏小姐的性命相要胁,不知道林漠遥会不会低下身段去求白芳华,白芳华这边是否又会原谅他的薄情寡义?”
吴奈正襟危坐,沉眉分析道。
“不管白芳华是否原谅林漠遥,只要目的达到就成。”温七半躺在被褥上,只这半天时间,他的面色已呈现一片死灰,说话的声音亦是细微得很,毫无生气,仿佛在下一瞬,他立即就会闭眼死去。
他看到苏红茶和雷战进来,示意雷战把她的哑穴解了,目光温柔的望着她,轻道:“小茶,谢谢你把曲家的圣匙盗出来,只要林漠遥求白芳华答应交出最后一把圣匙,圣城就可以打开了……”
苏红茶怔怔看着他,这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别人的少年,也是个让她身陷囫囵的少年,更是个她应该恨之入骨的少年,此时此刻,她究竟该用怎样的心态去对待他?
就在吴奈略有不耐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是不是快要死了?”
雷战吴奈同时脸色一变。
温七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别动,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苏红茶没有出声,他若是真的死了,她会伤心吗?
她不知道,甚至有些迷惘。
温七缓缓睁开眼,静静看了她很久,突然开口了,声音很低,也很轻,“伤心的,是吧?”
她没摇头,也没点头。
只是略带轻嘲道:“伤心与不伤心又有什么关系?我并不爱你。”
温七笑了笑,想抬起手指摸一摸她污迹斑斑的脸颊,试了几下,都没成功,整个身体里已经没有一分力气可使,只能颓然放下,声音疲软,几似轻喃:“没关系,只要你心里还有我,哪怕只一点点,我也满足了。”
他扭头看向窗外,外面的天空颜色极为古怪,暗暗的发红,像干涸的血液,他吸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时辰已经差不多了,雷战,火战,马上开始吧。”
苏红茶不知道他们要开始什么,但是绝对是不好的事情。
果然,雷战起身的时候,从温七手里接过了一把圣匙,不用说,这把正是他趁她昏迷的时候搜过去的。而紧跟着,就听见外面不断传来巨大的人叫马嘶声,是这片黑红的土地上来了更多更庞大的骑队。
黑夜降临,天空一轮血月俯瞰大地。以往空旷的草原上,此时已铁马金戈,银色的铠甲在月夜下散发出森森寒光。
燕王和沐商以及东华赫尔斯王子的人马傍晚上已经抵达,而西武兵团在夜无歌带领下也相继抵达。各方心怀鬼胎,各有所谋,但是此时的僵持并不能满足于那些野心勃勃的人。
燕王一干人等迟来,并不知道那边的兽群与这边的人马曾发生过什么,而为了他的帝王大业,他不得不先向西武太子抛出橄榄枝——叫信使传了他的信,说只要几方面合作,若能打开圣城之门,得到那最新式的杀器,他们可以尽释前嫌,一起共谋天下霸业。
此举并不合林漠遥之意,正想拒绝,曲湘南却忽然看出了端倪,若燕王没有一分把握,绝不会发此豪言,建议他先掏出燕王的底细再说。
于是两来信往,林漠遥方才知道,原来燕王敢发话的凭据就是白芳华。此时白芳华因怨恨已经投靠了燕王,也就是说只要勾起燕王的野心,白芳华的圣匙必定会交出来,了解到此,他与曲湘南终于是会心一笑,此事竟是顺利得出乎意料。
戌时一刻,两方面终于碰头,由林漠遥出面,在断定燕王这方面还未察觉吴奈以苏红茶为人质要挟他们拿出圣匙之前,将两方面的利益先行大胆谈妥。
有曲湘南环伺在侧,不仅燕王,包括端坐其旁一脸冷笑的白芳华,也觉得这两个青年俊杰对于共同开启圣城之门,各凭本事去取新式杀器的事答应得太过爽快。因为据她了解,林漠遥一直以来都反对来开启圣城之门,而曲湘南更不用说,当年是他的二叔好不容易才封锁圣城,如今林漠遥毒已解,只要苏红茶不再为救他而出力,曲湘南也没有道理来开启圣城之门,他们突然改变态度,难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眼见燕王就要与林漠遥签下共同开启圣城的商议书,她不由大喝道:“慢着!”
燕王顿住笔,回头看她,“白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
白芳华的目光自林漠遥和曲湘南脸上一一扫过,慢慢说道:“燕王先不急,我觉得,这里面有几件事让我想不太清楚。”
曲湘南在她对面挑了眉梢,笑吟吟道:“这是共谋利益的事,这天下的宏图霸业就摆在眼前,也不知白小姐还有什么疑虑要问清楚?”
白芳华警惕地盯着一脸淡漠的林漠遥,笑道:“这件事的疑点简直是太多了,第一,太子不是一直反对开启圣城的么?眼下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第二,不知道前些天被墨音取而代之的苏红茶在哪里?据说两位对她都是一往情深,为了这个女人,两位可谓就是情敌,何故会在此一唱一合,好像亲兄弟般,难道……是她出了什么问题?”
她一席话,不得不让两男对她刮目相看,这女人的眼神之犀利,果然不同凡响。
林漠遥看着案几上写好的商议书,一脸漠然,带着一丝尊贵王者所有